“你说说,饭都吃了,年纪都这么大岁数了,睡一觉又能怎么着,李晓兰跟疯了似的不要命的打我,我就害怕,害怕她在旁人引来,再去警察局告我,我就捂着她的嘴,把她摁在床上。真的!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用的力气特别的小!
我捂着嘴捂了还没有半分钟,她就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我当时吓坏了,怎么叫她打她拍她都没有反应,摸着鼻子又听了听心脏都没有动静!
人……人就被我给捂死了!”
说到此处,王炳强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哭泣着还为自己抱怨,“我哪里能想到这回事!要是……要是我能想到,我绝对不会带她上楼的!”
我无奈的翻着白眼,多少罪犯都是事后马后炮,早干什么去了?
我敲敲桌子,“别哭了!”
“所以,你是在强奸过程中不小心害死李晓兰的?”
“对,是我掐死她的。”
“不对的……”
卢东正在问话,听我突然蹦出来一句不对,侧着头问我:“哪儿不对?”
“你还记得的李晓兰的死因是什么吗?”
“失血过多。”
没错,苏琪出具的尸检报告中李晓兰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而面前的王炳强却说,自己是把她给掐死的!
我满心疑惑的继续问道:“然后呢?”
王炳强抽泣着说道:“然后,我就把李晓兰扔到了西南区的建筑工地。”
“你把李晓兰扔到了建筑工地!?”
“对,我对这一片不太熟悉,只知道附近的几个工地,我就尽可能的扔的远一点。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就想着逃跑!
可害死了人,再跑能跑到哪儿去,我就一直蜗居在黑网吧等着事情败露的一天。”
王炳强抹了一把眼泪,拿出一副好男儿英勇就义的表情,“警官,我承认错误,都是我的不好我的不对,我诚信悔改,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起身从外面拿进来一张南宏市的地图,让他给我指认一下抛尸地点。
王炳强琢磨了半晌地图,终于找了开发区边缘位置一个正在修建的建筑工地。
他确定道:“就是这里,我一个好哥们在这附近安装监控摄像头,我知道什么地方是死角,当时只想着把人扔到这里拍不到我的脸。
既然拍不到,警察就没有证据,所以才……警官,我错了!”
这个建筑工地离着抛尸地点有十里地,那李晓兰怎么到的荒废池塘!?
我跟卢东对视一眼,有点被搞晕了?
我挠挠头,“不,你把在案件过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卢东挠着头,焦急无比,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语气不顺的怒骂道:“让你讲,你就讲!”
“嗷嗷,我讲我讲!”王炳强吓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再次颤颤巍巍的说道:“就五六号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
“不,从你发现李晓兰没了气息开始。”
王炳强愣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当时我用力的晃悠李晓兰,掐人中泼热水,甚至还给了她几巴掌,人就躺在床上,脸色铁青,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坐在床边抽了整整一盒烟才意识到,人真是被我弄死了!
我当时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把尸体处理了,然后跑路。
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慢慢地就想起那个建筑工地来了,我知道有条小路通往那里,也知道怎么规避摄像头。
于是我就从工地开出一个电动三轮车,拉着李晓兰到了建筑工地,将人扔在了地上。”
由于没有去过建筑工地现场,我在手机上调出照片,选择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场地。
“就这样放在地上?”
王炳强点头,“没错,就摆在面上,第二天工人上班肯定会发现她的!”
但是,第二天没人发现李晓兰。
卢东皱着眉头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跑回去了,将李晓兰的电动车扔到了路旁边的防汛沟里面,我知道肯定会被人发现的,但只要跟我没有关系就行。
我本来打算连夜离开南宏市回老家的,可又想到警察的办事能力,说不定有一天就会把我给查出来,在老家被逮起来让父母丢人,还不如在南宏市待着。
于是我就找了黑网吧,等着事情彻底败露的一天。”
王炳强又抹着眼泪,“警察,我真的错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思索道:“这么看来,在扔到工地的时候李晓兰还没有死?”
“对,有可能是暂时性昏厥或者假死状态。”
卢东顿了下,继续问道:“那七号晚上到八号发生了什么?”
我猜测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李晓兰的尸体被旁人发现,旁人将他进行了挪动。第二种,李晓兰自己清醒过来,从建筑工地离开走着前往方庙村。”
卢东歪着头,“第一种情况没得可能,谁会去搬动一个不知死活的尸体?再说了,这种工地上荒无人烟的,一般晚上没有人经过。”
我们两个议论着,王炳强不知所措的坐在对面紧张的盯着我们。
我看了看他,拍着卢东的肩膀道:“交给你了,给他解释清楚。”
“不是,这种事为什么老交给我?”
“当然是能者多劳。”
我拿起案件资料出了审讯室的门,透过单向玻璃往里看,王炳强再次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不过,这次应该是喜悦的泪水。
回了办公室停留片刻,我调出王炳强所说的建筑工地,正当算走一遭看看,突然,在门口遇到了正找我的杨灵。
“队长,你这是要出门?”
“对,有个事需要去现场确定一下。”
杨灵双手背在身后,笑得灿烂活泼,“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我挥挥手,“走,一起。”
两人出了警局大楼,坐着车一路快速前往建筑工地。
杨灵全程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我身上,“队长,你为什么会带我一起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你是我的下属啊,你不是刑侦一队的成员吗?难不成真的来一队当米虫混吃等死,能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呗!”
我知道她问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但我不想说,继续装傻。
杨灵歪头笑着,“对啊,也对。”
如今已经立冬,室外的普通温度在七八度左右,冷到不算多么的冷,但工地上的活已经不好干了,大多数工地都已经歇业。
只剩下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地方仍旧在忙碌。
王炳强所说的西郊建筑工地就属于这种情况,工地上依旧忙得热火朝天。
我们开车到达工地边缘位置,找来工头,出示了一下警察证。
工头四十来岁,看上去就是一脸会来事的圆滑模样,再看了警察证后,慌慌张张的说道:“咋的啦!警察同志,我们工地上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绝对没有闹事的!
这……这难不成是来找大老板的,大老板没来,好几天没来工地了!?”
我摆摆手,“不用紧张,我就是来问两句话。”
工头照样无比的紧张,“问啥?”
“这里的工地晚上有人值班吗?”
“有,我们工地上都是沙子钢筋和混凝土,都老值钱了,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
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
那按理说七号晚上应该会撞见王炳强跟李晓兰才对!
“七号晚上值班的人是谁,我想问几句话。”
工头看我们几眼,低声问道:“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桩命案,可能跟工地有关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