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知道她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了一个曾经还算圆满的家庭吗?她知道自己是用无数人的金钱堆砌而成的吗?我这时觉得这世界脏透了,我过够了也恨透了。
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世界,也很难改变自己。
我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口水不绝的家伙,心里突然有些恼火。
凭什么你用灵魂和魔鬼交换,而让你的父亲母亲当成你的祭礼呢?甚至你最终还用死来逃避你的错误,简直是玷污了那两位老人的逝世。
逃避吧,你可以毫无理智和尊严的活得好好的,可你永远也不会认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曾经最爱你的人。
我翻阅完手上所有关于这个陈大彪的资料之后,死死地咬住下唇想抑制住自己身体里暴躁的野兽。
对面的陈大彪依旧是一副没心肝的失神模样,他歪着脑袋朝我笑着,我不由地打心眼里感到一阵恶寒。
那笑比任何表情都让人恶心。
所以我一个没忍住,冲上前拎起陈大彪的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陈大彪捂着伤处愣了一秒,眼里充满了不解,随后就是满满的愤怒,发了疯一样踢人咬人。
“给他做精神鉴定报告,我不信他疯了。”
从刚刚陈大彪对我所念的关于他的过往的反应来看,我并不觉得陈大彪什么都不记得了,
加上刚刚陈大彪面对我的突然袭击时的反应,更加说明了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我面无表情地抽出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件混战的屋子。
实际上,陈大彪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我留意到,陈大彪在张月遇害的剧场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但是陈大彪意欲猥亵女员工,最后被赶出了剧场。
而陈大彪离开剧场不久之后,《狐狸天使》首秀官宣确定了所在剧场,就是陈大彪曾经工作过的那一家。
奇怪的是,陈大彪偏偏在那之后就没了踪迹,在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所谓的“傻子”。
我凝眸看向远处夕垂的金乌,脑海里回想起另一段往事……
雨夜,奔跑的男孩,不绝于耳的女人尖叫。
而每次回忆到这里时,脑袋里面像被一万根针扎过一样的刺痛,逼得我不得不放弃回忆。
但是有很多情况又会再次勾起那些不愿回想的往事。
那时,我感觉体内好像总有一个乱撞的怪物要把我身体的壁垒冲破,我会忍不住地暴躁起来,就像刚刚那样。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我接起来一看,是卢东打来的。
方一接通,卢东话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语气,他对我说:“程宵程宵,我们找到张月的下半身了!”
警鸣声伴着红蓝灯光划过布满晚霞的天空,我在车里已经先行翻看起卢东传来的这些照片。
照片正中的是半具不找寸缕的女人下半身,尸体看起来已经不是很新鲜了,表面已经长出蛆虫幼虫,部分软组织开始液化,小块出现白骨化。
我有些疑惑地皱起眉,问着电话里的卢东道:“这个真的是张月的尸体吗?看这样子是死了一个礼拜了啊。”
但是张月的确是前天才死的啊。
卢东没说明,只是一个劲的在那头不停地催促着:“先别管那么多,你赶紧过来看看。”
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还是让开车的小同志加快了速度。
卢东所说的地方就是一处垃圾场。而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卢东和几个一队小队员已经将附近拉上了警戒黄带,几个人面色多少有些泛红。
按道理来说,卢东他肯定会守在尸体旁边,但是为什么今天他却是和队员们站在外面,还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周围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有人拿出手机拍拍拍还指指点点的了。
我见状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我就知道不该让卢东回一队,他去二队骚扰陈朝不香吗?
卢东非得紧着一个队伍骚扰吗?我精心培养的一队队员们,本来应该是工作心事业心都很强的积极分子。
结果跟卢东待了两天,各个回来说话做事多少带了卢东的影子。
我见状更加不明白了,穿过警戒线走到卢东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眼神瞄向四下的围观群众,从到他耳边,小声地骂道:
“卢东,你丫是小(chou)可(sha)爱(bi)吧!”
在死人现场啥事也不干就唠嗑,关键这群一群大汉脸上冒着莫名的红光是怎么一回事?
卢东老神在在地对我说:“等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
垃圾腐败的各色味道已经成功盖过了尸臭味,而且尸体是放在一处私人用的地下室内。
卢东表示,他们在搜查到这里的尸体时已经带着尸块组织先行回去做了一次dna比对了,结果是完全吻合的。
也就是说,我们眼前这半具尸体就是张月不翼而飞的下半段。
进来之后我才觉得这地下室闷热异常,而再这样的环境里面,张月的尸体只是做到这种程度的腐烂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观察到,地下室的上面和后方不远就是垃圾场的焚烧炉,焚烧炉总是在开火,所以地下室内也总是闷热的。
因为是私设的地下室,所以垃圾场内防止物品是丝毫没有过地下室还住人的问题,久而久之地下室也就荒废掉了。
据垃圾站负责人老沈表示,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垃圾站工作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包括一直没用的垃圾站。
卢东听到这话倒有些不以为意,道:“就算这尸体放这儿发臭膨胀了,应该也盖不过这些城市垃圾的味儿吧。”
老沈悻悻地陪着卢东的笑。
我没有多理会他们之间的唇枪舌剑,皱着眉蹲下身观察着这半具尸体。
尸块光一条腿上一部分正在形成淡红色的尸斑,一部分刚刚被种下蛆虫的卵;
另一条腿就像是开了加速器一样,蛆虫白色的幼虫已经在腐肉中摇头晃脑,膝盖部分已经腐烂到呈现白骨化。
这种情况也是很少见,我摸不清楚尸体语言,这种活还是等着苏琪苏大法医来亲自解决比较好。
等我从里面出来,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外冒热气,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两颊,都已经开始微微发烫了。
想来一定红得不熟他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