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他, 发现了诺德手里拎着的袋子而露出纯粹的笑容——这个年纪的少年就像是喂不饱的怪兽。
因为位置的关系,诺德一眼就能看到,浅蓝色的耳坠摇晃着闪着光。
“早饭是什么?”五条悟说着伸了个懒腰,跳下床。
焦糖玛奇朵和岩烧乳酪,对其他人来说是有些腻的搭配,而对悟大概只是刚好。
诺德从橱柜里取出餐碟,没有回头, 尽量漫不经心地开口:“信标……悟戴上了?”
“啊……嗯。”五条悟简单地回答。
他不算问出了一个问题, 毕竟直接就能看到。
十八岁的五条悟大概更不是会直接说什么的类型。诺德本来是这样想的。
但等他们一起坐在餐桌前,五条悟片刻都没有拿起刀叉, 而是忽然笑了一下,略微侧过去展示,问他:“漂亮吗?”
像是心脏被柔软地击中了。
“很美……”诺德稍微有些说不出话来,“……非常漂亮, 我是说,谢谢。”
“知道了啦,”五条悟一下轻快地说,又好像是掩饰着自己的不好意思, “好啦好啦, 不要因为这种事对我说谢谢啦。”
决定去玩、……去探寻这个世界的异常之处后, 五条悟非常有行动力地立刻订起了机票, 打开电脑查起攻略。
“经济舱还是商务舱?”悟头也不抬地问着他。
那一幕和他的记忆重叠起来。
忽然间要说接下来的话让诺德有些愧疚。
“我可能, 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悟……我很抱歉,”诺德想了想,补充,“而且,我和你曾经有过一起旅游的经历,我让你……很不开心。我想我不会是一个好的旅伴。”
“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五条悟一下支棱起来,“你要走了吗?咒灵的事?”
“不,那边还好,只是这个……”封印?领域?世界?诺德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出口的词,“这个世界对我有一些负面影响,比如说,我无法在这里入睡。所以我大概不能待太久。”
“啊,”五条悟一下凑过来,苍天之瞳仔细地打量他,再不确定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边说着,“你昨天没睡着吗?……真的不是我吵你了?”
被自家的大猫一副“我很担心你”的表情弄得想笑,诺德轻笑地回答:“不会是你的原因,我们经常一起睡……我只是得先回那边,至少需要确认一下。”
“好喔好喔,快回去吧,好好休息?”年轻的大猫好像没怎么因为这件事感到介意,说完还不太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因为这种事被安慰让诺德有些哭笑不得,但又因为被安慰了而松了一口气,魔法师取出一些石英片:“这些……也是信标,如果需要联系我就捏碎一个,我会知道。”
“说起来是哦,电话是打不通的。”五条悟像是刚想起来这件事。
即将离开五条悟还是让他不由得觉得不安。
“但是这个,”诺德试着伸手,碰了碰那个不断吸引着注意力的银饰,不由自主地说,“这个……不要再弄坏了,好吗?”
年轻的最强咒术师看了看他。
“……我弄坏过啊。”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说。
“……”
“好逊啊,十年后的我。”五条悟说着,十分迁就地向他保证,就像是哄劝不愿意听话的小辈那样,“嗯嗯,我是绝对不会弄坏的。好啦好啦,快回去吧。”
就像是被当作任性又黏人的恋人了。
明明他才是年长的一方。之前就是,现在更是了。
被悟那样哄劝着让诺德很不好意思,他亲了亲五条悟的嘴角掩饰这份心情:“那到了就联系我吧。”
随后魔法师回到自己的家里。
物理上的倦怠让人觉得烦闷。
疲劳是真实的疲劳,偏偏又睡不着,繁杂而无意义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于是躺了一会,他又不得不起床做些事。
也会觉得不得不消磨时间有些烦闷,那甚至明显到了谁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总之决定先处理一下咒灵的事情,诺德联系了禅院真希,适应了魔法交通方式的高个子的少女很快挥着咒具解决了几批咒灵,这几天多少和他熟悉一些了,天与咒缚走过来,在走神的诺德面前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问:“怎么了?感觉没意思?”
“不……这些是几级?”诺德随口问。
“我也不太清楚,一二级吧?”真希问,“太弱?嘛,特级很快就会搞出动静被忧太处理掉,所以不怎么遇得上啦。”
他倒不是在追求刺激。
中午糊弄地吃了些东西,终于有了睡意,诺德看了一下时间,四个小时……再睡六小时大概就可以了。保险起见,看来他应该保证一半的时间在狱门疆之外。
一半啊。
五条悟并不是一个黏人的人。
虽然后来会花很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但一开始很独立,大概一开始才是最强咒术师原本的习惯。所以诺德也并不是因为觉得离开会让年轻的悟觉得介意……而是他,是他自己觉得难以忍受。
被呼唤的时候诺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闪现。
映入眼里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环境转变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穿着厚厚的外套,被冷风吹乱的白毛和羽绒服兜帽的毛边融为一体,冬季装扮的五条悟拉开车门催促着他进去,十八岁的高中生自己却坐进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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