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一出门,明显感觉到村民和善的一面,谁见了她都笑呵呵的招呼着,完全没有了昔日那些鄙夷的眼神,以及谩骂和诋毁。
哎哟,这感觉真他娘的好。
叶楠在心里夸了一句,古人诚不欺我!
可惜高兴没多久,等田地里,她就难受了。
叶楠还叹气,这不看还好,看了她就揪心。
瞧着这干瘪瘪的土地,扬土成灰,啥都种不上,而且晏天峰这小子实诚,把她家二十田地都翻出来了。
可就这情况,耕了也白忙活。
一圈溜达下来,她也有了打燕雀湖水的心思。
“晏十三娘,转地啊!”
听到招呼,叶楠回头,就看到朱老实,立刻笑道:“是啊,怎么,朱大哥也来转我家的地?”
朱老实无语,也是知道她说话没个正型,不与她计较,便幽幽说道:“你的善举不错,可惜只能管一时,也管不了太久。”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叶楠说的没心没肺,朱老实头疼,继续说道:“外面的事听说了吗?”
“啥事?”叶楠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摆出一副假忙碌,“我最近忙着了,哪有空管别闲事。”
她就差没说你闲得无聊,可以回京成造反,何必找她麻烦。
朱老实被揶揄半响,才叹气一声,“你借的那点粮食,管不到年底;这三里小西沟,共七百多百顷田地,要是这一季再种不上,怕是要饿死不少人。”
叶楠故意装着粗枝大叶,“朱大哥,我是粗人,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
朱老实更加头疼,说了一大堆废话,才说道:“山里有水,你引一季,饿不死那些生灵。”
得了,神神叨叨半天,终于说了目的。
只是叶楠搞不懂,这家伙既然是皇族……
好吧,也就是皇帝八竿子打不到的穷亲戚,她跟他演什么狗屁憨直戏码啊。
算了,还是先看看他是不是有心,如果不是,那就省了她的心思。
“我也想啊!”
叶楠有心试探,弯腰抓了一把泥土,嗅了嗅,叹气一声,“小满都过了,黄梅季节也到了,如今还这么干,今年怕是难下雨,所以我才来地里转转,想想引水的办法!”
说着,还故意咂咂嘴,“也不知金銮殿哪位干了什么缺德事,让老天爷这么惩罚。”
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朱老实心里不爽极了,可还是笑着附和:“是啊,要是他们祖宗知道,怕是能从皇陵跳起来,大骂不孝子孙。”
说着,手微微攥紧,但也转瞬即逝,也屈身抓了一把泥土,遂感慨,“造反得天下,天道不正啊!”
靠,这古代人极为尊敬祖宗,这朱老实能说出这话,怕是有心造反啊!
叶楠表示很有兴趣了。
“其实正不正倒是没关系,只要对老百姓好,谁他娘的当皇帝都一样。”
叶楠也没了顾忌,说话也粗鄙了起来,还打趣,“武隆和开元皇帝还是不错的,就是荣盛差了点,现在齐昌小儿也无用,被个阉货当扯线木偶,这大庆怕是要完犊子了。”
“晏十三娘应该是地道的益州人,怎么说得一口漠北话?”
朱老实突然这么问,叶楠心下愕然,这是兴奋过头,甩了前世东北腔,好在自己前世也是半个川妹子,这点难不倒她。
“我走南闯北,想说啥子话就说啥子话,没太在意。”
叶楠丢了两句川话,还用起了京腔闲聊。
听着叶楠一股子正中官话,朱老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笑问道:“叶大学士可好?”
叶大学士?!
那不就是原主的老爹吗?
当年大庆武隆帝造反,得南边和西南半壁江山,建立小朝堂,求贤若渴,开了恩科,叶老爹那时候年轻气盛,不顾家人反对,去小朝堂考了一个两榜进士,因为在前五十名,被封了一个五品文渊阁大学士。
但武隆帝统一天下,迁都上京后,老朝廷归顺不少,皇帝会做人,直接沿用;就此,小朝堂的人不出彩的人,基本被遗忘。
等开元帝继位,才下了一道怀柔圣旨,解散了小朝堂;最后很多人得了恩典,告老还乡。
叶老爹也是如此,所以叶家在南城,除了书香门第,还有奉老的威望,不是什么人敢动的。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南城都知道,所以叶楠也没上心。
只是朱老实这话问得有点唐突了。
叶楠嗤笑一声,“朱大哥,你来这里也有十年,该知道我嫁到晏家七年,从不回南城,怎么会知道我爹好不好?”
“瞧我,倒把这事忘了。”
朱老实故作梦中惊醒,随即道歉,还说道:“大庆以孝道治天下,晏十三娘名声在外,可别叫人寻了由头啊!”
他娘的,你直接说怕冯家公报私仇,找她麻烦就得了。
拐了他娘的十九道湾,才说到重点,她也是服了。
叶楠点点头,“多谢朱大哥提醒,等新房建好,我便书信一封,请娘家人来吃乔迁宴席。”
“不该是上梁宴席吗?”
朱老实这强硬的语气,怎么听着都有点得寸进尺,叶楠微微蹙眉,“朱大哥想认识我们叶家人?”
“叶家声名在外,人人都想结识,我想也很正常,毕竟我家五子两女都不小了。”
得了,都是为儿为女。
叶楠虽然才当母亲不足两月,可也是操碎了心,能理解。
“朱大哥家有几个孩子?都多大了?”
“老大16,老二15,老三和老四都14了,老五12,老六11了,老七今年才九岁。”
“呃?”叶楠一愣,这他娘的怎么生的?
朱老实见叶楠愣怔,随即失笑,“我有一妻两妾,跟着我遭罪。”
得了,你牛逼!
叶楠竖起大拇指,笑问道:“朱大哥找叶家,难不成几位公子都想从文?”
“按理说,老大绝对从文,只是不在身边;老二属中庸,有主意,想着文武齐修;老三是丫头,文静家里人教就可以了。老四倒是性子随和,文武都看他自己吧。”
说着,朱老实顿了顿,脸上扬起了一丝喜悦,“老五有一股子蛮劲,跟她老娘差不多,可以习武;老六这个丫头野得很,下游就她闹腾,老七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