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了。
这肖教授在告诫许天留手时,许天就觉得自己冲动了。
这肖教授能看出他和罗兴的内家拳底子,那些所谓的留学生又怎么肯定不存在能看出来的人?
可许天面对这样的场景,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哪怕是小孩子家家把戏,这也是有脸面存在的。
“我是老师,没法出手……”
肖教授这个解释很明显没有说透,给许天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既然已经走出来了,许天也干脆就这样了。
许天也考虑过,伯力,洋城以及这里,所有事都关联了东洋人和金匠,或许这本身就是同一件事。
许天也可以肯定,这三条线虽然是同一件事,却不存在联系。
伯力的力量是针对那个打黑拳的许天,他和罗兴把所有在伯力的力量团灭了,伯力那边应该有很长时间的空挡。
涉及到肯特山,涉及到亚美利加人,东洋人想要搞清楚,没那么简单。
伯力应该是切断了。
洋城有一个许天的坏名头竖着,而对方也是针对一个倒卖文物的许天,甚至根本摸不透那个许天的底细,所以才再洋城固守。
在洋城,许天稍微反击了一下,所展现的能力,估计也让洋城那边的力量做重新的估量和安排。
偏偏洋城许天也跟亚美利加人有纠葛。
并且,他俩转到泉城,许天也确定没有尾巴。
可以确定,泉城的力量,完全就是针对金匠一脉的,或者说针对丁春峰以及相关人的。
不确定是认准了金匠,还是看准了丁春峰青铜器上的造诣。
或许,所有的一切根源都源自青铜器手艺,也或许金匠一脉变故另有蹊跷,是因为报信用的青铜器才引发了如此多的变化。
不管怎样,许天不觉得在一座大学出出头可以引起连锁反应。
甚至许天认为,这是介入丁春峰事件的契机,甚至可以从这里追根溯源。
许天和罗兴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形都很标准,两套练功服很快就换好了。
“我先来?”
罗兴虽然不理解许天的行为,却不妨碍他喜欢这种出风头凑热闹的场合。
“我来吧。”
许天没有让罗兴出战,至于原因,等会儿罗兴会明白。
许天是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单纯从穿上练功服的许天看,还不如刚才被踹飞的同学身体壮。
但扛不住许天走的稳,一步一步走的很规矩,特别稳,让人踏实。
“又装逼!这么好的机会舍不得让给我。”
罗兴嘀咕着。
没想到寒苒就在身边,听见他这么说笑出声了。
“别笑!在你家古玩市场,捡漏就让他拽了一回,这里本来我能耍两下,让学妹崇拜一下,好歹我家旧社会在天桥混的,结果他抢先了。”
也就罗兴懒得看场上,别人都全心贯注。
就是肖念也盯着许天看,当然,她是担心许天出手没轻重,把事情搞大了。
其他所有的学生,都是担心许天会被踹飞了。
许天进场后就站着,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扑过去,只是就是这一站,真有渊渟岳峙的感觉。
肖念也眯了一下眼:“寒苒,他们是谁?”
“我……我…~”
寒苒不知道怎么说合适。
“算了。”
肖念摆摆手,又转头看向场内。
这时候,对方出手了,一样的动作,势大力重,甚至还有破风声。
就这水准,许天根本不信是普通的留学生,这样的外家拳身手,就是去北边的黑拳场,也能打出名气来。
许天应招了,出手的动作几乎跟刚才被踢飞的人一样,只不过许天出手更快,更准,更狠。
同样的动作,依旧是那样的招式,依旧小巧,结果却大不相同。
许天用刚才武协同学同样的动作,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同时击中了对方。
许天没有用力,几乎是用常人的力量打中对方的。
只是试探。
对方笑了,是狞笑,这笑让许天不爽了。
再次过招,许天还是用前面的招式,却在最后做了调整,抓住了对方的脚踝顺势一带。
同时,许天上前一步,看上去像是送上去让对方的拳头打。
就在两人身体贴近的瞬间,许天有动了,变了,动作似乎还一样,手掌很脆很响的拍中了对方的脸。
“啪!”
“好!”
全场暴喝,此起彼伏。
打斗的双方分开,再次对冲,许天继续轻巧的躲闪,轻巧的贴近,再一次一巴掌扇上去,还是脸。
然后,场中就重复着,一次次对冲,许天一次次甩巴掌……
就是罗兴也开始呼喊起来。
他终于明白许天上场的原因了。
许天用的招式完全就是刚才那些学生的招式,罗兴他不会。
并且,许天用同样的招式,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扇耳光,这就更解气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传统武术的魅力所在?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这时候的肖念脸色在某一时刻是阴沉的,虽然转而也在欢呼,也兴奋……用自己教授的招式打败对方,是应该兴奋的。
可许天居然懂她家传的招式,还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肖念觉得自己上场,也未必可以做到如此流畅写意。
许天根本就不用重手,就用常人力量,一次次打嘴巴,每一次都打同一个位置。
人的愤怒限制在能对抗的基础上,当面对无法企及的对手时,就没有愤怒的勇气了,只剩下折服了。
关键还屈辱,不得不忍受的屈辱。
认输了,憋屈的认输了,认输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许天挥挥手,就跟打发苍蝇一样。
许天没有转着圈挥手去装逼,还继续站着,就跟刚进场时一样,仿佛从来不曾动过。
体育馆里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都在宣泄着刚才被压制痛油的郁闷。
到底是不一样了,时代不同了,许天那个时代,在赢了外邦时也有欢呼,却从来没这样张扬。
许天这样凌辱式的对战,仿佛让对方害怕了,嘀咕了半天,才重新有人上场。
“这是由小冲突演变成的比武,是空手道和武术的比试,你不应该用这种羞辱的方式!”
死性不改,还是一球样。当年许天在上海滩挑场子,为了避免暴露身份,采用的私底下的方式,最后一样是有各种措辞。
“你知道这劳什子空手道有个名字叫唐手吗?”
“你是不是认为所谓比试,就是让你们赢了才对?”
“这不是六十年前了……”
最后一句,许天自己的感触最深:“说吧,你想怎样挨揍?”
“早知道你们是这张嘴脸,我一直用的是同样的招式,还是前几位同学用过的招式。可有意见?难不成想让我换换?你确定要那样?”
“还是说你想让换个人?对不起,我还没打过瘾,如果可以,等我再揍一两个,你们可以请求换人。”
“刚才你们也是一人打了三场!”
许天语气一直是一个调,不高不低,很平缓。
叽叽歪歪了有一阵,许天再不搭茬,一句话,要不认输,要不挨揍。
再次过手,许天依旧一动不动,依旧只打巴掌,只扇耳光。
体育馆里的同学们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畅快了,都感觉每一巴掌都代表着自己,开始疯狂的打听这么凶残的哥们儿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