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价钱,店铺里的老丈占了地利,最终一群老头散了,带着不甘和遗憾。
这才算清静了。
小姑娘早早的出去取钱了。
这一番景象,罗兴也看的眼花缭乱的。
钱货两清,许天准备起身离开时,突然停下了。
从这短时间的接触,许天感觉这老丈属于相当规矩的人。
“老丈,想向您打听个事,不知是不是有些唐突。”
虽然说得唐突,许天又坐下了。
罗兴也一直没离开,老丈居然也没有奇怪。
“小哥请讲,若是古玩方面的,在泉城老朽还算有几分薄面。”
那尊三足爵,许天一直就带着。
许天将三足爵放在方桌上,并没有说话。
老丈正准备看,却见那小姑娘“咦”了一声。
老丈没理会,拿起三足爵看了看,若有所思。
“不瞒小兄弟,这尊三足爵,老朽算是见过几次······或者说,这样的三足爵,应该是从泉城流出的。”
许天和罗兴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不过,小兄弟,你应该也是行里人,打眼这类事,谁也不敢说没经历。”
“老丈,这尊三足爵烫手,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这点还是能看得出。我入手这尊三足爵,也不是按重器的价格拿的。”
“我只是对这手艺感兴趣······”
老丈不吭气了,犹豫着是不是说话,就是那小姑娘也是欲言又止。
许天确定,自己很幸运,碰对了,碰巧了,这老丈应该知道什么。
罗兴这时候有点紧张,很担心这老丈拒绝,或者有不可言说的理由。
毕竟,金匠不是寻常人,发生的变故也不是寻常变故,让人家一个常人家庭沾染这类因果,也不合适,更不能强求。
“是我们孟浪了。”
许天也不能将常人置于不可预测的漩涡中,看到这爷孙两人的神情,知道不能再留下了。
“苒苒,让伙计们收工,把店门关上······小兄弟稍等一下。”
老丈重新泡茶,看样子是说来话长的前奏。
等小姑娘回来,老丈的茶也泡好了,居然没有对罗兴留下而意外。
“呵呵,小兄弟应该不是寻常人吧?这位小哥跟你是一起的吧,你俩都会唇语······”
民间有高人呀。
许天也没尴尬,没觉得这有什么惊奇的。
“老朽我对唇语不是知道,却不了解,读不懂你俩的交流,只能看出你俩在交流。”
“你们来泉城应该就是为这三足爵而来的吧?”
说到这,老丈顿了顿:“苒苒,还是你说吧。”
“这跟我学长的作品很像,应该是同门手艺······”
“你学长是丁春峰?”
“呀,你知道?”
小姑娘还是没城府,被许天这样一接茬,就顺口说了。
小姑娘倒也没在藏着掖着,干脆就说开了。
小姑娘叫寒苒,是鲁大的学生,因为家学渊源,她爷爷又跟导师是故交,寒苒在考入鲁大后,虽然是本科生,就跟着爷爷的故交叫什么韩教授做课题。
也就是那时候,寒苒认识了丁春峰,也见识了丁春峰在青铜器上的造诣,甚至连他们导师都惊为天人。
三年多前,丁春峰突然接到家里的电报,就离校了,一个学期都没有联系上。
导师欣赏丁春峰的学识,亲自跑到了丁春峰的老家,结果,丁春峰的老家没人了。
据听说,在丁春峰回家后,家里有一夜突然着火了,家里人一个人都没跑出来,都被烧死了。
只是有一点很可疑,丁春峰家的祖坟居然在那时被刨了。
导师以为这不是意外,便将此事经公了。
老公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导师回到学校不久,却莫名其妙的出了意外了,所有丁春峰和韩教授的作品同时消失了。
“这事涉及到丁春峰一家人,以及还有鲁大知名教授的死亡,是老朽不敢轻易说起的原因。”
寒苒讲完,老丈还表示了歉意,同时也是想告诉许天二人,这事他们不想沾。
“苒小姐,您知道丁春峰家里有几口人吗?”
“我不知道,丁学长不怎么跟人交流,之专注于学术。不过,我师母应该清楚······”
寒苒说到这,老丈轻轻的叹了一声。
许天很清楚老丈的意思:“苒小姐,你导师的学生有多少?像你这样亲近的又有多少?”
见许天这样问,老丈似乎松了一口气。
“很多呀!我导师是知名的文物修复专家,就是省博都有很多我导师的弟子,我们经常去看望我师母的。”
真的是很纯净的女娃。
“老丈,叨扰了。我可以保证,我们这次来的干净,没有任何尾巴。”
“当然,这还不够。我们会在泉城待一段,就在在市场厮混,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再求老丈援手。”
说完,许天和罗兴起身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寒苒和惭愧的老丈。
想让人帮忙,就需要保证人的安全。
接下来的时间,许天和罗兴就时不时的出现在泉城古玩市场,单身那天照过面的店主,两人都混了个脸熟,甚至让人觉得,这俩人就是这个市场的。
地摊很多,却并不是每天都有让许天捡漏的事,纯粹就是混。
对于那爷孙二人,许天也没有故意的接近,更没有故意疏远,就是一面之交的交情。
寒姓老汉也观察着许天二人的行为。
当然,许天为让那老丈放心,不仅仅在古玩市场让人觉得不突兀,二人甚至多次出入鲁大校园。
本来二人的年纪,说是大学生也正常。
又是一日,许天二人再次出现在鲁大校园,从装扮还是气质,看上去跟学生没两样。
“咦……嗨,是你们呀!”
寒苒出现了,还跟许天偶遇了。
许天的听觉范围没有任何异常,也很热情熟络的打招呼。
寒苒跟同学相跟着,许天能听到那些女生的低声议论:“挺帅呀!寒苒,哪个学院的?”
“那一个除了黑点,也挺有味道。”
“啥时候的事?还藏着掖着,姐妹们又不抢。”
这时候的女生都这样开放吗?
许天忍着不尴尬……
寒苒是天真,并不是傻,在看到许天二人后,就知道他们是专门偶遇的。
劝走了一直回头看到同学,寒苒走过来:“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俩叫什么。”
“许天。”
“罗兴。”
“你俩是来找肖教授的吧?”见许天二人发懵,寒苒继续:“就是我的师母,也是丁春峰的师母。”
许天拉了一下准备接茬的罗兴:“今天有其他事,先不去肖教授那里。”
“那个,她是在家属院?”
“嗯,就那边,十四栋二单元……确定不去?我可以带你们去的,不告诉我爷爷。”
寒苒说着嘴脸微微上扬,笑得很可爱。
“真不去。你同学还没走远……”
许天看到这丫头听到这话有些失落,话就紧接着说了:“相请不如偶遇,如果可以,我们请你和你的同学吃饭吧。”
说实话,用这样的方法来接近寒苒,许天也觉得挺别扭的,感觉自己是利用了单纯,糟践了可爱。
这也是这些天以来,许天确定安全后才决定这样做的。
相对于那老头的世故,寒苒明显对社会没有太多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