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穗的笑容淡下去,撇过头回了一句:“不用了。”
阿碧没察觉何穗语气里的冷淡和失落,自顾自回头和松芳说话去了。
……
阿碧走后,何穗暂时顶替了她的位置。
铺子里的伙计都是固定的,且大家越来越上手,故即便人再多也忙得过来。
而何穗又不死心的将打包服务推出来了,有时候来吃东西的人见座无虚席,便带包带回家吃,何穗大方,时常加一勺豆腐给人,故大家都喜欢来飘香吃。
到阿碧走的第三天,蔡秀哭哭啼啼地来了。
这会儿正是早上,早饭时间刚过,故铺子里没什么人,几个伙计见状纷纷围上来。
蔡秀进来看到何穗和何秋生,便像是看到了亲人,哭得更是无法自拔,何秋生老实,到底是自家嫂子,又见人哭成这样,只好请人坐下,又倒了水过去,仔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秀哭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止住,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何穗去过之后, 蔡秀便一直候着何穗给她打听消息,到下午,蔡秀等不及,便去崖村董家找何兰儿,她将事情讲了一遍,想何兰儿帮着出出主意,也想让亲家帮忙去找找何冬生。
可何兰儿知道事情经过后,却只埋怨她在家只会大吼大叫,才将何冬生逼走,又怪罪何冬生走了,娘家没了男人给自己撑腰,自己往后在董家的日子怕是越发艰难。
蔡秀没想到何兰儿这样没良心,她着急找人,又去找董氏两口子,但那两口子闻言更是冷漠,说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才不会操这心。
不仅如此,蔡秀走了老半天,饥肠辘辘的,何兰儿见了别说给口饭她吃,连水都不倒一杯,只瞧见董氏绷着脸不高兴,连忙催促蔡秀赶紧回去,又让她以后不要来,免得跟董氏吵架,让她日子不好过。
蔡秀气恨交加,又晕倒了一次。
男人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别的女人跑了,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也落井下石,埋怨怪罪,比外人还要冷漠无情。
蔡秀顿时感觉万念俱灰,一夜之间原本的黑发白了一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脏话也不说了,眼泪也不流了,整天就坐在院子门口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半日,蔡秀家的事情,便跟长了脚似的,传遍了整个村落。
村里人唏嘘不已,同情这一家的遭遇,虽然平时跟蔡秀也有过摩擦,可现在人家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不跟蔡秀计较了,村长组织男人,帮着在蔡秀的田里干活,女人得了空,便去帮着蔡秀打理菜园子,蔡秀独自一人,又像痴呆了似的,大家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而就在今日早上,何冬生带着王寡妇回来了!
几日不见,何冬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丝毫不念及夫妻之间的旧情,大张旗鼓的带着王寡妇回家,并将蔡秀赶了出来。
何冬生的举动,让蔡秀又恢复了战斗力,她拼了老命要跟何冬生打一架,可奈何到底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再者王寡妇力气也大,她一个人完全不是两人对手,被打得披头散发不说,衣衫要被扯破了。
这种家事,官府是肯定不予理会,而村里的人,虽然气愤何冬生和王寡妇的举动,但最多嘴上跟着谴责几句,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难道他们还能跟着挥拳头不成?
“这是什么男人啊?连猪狗都不如!”阿威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气愤不已。
众人都生气,大家不知道蔡秀和何穗一家的矛盾,以为他们是亲戚,有的安慰着蔡秀,有的也帮着出主意。
其实蔡秀找来这里,也真真是做了很多思想斗争。
她之前三番五次的找何穗麻烦,更是逼迫何穗嫁出去的罪魁祸首,且她和何穗一家是明着撕破了脸的,故她这个时候哪里有脸投靠何穗?只是现如今娘家兄弟早已分家,嫂子不好说话,家里孩子又多,她实在不敢去投靠,故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厚着脸皮来找何穗。
而此时,何穗正打量着蔡秀。
蔡秀遭遇接连的几个变故,头发几乎白了一半,黑交杂着白,看起来一片灰,那怯生生地模样也真是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穗始终相信这句话。
只是虽这样想着,何穗望着那一头灰白,心里想到自己不见时,何秋生也是急白了头,顿时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她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马大婶刚炒好菜,你快去吃吧,即便是发生天大的事,总得先将肚子填饱。”
蔡秀犹犹豫豫,涨得满脸通红,她确实饿了很久,几乎是撑着最后一点气力找过来的。
在何秋生的邀请下,蔡秀尴尬地低着头进了后院,何秋生介绍了一句之后,大家都热情地招呼蔡秀吃饭。
其中两人是古塘村的,蔡秀和对方都认识,对方也知道她和何穗的恩怨,故蔡秀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桌上虽然只有四个人在吃饭,可这菜色却是不错,有肉有蔬菜,还有一个汤,那汤都是实心材料,并不是清汤寡水的那种。
何冬生将她赶出来,不仅没给一文钱,连衣衫都未给几件,蔡秀此时闻着饭菜香味,有些忍不住,端起来开始吃了起来。
吃到最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因着蔡秀是临时加进来的,她又饿饭量又大,故吃得多了一些,大家此时知道她们家的情况,纷纷放下碗筷,将剩下的菜往蔡秀面前推。
朱大婶是跟蔡秀有过矛盾的,可此时却起身道:“你慢些吃,我让马大婶再去给你炒个菜。”
这话一出,突然的,蔡秀竟是端着碗哭了起来。
她未嫁人之前也不是自私的泼妇,只是后来爹娘相继去世,大哥二哥又都是个不争气的,,将爹娘遗留的财产败得差不多了,家里穷得叮当响,两个哥哥又未娶妻,故她要是不精打细算点,根本就没办法过日子。
后来时间长了,她也养成了斤斤计较的习惯,再后来嫁到何家后,何冬生懒惰,又爱摆架子,她生了个女儿被婆婆嫌弃,后来生得儿子也早夭,日子也不好过,蔡秀月子里便要帮着干活,何冬生也不是很体贴,蔡秀处处受气,故久而久之,她也变得刻薄起来。
如今连遭两大变故,她几乎要被压垮了,可这个时候何穗虽然不太热情,但也愿意收留她,而以前村里她和对方起过争执的人,似乎已经忘了从前的不愉快,这让蔡秀忍不住眼泪纵横。
“她朱婶子,以前……以前那事是我不对……”蔡秀涨红了脸,有些泣不成声,觉得自己跟人家一对比起来,可真是混账。
两人以前因着菜地面积的事情争吵过,明明有半块地是朱大婶的,可蔡秀却硬是占了人家的地盘,还狡辩说是自己的。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朱大婶也不计较了,摆摆手说:“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去让马大婶给你炒个菜。”
这一下,蔡秀整个人都陷入了惭愧当中,她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要那么坏呢?
等吃完饭,慢慢的开始有人光顾,大家纷纷回归各自岗位忙起来,蔡秀不好意思干坐着,也不等有人来说什么,连忙手脚勤快地帮着洗菜扫地。
等到一拨忙碌完后,大家才纷纷坐下休息。
朱婶子关心蔡秀的房子,询问了后,蔡秀说:“村长去找那个畜生说了,但那畜生现在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压根就不在意我的死活,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何穗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因着她不是很愿意蔡秀留在这里。
蔡秀是什么性格,她已经领教得不能再清楚了,若是到时候吵起来闹起来,那她铺子的生意肯定受影响。
思索片刻,何穗忽然灵光一现,问:“你知不知道那个王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到王寡妇蔡秀便气愤,咬牙切齿地道:“一个臭不要脸的呗!她经常在村里勾三搭四,据说其他村子也有她的相好的,她一个女人,又没有娘家,家里的两亩地,都是她相好的在帮她种,她的银子也都是那个相好的给一点,这个相好的再给一点,反正村里的女人说起她就翻白眼!”
“且那狐狸精喜欢美男子,曾经试图勾引过邻村一个清秀少年,被人家娘知道了跑上门大骂了一场。”
“那就是说她跟大伯在一起根本就不是感情,而是想着他的钱而已。”何穗说到。
蔡秀气得跺脚,“当然,就畜生那怂相怎么会有女人喜欢?无非就是王寡妇寂寞了,再加上看到那畜生愿意偷偷拿钱给她花罢了!”
何穗想了想,一拍手,“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
王寡妇怂恿何冬生将蔡秀几人都赶出去后,心里舒畅无比,倒不是她有多讨厌蔡秀,而是自己的屋子又小又旧,有时候下暴雨的话,缝隙里还会渗水进来,总得拿盆接着,一晚上滴答响睡不安生。
她那些相好的虽然偶尔会拿了钱来讨好她,可那点钱她都拿来,给自己买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饰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修葺屋子?故现在住进这宽敞的大屋,王寡妇怎能不舒心?至于蔡秀怎么办,她压根便不操心。
只是这什么都好,唯独何冬生只能凑合。
何冬生虽然是个男人,可在房事方面并不持久,她经历好几个男人了,故何冬生压根就不能让她满足,且何冬生为人懒惰,他也就开头几日对她殷勤了一些,从搬进何家后,他就很难使唤动了。
只是何冬生手上还有些钱,故王寡妇扮演着那温柔的角色,将事事都打理得很好,让何冬生觉得越来越离不开她,也愿意将银子给她花,可他对王寡妇也有所保留,将大头的银子全部藏了起来。
这天已经巳时了,可何冬生仍旧呼呼大睡,王寡妇肚子咕咕叫,虽不情愿,可还是爬了起来打算做东西吃。
去厨房拿了木盆,王寡妇正要从井里打一桶水上来,可一瞧,绳子不知道怎么断掉了,她气得将东西一甩,扯起喉管就大喊:“冬生,何冬生!”
喊了好几遍里屋都没动静,王寡妇咬牙切齿地低骂几句,提着木桶出门了。
河边,王寡妇才刚走过来,忽然听到河的另一边树下,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她走近了一瞧,只见一个蓝衫男子,手握一本书正在朗读,她虽然不知道那男子在读什么,可瞧那男子高挺的背影,又听着那朗朗的声音,只觉得原本烦躁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王寡妇有些不忍心打扰,正要离去,却瞧见蓝衫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书狠狠砸在地上,哀声道:“寒窗苦读数十年,在本可金榜题名时,却遭遇这样的变故,我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
王寡妇一惊,连忙回头,却瞧见那蓝衫男子将腰间的腰带解开,正在往树枝上抛,王寡妇吓了一跳,连忙轻呼着跑了过去。
“不要啊!”她一把扯住蓝衫男子,“你爹娘生你一回,你怎么能寻短见?”
蓝衫男子猛地被人一扯,皱眉扭头看来,将王寡妇看了几秒后,才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哀伤地解释,“这位姑娘,这是我的事情,还请姑娘不要插手。”
原本蓝衫男子的背影和声音便吸引了王寡妇,可在看到他的真容后,王寡妇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光是看对方一眼她就面红耳赤。
“……我,我只是,你,你长得这样好看,做什么要寻短见嘛?出了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我们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不如你与我说道说道?”王寡妇想看蓝衫男子,却又脸红得厉害,只能偷偷瞧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蓝衫男子长叹一声,颓然道:“我寒窗苦读十年,这几日就要上京赶考了,书院的夫子十分看好我,说我定中状元,可就在我准备启程的时候……我爹跟人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如今我身无分文,眼看同伴都纷纷启程……唉!”
他说着,一甩手将腰带抛上了树枝,作势就要打结上吊,王寡妇吓了一跳,连忙一把夺过了腰带。
“不过就是钱而已,哪里抵得上一条命?!”
蓝衫男子苦笑,“姑娘不晓得,赶考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大事,我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次,如果不能上京赶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姑娘且将腰带还与我吧,姑娘是个心善人,还请等我断气后,去古县通知我爹娘来给我收尸。”
“你是古县人?”王寡妇眼前一亮,她早就想搬到县城去住,只是苦于没钱在那里买房子,就连租她都租不起。
古县的有钱人多,她可是做梦都幻想着能找一个有钱的人再嫁。
“对,在下是古县人,叫罗子舟。”
“罗子舟。”王寡妇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人好看,连名字都这么好听,要是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该多好?
“你觉得你能考上状元吗?”
说到这个,罗子舟傲气一笑,道:“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夫子说我不是状元便是榜眼,但我有自信自己一定是状元!”
王寡妇瞧见他笑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其实人人都有糟心的事情,像我,早年死了丈夫,无儿无女的,日子过得十分苦,逢年过节也是一个人,可我从未想过去寻死。”
罗子舟诧异,“姑娘你这般年轻,怎么会……”
王寡妇脸一红,“哪里年轻呀,都三十了!”
“不像。”罗子舟轻轻摇头,“若是姑娘不说,我都不知姑娘嫁过人,不过姑娘清秀貌美,以后还会揽得如意郎君。”
王寡妇两手交叉,小鹿乱撞,问:“不知罗公子可曾婚配?”
“未曾,学业未果,自然不敢肖想这些,只是如今……唉,若是今日命不该绝,那可能随意娶个姑娘过日子吧,今日谢谢姑娘了。”
“嗨,不就是钱的事情吗?我借给你便是!”王寡妇真的是一颗心发热再发烫,眼瞅着罗子舟要走,她生怕一别后再也不能相见,于是借钱的话立刻就脱口而出。
罗子舟显然怔了一下,反问:“借我钱?不,我和姑娘素不相识,绝对不能拿姑娘的钱!”
王寡妇急了,整个身子贴了过来。
罗子舟似乎没料到王寡妇会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
“罗公子,不怕你笑话,我对公子你一见钟情!看到你这样的意志消沉心里很是难过,希望罗公子不要推辞,毕竟上京赶考重要!只是……只是希望罗公子也怜惜我……”
罗子舟听闻这话,犹豫起来。
“罗公子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当然不是。”
“那罗公子是嫌弃我嫁过人?”
“我一读书人,怎会介意这些。”
王寡妇不解,“那罗公子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也不是,姑娘年轻貌美,在下不敢随意肖想。”
“那罗公子为何要拒绝我?”
罗子舟叹气,“只是我爹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连上京赶考的银子都拿不出,更没有钱迎娶姑娘你,再者我和姑娘你才初次相见,我的为人姑娘也不了解,担心姑娘日后后悔。”
王寡妇连忙道:“自古男女之间都是媒妁之言,多得是男女成亲时才第一次见面呢!”
“这样说,也是……”罗子舟眉头舒展,却又是皱眉,“姑娘作何要帮我?”
王寡妇羞涩起来,“方才已说过,我对罗公子一见钟情,我相信我和罗公子的相遇就是上天的安排,罗公子一定就是我命里的那个良人。”
王寡妇说着说着,将脑袋往罗子舟身上贴。
罗子舟后退一步,微微红了脸。
“怎么?你不愿意?”王寡妇拧眉。
“不是……只是我从未跟女人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有些不习惯……”罗子舟喏喏地解释。
“哈哈!”王寡妇笑得燕妮乱颤,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心中一动,忽然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胸部前的衣裳一扯,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和挤在肚兜外深壑的乳沟,“罗公子若是喜欢,那我可以在这里陪陪罗公子……”
罗子舟连忙转过身,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罗公子这是何意?我主动难道罗公子都不愿意?”王寡妇有些不高兴,要知道她这些年只要对男人展开胸襟,哪个男人不流口水往上扑?
“非也非也。”罗子舟解释,“只是我担心我俩现在还未成亲,若是此时被人瞧见传出去的话,姑娘的名声肯定要被败坏,我是男人还无所谓,但姑娘就不同了,我不能这样的自私!”
这话让王寡妇十分感动,更加坚定了要帮助罗子舟并嫁给他的决定。
两人聊了许久,王寡妇对罗子舟一颗心更是热,半响后,王寡妇终于恋恋不舍的回到了何家。
这都快到午时了,何冬生才刚起来,他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眼角还糊着眼屎,让方才被美男洗了眼睛的王寡妇简直想吐。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何冬生不满。
王寡妇假装甩手捶腰,埋怨道:“井里的绳子断了我没法打水,跑到河边去打水了!可累死我了,路上还绊了一跤,又重新跑回去提的!”
何冬生一瞧那满满一桶的水,又瞧见断掉的绳子,立刻赔笑,“让你受苦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帮王寡妇揉手。
王寡妇虽然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因着相好的多,她抛个媚眼便有男人帮她干活,故她的皮肤也不粗糙,反而有些细皮嫩肉,这让摸腻了蔡秀那双粗糙手的何冬生很是喜欢。
而王寡妇朝何冬生妩媚一笑,随便他的手顺着自己的手背在自己身上游走,顿了数秒,像是记起什么的,道:“我听人家说现在古县的生意越来越好做了,要不咱们也去做生意吧?”
何冬生一怔,即刻便皱眉说:“我不会做生意。”
“嗨,你这话就像谁天生会做生意一样!你如今地里也不去了,可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干在家里睡大觉吧?我们也需要生活呀,你若是一直这样,我还不如去找别人呢!”
王寡妇说着就生气了,将手抽出来,鼻腔里还发出一声哼。
“瞧瞧你,我又没说不做,你生个什么气嘛,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还想跟谁啊?”何冬生嬉皮笑脸,将人往怀里一搂,一张嘴就朝脸上凑了过去。
王寡妇闻着何冬生未刷牙的臭嘴十分恶心,只得闭上眼晴,脑袋使劲回想着罗子舟的身影。
何冬生睡了这么久,精力充沛着,这会儿偷了香之后忍不住了,一把将王寡妇拦腰抱起就往屋子里冲。
说实话,她和罗子舟定下终身后,便不愿意跟何冬生这个臭男人行房事,可奈何她还要哄着何冬生给她银子呢,故只得摆出以往温柔的姿态来伺候着何冬生。
等两人衣衫落尽滚上床,何冬生便立刻迫不及待握着那子孙根,往王寡妇身下捅,因着没有前戏,又不太情愿,穴中还没湿润,被何冬生狠狠一插,只觉着花穴像是被插烂了似的,痛得连连皱眉。
何冬生早起精神足,这会儿正有干劲,也不顾王寡妇哎哟叫唤,按着人便狠狠操弄,而王寡妇到底经历过不少男人,被干了一会儿后,穴中渐渐湿润,又被子孙根重重撞击着,婶子开始舒服,惨叫变成呻吟,隔了会儿又浪叫起来,抱着何冬生的身子摆动下体,恨不得他将那肉棒再死死往里插上几分才好。
她也是个女人,男人死了多年,一个人寂寞空虚,对这方面的需求也大,且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陪男人睡觉换各种 好处的生活。
事后,王寡妇躺在何冬生的臂弯里,问:“你还有多少银子?我打算在古县租个摊位卖吃食,我在县城的一个姐妹说只要肯下功夫,那绝对赚钱!”
“真的假的?”
“我看着她一点点富有起来的,这还能有假?摊位我都找她打听清楚了,一个月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何冬生差点跳起来,“五两银子已经够我们花两三个月了!”
王寡妇坐了起来,硕大的乳房往下坠,翻着白眼道:“你有没有出息?人家一天便能挣将近一两银子,有时候人多挣一两银子绰绰有余!五两银子是够我们花两三个月,可是一年之后呢?你那点银子花完之后,我们去喝西北风吗?没有投资哪里有回报?”
何冬生有些犹豫。
王寡妇索性起身开始穿衣裳,“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通,那里摊位紧张,我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我去找其他人!”
“哎哎哎,我没说我不干啊!”何冬生连忙拉住她。
王寡妇见他如此,又靠了过去,胸前的柔软在他身上蹭,又软声细语的哄了一阵,终于将何冬生手里的二十五两银子拿到了手。
次日,王寡妇就说要去交钱租摊位,再让人去打制一些东西,故意让何冬生跟她一起去,可何冬生习惯了吃完饭就睡午觉,且要去县城那么远,太累了,他也不想走,于是说不去,让王寡妇自己去办好了赶紧回来。
王寡妇早就算好了他会这样,故佯装娇嗔两句冤家后出门了。
河边,王寡妇将二十五两银子全部交给罗子舟。
“这些钱足够我上京赶考了,且还有富余的,你把省吃俭用的钱都给我了,自己肯定过得更苦。”罗子舟说着,拿出了十两银子给王寡妇。
王寡妇心生感动,自从丈夫死了之后,从来都没有人为她着想过,那些男人,都只是想爬上她的床罢了。
将银子推回去,王寡妇柔声道:“银子你先拿着,我等你高中之后回来娶我,到时候你还需要花银子呢。”
罗子舟朝她一笑,“我定然不辜负你,待我金榜题名时,便是我罗子舟娶你蔡蕊之日。”
王寡妇听得心花怒放,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上官太太之后的画面。
“对了,你跟你娘说过了吗?”
罗子舟点头,“回去便说了,我娘说你是个好姑娘,让我万万不可辜负你,本来我娘是让我带你回去给她见见的,只是时间仓促,我等下便要赶路去京城了,只得等我回来再说,我让我娘将家里再修葺下,等我回来我们便拜堂成亲。”
“嗯,我晓得了,我等你回来。”
罗子舟应了一声。
话一说完,王寡妇忽然踮起脚将唇凑了过来。
罗子舟眼看着那嘴唇就要伸过来,正欲将人推开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哗啦”一声响,两人立刻转头看去,虽然并没有什么,可罗子舟也找到了借口,赶紧道:“和我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同伴,他还在县城等我,我这就要走了,一直让人等着不好。”
王寡妇舍不得,却又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只得又暧昧的话别两声后,看着罗子舟走了。
等罗子舟一走,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家,打算去睡会儿午觉后,再回何冬生那里。
而本来离开的罗子舟又调头回来了。
大树下,何穗和何秋生走了出来。
罗子舟一脸嫌恶,不停地拍打自己被王寡妇捏过的地方,又将一荷包的银子递给了何秋生。
何秋生欣喜万分,“罗公子,这个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嫂子的家当这么容易便要回来了!”
“容易?你们在一边看戏当然是觉得容易,我差点就被那个女人轻薄了。”罗子舟吐槽。
何穗忍不住笑了,捏着嗓音学着王寡妇的样子说:“罗公子可是嫌弃我嫁过人?”
罗子舟一听这话,更是恶寒,将自己的衣裳拍的响。
“走吧走吧,不然等下那王寡妇舍不得情郎,想要来此回味一下,和情郎说话的场景回来便不好了。”何穗催促。
“谁是她的情郎!”罗子舟微微咬牙。
“是你呀,罗公子~~~”
何秋生连忙道:“穗儿,你就别消遣罗公子了,他可是帮了我们的忙啊!”
何冬生午觉睡了起来肚子饿了,喊了王寡妇半天才想起来她去了县城,于是自己煮了一碗半生半熟的面条吃,又跑出去跟村里人唠嗑,结果大家都不理他,他自讨没趣,自己在家里等了半日,眼看着都黄昏了可王寡妇还未回来。
何冬生也不是着急和担心,而是气愤,以为王寡妇又本性难改去勾搭别的男人了,且他不会做饭,下午的面条吃得想吐了,晚饭又是想吐的面条,故想着等王寡妇回来之后他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可他一直从下午等到第二天中午,王寡妇还未回来。
何冬生这一下就急了,连忙跑到王寡妇家去瞧,并未发现人之后,又跑去问王寡妇的邻居,可他偷了家里所有家当,抛妻弃子联合王寡妇,将妻子打一顿并赶出去的事情,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谁还搭理何冬生这种人?
何冬生茫然地站在王寡妇家门口,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
他也不怕累了,跑到王寡妇所说的那个摊位,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空位要租,也并不认识王寡妇这个人。
何冬生脸色煞白,将王寡妇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连王寡妇以前的相好都找过了,可哪里还有王寡妇的影子?
他想着自己唯一的二十五两,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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