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早上,一大早母亲就起来给一家人草草做了个早餐后就开始忙活中午的饭菜了。
离得最近的二伯母也是很早就来到他们家,帮着母亲一起准备中午的饭菜。
大年三十也被称作除夕,各家各户都会在这一天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
二伯和小堂妹在自己家里打扫卫生,田江云和父亲还有小田雨也在忙碌着打扫新房子的卫生。
等到差不多**点的时候,二姑一家最先到。接着就是小姑一家。
因为中午准备的菜品比较多,母亲早就给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早点儿来,大家一起忙活。
父亲和二姑夫以及小姑父在外面杀羊,准备烤羊。母亲和二姑,小姑就在厨房里准备其他菜品。
往年过年吃团圆饭要准备的事情不多,主要是家里也拿不出太多什么好吃的东西。
在田江云的记忆里,每年的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父亲和母亲就会把熏好的腊猪头和猪脚给烧好,再烧点其他的腊肉。就是过年的主要肉食了。
其他最能拿得出手的菜,也就是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白豆腐和魔芋了。
这两样一个是用自家的黄豆磨出来的,一个是自家地里种的魔芋弄的。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用花钱。
每年要过年的时候,去赶集才买过年盘缠的时候。一大的花费,就是走亲戚要送的东西。其他的花费上基本就是给自己家称几斤瓜子来点儿杂糖什么的。
年景好的时候,还能给一家老小置办一身新衣服。年景不好的时候,最多就是给小孩儿置办点儿新衣服。大人就凑合着明年再说。
今年的团圆饭,母亲准备的菜品除了一些常规猪头猪蹄猪舌猪腰。还特意买了一些牛肉以及一些鸡鸭鱼肉。
蔬菜方便还准备了村里不能自产的,像什么芹菜、西兰花以及一些反季节的青椒、四季豆这些。
父亲他们把羊杀完了之后,就开始架起烤炉开烤了。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二伯了,因为他自己要去外公外婆家把他们接到这里来团年。已经在店里学习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二伯完全能够把全羊考的很好了。
田江云就在屋里负责和一群小孩儿玩儿,都是他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的。给他们拿来糖果、瓜子和水果,打开电视让他们看就行了。
其实这个工作小田雨就能完全胜任,只是他在其他方面的事情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自己先找点儿事儿做了。
在父亲回来的路上,又碰见了正一家人走路的大姨他们。就叫他们上车,挤了挤一车就给拉回来了。
外公外婆到了,母亲也是赶忙从厨房里出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安排他们在屋子里坐着烤火,等着吃饭就行了。
外公、外婆、大姨她们都还是第一次来到田江云他们家的新房子。厨房那边比较忙,母亲没有时间陪着他们去参观新房子。这件事就交给了田江云。
他领着大群人,从一楼参观到三楼。不管是真心的还是装的,众人都对这房子的装修赞不绝口。
在那个时候,基本上还没有室内卫生间的概念。厕所一定是猪圈里,最多在旁边建一个小屋作为厕所。
看到他们家,每一层都设计了卫生间洗浴室。连主卧都单独的配备了一个的卫生间。就感觉这样的设计很时尚前卫。
那时候农村的自建房还没有谁家贴过地板砖,基本上就是用水泥抹平就算完事儿了。稍微有钱一点的人家还可能做点儿什么水磨石之类的,在他们的眼里,都已经是很漂亮了。
在看了他们家全屋贴的亮堂堂的地板砖之后,把田江云大姨给羡慕的直流口水。不停的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外公外婆在县城去的那几天还见识过地板砖这种东西,没有大姨那么夸张。
参观完了以后,众人也是到一楼的大厅里歇息聊天。基本上就是问一些生意好不好哇,房子车子花了多少钱,这些这样的问题。
其实这样的问题,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却让人有些不好回答,说实话吧可能有点儿打击他们。你要说的凌磨两可的样子,别人也会觉得你不太真诚。下意识的都认为看不起他们。
田江云最后想了个办法,把这些问题全部推到母亲那里去了。说他们家的财政大权都是母亲掌管的,他在学校读书,具体的事情他是不太清楚的。
陪着这么多亲戚一起聊天也是个技术活,让田江云有些应接不暇。说话什么的都是小心翼翼的,还是怕无意之中就得罪了一个亲戚。
主要今天来的这些亲戚,真的算是最近最近的亲戚了。为什么怕说错话呢,因为他很明白这些穷亲戚的心里。
人穷不光志短,还会自卑!
这是没法改变的,很可能就是普通的一句话。听在他们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对他们的嘲讽。
好在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应对的时间不是太久,父亲那边把田江云叫走让他给祖宗们写符纸去了。
这让田江云很是松了一口气,有点儿事儿干,比和他们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闲聊可好太多了。
上午11点多,厨房就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让父亲这边安排好桌椅板凳,拿好碗筷准备吃饭了。
等菜上上来的时候,跟江云粗略的看了一下准备的比父亲过生日那天还要丰盛。
烤鱼,烤羊,炒菜,炖菜,凉菜样样齐全。
鸡、鸭、鱼、猪、牛、羊肉也是一样不差!连青菜都是四个!
在田江云他们一家和二伯一家给祖宗们敬完香以后。就宣布2005年的最后一天的团圆饭开始了。
今天总共安排了三张桌子,男人们一桌,女人和小孩儿两桌。完全能够很轻松的坐下。
虽然田江云也是算是小孩儿,基本上在所有的人的眼里,他已经不被看作一个小孩了。
俗话不是说有钱大三辈嘛!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从亲戚朋友那里表现出来的,或是说出的话语当中,对待他都是相当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