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都散尽。
    ‘嗒——嗒——嗒——’
    男人的脚步沉稳，皮鞋触碰地板发出的声音，沉稳，悦耳。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将门一把推开。
    一身黑色风衣，面色清冷，眼神却阴郁的傅斯年，静静站在门口。
    晏狄一抬头，看到傅斯年来了，吓得身体都僵硬住了。
    傅斯年抬步缓缓走到他面前：“出息了？”
    晏狄吞咽了一口唾沫。
    “敢瞒着我了？”
    晏狄低着头，不敢说话。
    傅斯年的声音，不带任何愤怒：“我不喜欢体罚下属，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说清楚这么做的原因，第二个，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晏狄，一点余光都没给顾聿珩。
    而顾聿珩明知道傅斯年来了，却装睡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厉司南说……他来解决这件事，不希望您脏了手……”
    “呵，他给你发工资？”
    “……”
    “他决定你的生死？”
    “……”
    “晏狄，你跟了我几年？”
    晏狄听到这话，身体一瞬发抖。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六，六年多。”
    “六年，还不清楚我的做事风格，是么？”
    “……”
    傅斯年明明没有用特别冷漠或凶狠的语气，可晏狄就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一样。
    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很难过。
    但更难过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斯年的话。
    他最清楚傅斯年的性格和作风，可是，因为慕念和顾聿珩，他……甚至算，有点背叛傅斯年了。
    他心中愧疚，不安。
    所以，无法面对傅斯年。
    “回去。”傅斯年冷冷给了两个字。
    “是。”
    晏狄叹了口气，认命地离开病房，给几个属下安排了顾聿珩的事后，坐进自己的车里。
    他先是点了一根烟，才发动车子。
    他用牙齿轻轻咬着烟，唇微微合上，狠狠吸了一口，唇启，烟雾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
    晏狄皱着眉，心中无比烦躁。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而烦。
    是为了慕念还是顾聿珩？
    还是无法改变这一局面的自己？
    ……
    与此同时。
    病房里。
    顾聿珩缓缓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傅斯年还在病房里，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傅斯年居然会守在他病床旁。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是在守着他一般。
    “傅爷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顾聿珩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我面前装睡，很好玩？”
    “我不怎么想见到你，很难理解吗？”
    “呵，顾聿珩，你倒是挺有意思。”
    “彼此彼此。”
    顾聿珩缓缓直起身子来。
    他靠在床背上，侧头看着顾聿珩。
    他脸上的氧气面罩，因为动作，而变得有些松动，傅斯年抿唇，起身帮他调整到正确的位置上。
    “谢谢。”顾聿珩抬眸，看向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心里。
    莫名有一丝，压迫感。
    也难怪慕念喜欢他，这张脸，如此俊美，巧夺天工般耀眼。
    “晏狄跟你之间，有协定？”傅斯年缓缓开口。
    顾聿珩听到这话浅笑着摇了摇头。
    傅斯年会以这个话题为开始，真是在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