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
    水雾波光粼粼，落在两人漆黑如墨的瞳里。
    她睁着眼，看着他的双眼，鼻尖，还有为她输送着扬起的薄唇。
    傅斯年……
    她眼眶泛红，眼泪像水消失在水中一样毫无痕迹。
    他不知道，她曾经有多么想拥抱他，依赖他，像一个正常的妻子依赖丈夫一样，躲在他怀里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可是，为什么啊。
    傅斯年，你为什么现在才吻我？
    以前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一个爱你的人呢？
    慕念觉得这个吻，变得好苦，她闭上眼睛，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了傅斯年，从水里竖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要再碰我了，不要再吻我了……”
    傅斯年皱眉。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过河拆桥？”
    慕念双眼猩红地看着他：“你就当是这样吧，我想快点洗澡然后睡觉了，你能先出去吗？”
    她很平静，没有对他发脾气，但就是这种平静，反而让傅斯年更加不悦。
    她哪怕是生气他吻她，至少代表，她对他是有情绪波动的。
    现在。
    她看他的眼神，一片寂静。
    傅斯年冷冷勾唇：“小白眼狼。”
    慕念没有反驳他，静静坐在浴缸里，直到傅斯年离开，她才将自己缓缓抱住。
    她能理解傅斯年不爱那时候的她。
    因为她丑嘛，因为她没有好的家世嘛，因为她除了爱他、照顾他就一无是处嘛。
    她都能理解。
    所以，她也该试着学会理解，对傅斯年心动的自己。
    他很优秀，很帅气，有好的家世，登高一呼便有万千响应，她喜欢，是正常的。
    但是这代表不了什么。
    她和他最终只是过路人。
    ……
    傅斯年并没有在卧室里等着。
    他直接来到厉司爵的书房，在外等候多时的厉司南，轻轻伸手拦住了他：“傅总，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嗯？”
    “厉司允，我的弟弟，同时也是慕念的龙凤胎哥哥，他对妹妹的事很上心，想要与你打官司让妹妹恢复自由的人也是他，所以如果他对你出言不逊，还请您看在我提前给您道歉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
    傅斯年眸色淡漠，缓缓颔首，以一个居高临下的态度，面对厉司南这段话。
    但。
    他心里极其意外。
    厉司南是个比厉司爵更孤傲的人，厉司爵是个商人，除了本身性格冷血外，大多数时刻，厉司爵需要做到，保持高傲和远距离又八面玲珑。
    可厉司南是个黑客，他有顶尖的技术，拥有他人无法想象的人脉。
    主动来跟自己道歉？
    傅斯年觉得今天的太阳，多半是从西边起的。
    厉司南为他打开门，不禁叹了口气。
    “苏牧尘。”
    “是。”站在一旁的苏牧尘，立刻应下。
    “今天那种情况，研究解药真的来不及？”
    “三少爷，如果来得及，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傅斯年带走大小姐。”苏牧尘苦笑，“而且就算研发解药，是药三分毒……”
    厉司南叹了口气：“所以这傅斯年和慕念，难道是天意么？”
    这药肯定不会是傅斯年下的，否则他就没必要找苏牧尘。
    所以，一定是有人想害慕念结果正好被傅斯年撞上，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也不知道，慕念是怎么想的。
    复婚么……
    厉司南面色沉了沉。
    他是真怕妹妹嫁过去受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