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盯着他的伤口,眉宇忧虑:“可是,你伤得很重啊。”
傅斯年一怔。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对他的期望,就是要他够强。
他越是无懈可击,他们则越满足。
而另外一些人,对他的强恨之入骨,他们巴不得他快点倒下,让出蛋糕,均分到每个人手里。
从未有一个人担忧他的伤,心疼他的强,替他苦恼伤太重怎么办。
他们只会告诉他,你需要开发布会,你需要站在聚光灯下,你需要肩负起责任。
傅斯年早已习惯了这些,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打垮他。
哪怕是死亡。
他沉沉地开了口:“你在担心我。”
不是嘲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就是在担心他。
慕念不知傅斯年心中其实是喜悦,只觉得他这话说出来,是在嘲讽她一次次被他伤害,还不知退缩地接近他。
她启唇——
“是,我担心很奇怪吗?傅斯年,全天下只有你会觉得你伤得不重,淋了雨也不知道好好休息,被人抓到伤口快崩开了也不知道疼,你的心和铁一样冷,一样硬,你的人也是吗?”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紧紧地抓着医疗器具。
慕念深吸一口气:“你这样,我真的会觉得,一直在担心你伤情的我,是个傻子!”
她不想关心、担心他。
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说她被爱情冲昏头脑吧,她也能很冷静地说走就走。
说她冷静又理智吧,这些年她所有犯下的错,几乎都与傅斯年有关。
慕念恨死傅斯年带来的负面影响,到头来,却无法恨他这个人。
她一直以为,她被他伤透了心,就知道该远离他了,结果却是她永远在对他妥协。
一次又一次。
她真的是疯了才会心疼一个没血没肉的人!
慕念也懒得等到傅斯年回答,丢下医疗器具转身回到自己病床上,像个小婴儿似的缩卷起来。
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傅斯年缓缓下床,长指落她肩。
“别碰我!”她极其反感他的触碰,用力向后躲,避开他的手。
她的态度十分强硬,傅斯年不悦抿唇,薄唇微掀却最终没把那伤人的话说出口,转身回自己的病床躺下。
感觉到他远去。
慕念身体逐渐放松,沉沉睡去。
……
翌日。
不过才刚一开盘。
贺家的股票便像崩了一样,溃不成军。
不知是谁放出了消息,原本一直隐形入股贺家,投资了整整三十亿的股东,一夜之间将流动资金全部撤走。
贺氏集团楼下,全都是扛着摄影机和话筒的媒体。
面对众人的逼问,想要进公司,处理事务的贺平云气得脸色通红:“谣言,这绝对是谣言!”
“可是,贺氏如今的确拿不出流动资金救市了不是吗?”
“才开盘十分钟就跌停,您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贺平云先生,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难道您还想看,贺氏集团明天继续下跌吗?”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如今的贺氏集团,连媒体记者,都想踩上一脚,得到最爆炸最唏嘘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