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天道！
    温灵也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她叹了口气，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和上次一样。”路泽伸出手来，割开指尖，殷红的血淌出来，在地面晕开一点点的痕迹。
    “这次我是醒着的，说不定我也能看一看，那个天道到底是什么。”温灵稍稍坐直了身体，“来吧，我准备好了。”
    路泽走过来，却是先伸手拉拢了温灵的衣服，原本微有些凌乱的衣领变得严实起来。
    温灵伸手揪住衣服，心中不免叹息一声，双手也伸出搂住了路泽的腰。
    长久锻炼过的腰身劲瘦结实，即便隔着衣物，抱起来也很舒服。
    路泽有那么一瞬间是僵硬的，不过很快，这种僵硬褪去，只剩下耳朵尖还红着。
    他抬手揉了揉温灵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有些事情很快就可以明朗了。”
    “是啊。”
    温灵闭上眼，当路泽染血的指尖碰到额头上的花钿后，一股强大而恐怖的气息陡然出现在房间内。
    温灵和路泽同时感受到一股巨力的眩晕和拉扯感，不过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入目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大海的尽头一望无边，天空澄澈明亮，海天一色，格外漂亮。
    若是以往，温灵必然会因这景色而身心愉快，倍感轻松，但现在，尤其是睁眼之后，看到对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后，她便只有紧张和恐惧了。
    那男人要比她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可怕，不是外表，而是气势。
    真正上位者的气势，真正掌握力量的人的气势，比浩瀚星河带给人的震撼感还要强。
    不过很快，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肩膀并不宽厚，却带给她无穷的安全感。
    路泽挡住了男人看向温灵的目光，“又见面了。”他说道。
    天道微微颔首，“我时常与你见面。”
    “是时常监视我吧。”
    天道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注视着路泽的视线既无恶意、也无善意。
    不知为何，当路泽挡在身前的时候，温灵感受到的天道压力便没有那么大了。
    她很快调整过来，从路泽身后走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天道又看向她，磅礴的恶意席卷而来，温灵的脸瞬间白了，又往路泽身后躲了回去。
    温灵可以确定，天道厌恶死她了。
    想来也是，不仅抢走了主角，还把那个传送阵给用了，他不直接摁死她，估计已经是看在路泽的面子上了。
    她突然就有种面对恶婆婆的既视感，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真是糟透了。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如果你一直在监视我，那么你就应该早就知道，我想找你谈什么了。”
    路泽与天道对视，在气势上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天道没有沉默多久，“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心理准备？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样的故事需要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故事很漫长，因为从我的角度来讲述故事的话，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天道迈开步子，在海水翻涌塑形的桌椅上坐下。
    “先请坐吧，欢迎来到真正的天道空间。”
    天道说出的话，让路泽和温灵都愣了一下。
    温灵皱眉问道：“你想说这里是镜界？”
    天道瞥了她一眼，用比和路泽说话时更冷了万分的声音警告道：“安静。”
    温灵抽了抽嘴角，好吧，这个天道压根没有和她说话的打算，她甚至觉得对方的恶意来得有些太可怕了。
    “你为什么对温灵的恶意这么大？”
    路泽替温灵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后他微微侧过身，微微低头对温灵道：“没事，你不用管他说什么，有什么想问地告诉我就好。”
    “好。”温灵点头，被路泽拉着来到了桌椅旁。
    天道幻化出的椅子只有两把，另一把显然不是给她用的，然而路泽直接把她摁在了椅子上，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天道，“你少放了一把椅子。”
    椅子再度出现了一把，却是出现在天道的旁边。
    饶是路泽这样的性格，也着实被天道搞得无语起来。
    他丝毫不给面子，“站着听也可以，你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我为什么对她存有恶意，她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天道一边说着，一边再度汇集了一把椅子，这次终于放到了温灵旁边。
    路泽坐下，这些他之前听温灵说过，“这世界是一本书里的内容，你早就知道，并且想到将书籍作者带入进来的计划？为什么，你想改变什么？”
    “我想改变什么......”天道抬起头，视线看向头顶的天空，“先说回之前的话题吧，她问这里是不是镜界。”
    “这里不是？”
    “没错，这里是思想的海洋。”
    “思想的海洋？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天启台的喷泉吗？这里是喷泉的源头。”天道说道：“是作者创作这本书的思想源泉。”
    温灵一愣，脑海中突然闪出了很多猜测。
    她没有写过小说，但也清楚一本小说的诞生，首先需要‘灵感’和‘脑洞’。
    而人们的思想通常会被形容为‘海水’‘浪潮’‘源泉’等和水有关的东西。
    她低头看着清晰到能够映出身影的海水，而就在此时，天道说道：“你可以试着抓一下。”
    海水......能用抓来形容吗？
    路泽拦住她，“我来吧。”
    说着，他矮身抓了一把海水。
    而神奇的一幕就此发生，被他抓在手中的海水在离开的瞬间变成了一条条白纸黑字的字条。
    温灵睁大眼睛，也抓了一把，心脏怦怦直跳地看着字条上的内容。
    【人污蔑男主偷东西，男主当众拆穿对方骗局，遇女配】
    【进入山洞，遇巨蛇、斩杀获得灵植，兑换功法】
    【大纲48】
    字条上全都是用简体字写的内容，有些是大纲简要、有些则是具体的描写对话。
    “这里的大海，只要捞起来就全都是这样的内容。”天道语气平淡，“我花了很长时间，看懂了这些文字的含义，又用了很长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对着两个正处在震惊状态的人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一个故事结束以后，书中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温灵的脑海中飞快的翻涌着，她和路泽几乎就在天道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刻，便异口同声的回答。
    “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