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家城相约好后,陈志城和秦明便直接坐火车回了江临,又历时八个小时,这时的交通条件太差了,简直是蜗牛的速度。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县建筑公司,想让他们帮忙带人去南海搞建设,一是可以让他们多赚点钱,二是可以解决他没有人手搞建设的难题。
在南海省本地找人干不香吗?还真不香,南海省初建,本地土著人口稀少,而外来涌入人口,可不是为了过来当建筑工人的,都是带着梦想来的,当建筑工人肯定不是他们的第一梦想。
而且如果聘了不熟悉的建筑商给他干活,万一这帮人不听话怎么办?干了一半不愿意干了怎么办?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回老家招兵买马比较好。
而这也可以解决县里就业的问题,对县里有好处,可谁知县建筑公司对此并不感兴趣,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国营企业啊,怎么可能愿意跑到天涯海角去干活?打死他们也不肯啊。
陈志城跟建筑公司的经理谈完话后,心里头很失望,要说这些人真是一点进取精神都没有,小地方的人思想就是太狭隘了,要知道南海省的房地产行情后来只所以被炒起来,都是各地国营单位投资入市的结果,各个省的一些单位那也是想从南海省的房市中捞一把,摩肩接踵地进入南海。
十万人才下南海,各地财团抢地盘,这各地财团可就是各省的一些单位啊,现在有这个抢地盘的好机会,县建筑公司居然理都不理。
陈志城只好去找于相国,向于相国推销他的想法,县长的想法就跟一般人的想法不一样,县建筑公司的经理想着我怎么舒服就怎么来,而县长要考虑的是,全县经济怎么发展?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怎么提高?
他一开口,于相国的眼睛就亮了,他正为当前市场行情的低迷导致的县里企业大面积亏损而感到头疼,要不是有太多多食品公司这个支柱企业,县里头早就焦头烂额了。
可太多多食品公司并不能包打一切,老百姓要提高收入,工人们要发工资,县建筑公司现在手里头也没什么活,如果去南海省能有活干,何不让他们去闯一闯,万一闯出名堂来,不也是好事一件吗?
想到这里,他就把县建筑公司经理张树槐给叫过来,问他什么想法,面对于相国,张树槐不好说自己不愿意去,便把责任推到职工头上,说他们不愿意跑那么远工作,这事不怪他。
于相国说:“这事首先你要带头,南海建省是我们国家的发展大计,现在志城厂长关系人脉广,有港商在那边搞开发,介绍你们前去发展,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吗?你回去组织一下,有多少人愿意去就多少人愿意去,但你要第一个报名。”
县长发了话,张树槐没了办法,回去一通知公司职工,这些职工一时间全炸了。
“让我们去玩玩倒可以,想让我们去那儿干活,爱找谁找谁去。”
“要去经理先去,等他去完了我们再去,他不先去,我们去个毬。”
“我老婆孩子都在家,让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别扯他妈的蛋了。”
没有职工愿意去,公司几个副经理也抱怨,都说陈志城是骗人的,那边根本没什么活,是想把他们骗到那里给卖了,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这些人居然把矛头对准了陈志城,搞的有人跑到太多多食品公司想找陈志城理论,幸亏门口有保安,而且太多多食品公司现在人员众多,想打群架,没人能打的赢。
陈志城知道后,心里头很生气,便再去找于相国,问于相国能不能发动一下农村的建筑队,让他们去南海,农村的建筑队能吃苦,只要能赚到钱,他们肯定愿意去,只是技术上需要县建筑公司进行指导,让部分愿意去,并且有能力的职工去就行了。
于相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通知各乡镇,如果有愿意去南海干活的,让他们到县建筑公司报名,初步招收一百名人员,收到人满为止。
此招一出,果然奏效,这乡村建筑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听说去南海一年能够收入三千块,顿时就起了兴趣,就跑到县里报名了。
连马宝驹的叔马振国也去报了名,等到陈志城看到报名名单后,还吃了一惊,大概他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他操持的吧。
不过,他也不能不让人家去,不但不能不让人家去,还要感谢人家对他工作的支持。
招收了乡村建筑队的人员,于相国又让张树槐带几名人员前去,这是死任务,张树槐不能不去,这么多人马浩浩荡荡地就坐上火车前往南海省了。
此时还真没有哪个地方的官方专门组织人马前往南海发展,唯有东林县这边出动了大部队去了南海,如果张树槐是聪明的,如果县里头有想法,很快他们就能尝到甜头,从南海省那波房地产牛市中赚到一大笔钱。
张树槐这些人去了之后,陈志城让李文贤对他们进行了安排,安排好后,李文贤才从南海那边回来,龚云心派去的项目经理和设计师也到了位,正儿八经地去开发,三百亩先开发了一百亩,那两百亩说囤着也罢,还是什么的也罢,暂时没有精力去开发。
陈志城把腾招娣带到了家里,马春燕见了,很奇怪,他便把情况讲了,马春燕一听说她是苍莽县的,立刻产生了一些亲切感,因为什么,因为她老家也是苍莽县的。
想当初她在老家的时候,与兄嫂不和,而父母早就去世,经人介绍这才嫁到这边来,虽然婚后才知陈志城是一个二流子,但生米已经作成熟饭,没有办法了,只好认了命。
陈志城虽然有点混蛋,可他人材长的好,如果不喝酒时,对她也不错,唯有一喝酒后,便跟变了个人似的,打她骂她。
如果陈志城没有一点优点,她怎么可能一直忍受呢?
自从结婚后,就跟老家人断了联系,兄嫂从来没有再来过这边,她也不回娘家看一看。
由于马春燕相当于与家里断了联系,陈志城也少了许多麻烦,不然,马春燕那边也有一帮个穷亲戚,到时候,又让他够头疼的。
估计她兄嫂并不知道她现在发达了,如果知道了,估计早就来到找她了。
陈志城把腾招娣带至家中,她并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挺可怜腾招娣,一个小女孩在家里的地位低下,她深有同感,如果腾招娣愿意留在这边,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
陈志城问腾招娣愿意不愿意在东林县上学,如果愿意,他帮她安排到县一中继续上学。腾招娣此时只有感激的份了,如果她回到苍莽县老家,估计父母还是会让她出去赚钱,供养她弟弟读书,还不如留在东林县上学。
至于家里父母会不会找她,她也不管了,最多给村里头打个电话,让村里书记告诉她父母,就说她已经到粤东那边打工了。
见腾招娣愿意留在这边上学,陈志城就跟县一中进行了联系,跟着瑶瑶一起上高二,到时一起考大学。
学习和吃饭的费用,他来给负担,腾招娣便留在东林县继续上学了。
忙完这事,陈志城独自一人去了一趟首都,他要和业建明见一次面,商量一个重要事情。
坐火车直达京城,到了之后,先去马冬梅那里落脚,马冬梅见他来了,十分高兴,她现在首都这边工作生活都不错,一方面业务开展的很好,另一方面也借此机会认识了不少人。
那个财经日报社的记者张蒙蒙通过她做了太多多火腿肠的代理,赚了不少钱,便介绍她认识了不少人,这些人如果到了下面,个个都是大人物,虽然在京城,他们顶多就是一个处级干部。
如此一来,马冬梅就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她老公几次打电话让她回去,她都不同意,还在电话里跟她丈夫吵了几架,她老公气的都要和她离婚了。
陈志城过来后,问问她工作的情况,然后告诉她,在京城多扩大人脉资源,将来好为公司发展所用,一听这话,她高兴地说:“厂长,我这段期间认识了不少人,有一位还是处长呢。”
陈志城笑道:“不用那么激动,京城的处长多如牛毛,算不得什么,京城的人脉资源丰富,各种人脉资源,你都要经营好,你在京城干的好不好,我不只看业绩,关键是如何利用这边的人脉资源,为公司服务,我在京城这几天,带你去认识一下央视的人,我走后,你与他们多接触接触,保证我们公司的广告能占优势。”
马冬梅笑着道:“厂长,这您放心吧,我一定能让他们高高兴兴地来,然后高高兴兴地走,只是将来我回公司报销费用的时候,您可别生气。”
陈志城笑道:“只要有收益,花多少钱都不是个事,明白吗?”
“厂长英明,我就喜欢跟厂长您这样的领导干,其他人都不是个男人。”马冬梅笑着说。
陈志城听了这话,觉得容易让人误解,冬梅同志大大咧咧,说话不注意措词,让他这个来自于后世的帅哥都不知怎么接她的话了。
“今天晚上,我要宴请客人,你去安排一下。”陈志城安排说。
“好的厂长。”马冬梅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陈志城今天宴请的客人可不是央视的领导,而是业建明,业建明接到他的电话,听说他来了,不知有什么事,就如约赴宴。
见面之后,陈志城就和他说起去香江搞投资的事,此时香江的房市正陷入低迷,如果此时抄底,将来收益肯定会很高,然而他现在手头上没有资金,龚云心也不愿意借给他,如果汉联公司愿意到香江投入一笔巨资低价买入香江的楼盘,跟他进行合作,双方都可以大赚一笔。
业建明听了他的话,一时不置可否,陈志城见状就跟他讲,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对自己充满信心,而只要我们充满了信心,香江的信心迟早要回来,内地的改革开放大业必然要继续扬帆起航,此时去香江投资,既是表明我们坚决走出去的态度,同时也让香江人对内地产生莫大的信任,是一举而双得的事情,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好处多多。
陈志城把这些话一说,业建明心里动了起来,陈志城太聪明了,把什么都看到了,他作为汉联公司的领导,理应看的比他高远一些才是,然而竟连他一半的见识都没有。
“我回头汇报一下,如果上级批准,我就去香江走一趟。”业建明考虑一会儿说道。
陈志城道:“业叔叔,我在香江刚刚成立了公司,如果汉联不方便出面,我可以让我的公司出面,但是对外要让他们知道是内地投的资,等赚到钱后,我只要三成即可。”
陈志城现在称呼业建明为业叔叔了,两人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业建明闻言,笑道:“原来你在算生意经啊,如果汉联去投资,干嘛要通过你开设的公司呢?对了,你什么时候在香江开设了公司?”
业建明这样一问,陈志城便把实情跟他讲了,在业建明面前,他不隐瞒什么,去香江设立公司,就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投资,如果国家需要他,他随时可以献身,眼睛都不眨一下。
业建明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半天说:“汉联在香江没有分公司,如果真要去投资,你这主意倒是可以用,等我考虑好跟你联系。”
陈志城道:“时间就是金钱,业叔叔,你一定要尽快考虑好,如果这笔投资赚不到钱,您大可以把我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
听了这话,业建明又哈哈大笑:“小陈,你鬼精鬼精的,不过,绝对不能聪明过了头,如果聪明过了头,那就不好了。”
陈志城连忙道:“业叔叔,我再聪明也聪明不过您啊,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这个事情,您一定要听从我的建议,不然机会一失,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