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他一走,毛娜便安排那个跟她一进来的长相比较男性化的女子坐她的办公桌,而她却在武呈南的办公桌坐下了,并开始收拾来。
老方眯了眯他的近视眼问道:“娜娜,你们在搞什么呀?难道武子不在这个办公室了吗?你怎么坐到他那里去了啊?”
毛娜也不急着回答老方,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她对面的那个才来的女教师咋咋糊糊地说着话。
等她们聊天结束了,她才回过头来冲老方说:“我说方头,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咋的?武呈南他升任级部主任了,他现在享受两个人一间的办公室了,你不知道吗?他还跟咱们一做什么?
唉,还是他们爽。从这学期开始,学校又扩大了招生规模,多开了若干个班,新来了一老拨子小老师,资源都变得紧张了啊。这不,我们办公室现在不就多了一个人了吗?
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同样震撼的消息,武呈南他干级部主任了,班主任的担子就卸了,这个重担由我担了来!可见领导对我这个年轻教师也是非常重视哟!对了,你们还不快点向我道喜呀!”
这话一出,除了老方以外,朱雨深他们三人都象征性地向毛娜表示了一个祝贺。
老方却不屑一顾地苦笑了一下,小声说:“这个也值得恭贺吗?我干班主任干了二十几年,干年级组长也干了好几年,觉得都没啥的。现在却换了名称,叫什么级部主任。哎,时代不同了,不说了。就看你们折腾了,我是没几年好干的了!”
毛娜说:“方头,你看你这话说的,酸不那叽的,你这不是在讽刺我吗?噢,不,现在叫你方头应该不合适了,因为从这学期开始你已经退下来了,你被边缘化了,没有存在感了。
你们其他人呢,也没什么存在感,属于龙套类的角色。咱十五有关领导也是这么说的,如果用废柴来形容你们,似乎也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人都有些不高兴了,老方更是想发作。但朱雨深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计较了。此时外面似乎有一群人在讨论着什么。
毛娜见别人都不吱声了,反而没了兴致。过了一会儿后,他凑到朱雨深身边,嗡声嗡气地说:“你不请本美女吃饭吗?你看,你跟我一个办公室,抬头就能看到美景,关键是这个美景现在又增量了,你几幸福呀,你应该感恩才对呀!”
那个才来的年轻男老师说:“毛老师,你这话不对。你升职了,薪水也涨了,应该是你请客吃饭才对呀!”
毛娜却不认可这一点,于是他们便争了来。朱雨深的心情乱糟糟的,他干脆一走了之,出去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瞎转着。
一会儿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告知他申请加入本市的作协已获批准,他的心情便好了些。但左思右想一番后,他还是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一个角落里,半天不想动弹。
新学期就这样拉开了序幕,随后的工作与生活都在平淡进行着。正式上课后,大家都忙了来,烦心的事也多了,基本上无暇顾及别人的事,一段时间下来办公室里总算相安无事。
毛娜变忙了,而老方却清闲了下来,没事开始练练书法,作作画。那两位年轻教师却是不喜欢讲话,得空便看看手机,在现实生活几乎不跟人交流,但在网上却跟人交流得很火。
生活就这么过着,不知学觉间,就打发了时光。在这其武凤发来消息说韦泗已经回来住了。韦泗也打来两次电话,对那次在大窑湖的事表示歉意,说他回去后在山里面住了一段时间,身体恢息以后就出来了,现在一切都正常了。
朱雨深有好几次都想去韦泗所在的那片租屋看看他,但无奈手头上的事总是做不完,最后只能作罢。越往后,他越觉得没有空闲及心思去那里了。
不知不觉间,天气转凉了。朱雨深依然没有和自己母亲以及大姑姑联系,也没接到她们的电话。所以他似乎觉得那次在黄镇娥皇所说的那些话可能是假的,她说的那些情况是她这个有心计、素质差、经历又不是光彩的女人随意捏造的。
想到这些以后,朱雨深自然又能想到了还留在黄镇上班的沈兵,金君等好兄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跟他类似的是,这几个人基本上也不发啥朋友圈,动态之类的,所以一旦断了联系,还真不知道他们的近况。
当然,他自己平时几乎也不用手机发那些。主要是不想向外界披露个人的私事。所以人家对他的了解可能还停留在以前。
想到这一层以后,他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便把新近收到的那条来自本市作协的消息,加上自己的一些作品组成了几个画面发了出去。
当然发之前他也考虑再三,该屏蔽谁谁他觉得还是要慎重的。然而这个消息在一定的范围内散布出去以后,却几乎没有啥反应、反馈,这让他心里充满了失落感和孤独感。
一天吃晚饭时,朱雨深跟肖蓉说:“好长时间没有跟金君、沈兵等好弟兄联系走动了,看来得空还要回去会会他们才好。”
肖蓉说:“谁说不是呢?你看你,这几年下来了,你和什么样的人交往最多呢?以前有个叫王担宝的,后面有个吴宝,还有最近你交往最多的那个韦泗,他们自身都有问题,都属于歪瓜裂枣型的人。
别人可能都不屑与他们为伍,然而你的做法却与一般人是相反的,穷和他们接触。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其实以前对这些我也无所谓,跟我也不相干,那几乎是你个人的事呀。
只是近来老姐肖惠芳跟我联系过几次,她说她男人生意越做越好了,每天应畴不过来,结交的全是富人和当官的,在他们当地几乎能呼风唤雨了。
我知道你们属于不同类型的人,你们讲究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你也要有底限呀,我刚才说的那几个人,跟君子能沾上边吗?”
肖蓉显得有些激动,这似乎是她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也可以说是她的不满情绪。
这不免让朱雨深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沉思了一阵子,他想了肖惠芳以前的事,还有杨难子的过去以及现在。他说:“你姐夫现在发达了,你姐应该把难子接到她身边去了吧?他越来越大了,一直和你妈在一过日子可不行。”
肖蓉说:“这个嘛,肖惠芳暂时没说,不过她肯定会对难子好的,那毕竟是她和前夫生的儿子呀。难子的父亲又不在了,这么多年来,难子爹不在,妈又离开了,受了不少罪肖惠芳还不要好好补偿一下吗?等着看吧!”
朱雨深便没有再说话。想了想后,为了表示他从此要跟上的了台面的人多交往,他便拨了金君的号码。
接通后,金君先是祝贺他拿到了那个证,说证明他的写作水准是比较专业的。随后邀请他近期去县城他家一趟,帮忙张罗他家崽子过一百天的事,因为他要在县城大酒店大宴宾客。事情多,得有个得力的人帮忙操持。
朱雨深便把这事告诉了肖蓉。肖蓉说这不错呀,正好他们夫妻好久都没去外面吃饭了,这一次上点份子,回去吃个大餐,改善一下现有的生活。
于是朱雨深便一口答应了金君。随后金君便要求他在指定的日子的上午必须赶到他家,规划第二天崽子百日宴的诸事。当然,第二天的正日子还需要朱雨深帮忙着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