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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话后,朱雨深打心眼里觉得吴宝这人真没什么志气,做事也够丢人的了!
可惜的是,吴宝他自己还不以为然,因为得了点便宜,他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
这让朱雨深觉得反味。他从吴宝的小车上下来,说自己可以走回去了,叫吴宝去忙自己的事吧。
此时正好有人往他们身边不远处的那个大垃圾桶里扔纸箱之类的东西。吴宝便急速冲过去,捡出了那些刚扔的垃圾,从里面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回来放到车斗里。
朱雨深看了一下那些东西,再看看吴宝。此时他似乎觉得,武凤做那件羞辱吴宝的事是在情理之的。因为吴宝这副寒酸相、这个德性,跟武凤肯定是极不相配的。
见朱雨深一时还没走,吴宝皱了皱眉头,说:“兄弟你自己走回去吧,我确实要干活了。你看我,干的都是提不上筷子的事,挣得都是一点小毛钱,也不管它脏不脏、累不累,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
我原指望攀龙附凤的,通过娶武凤让自个儿过上好日子,哪知结果竟搞成这样!唉!
不过呢,现在想想也是蛮来气的,我觉得武凤现在找的那个男人虽然有钱又有化,但是人品真的不咋的,他蛮能恶心人的。
这么说吧,朱兄弟你也是个化人,咱们俩打个若多次交道了。我觉得你这人真不错,从来没有哪里看不我这个大老粗的。
但是他那个怂人呢,讲来化水平比你还高,但是损人来真有他的。
你看,我说那天连走时,他像施舍叫花子一样叫我把剩饭剩菜带走,实际上他是没资格这样说的,因为那顿饭是武凤做东的啊。
武凤应该是破费了,除了饭菜,烟酒都是买的好的。那两包烟还基本上没动,那个怂人就不声不响地揣进自己口袋里去了。
兄弟你说,就他的这些做法,哪像是一个高素质的、有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啊,我恨他一个洞!”
听吴宝这么说,朱雨深觉得比较好笑。他拍了拍吴宝的肩,说:“你老哥也别怪这个怪那个了,等我遇着武凤了,我帮你问问看,她到底在玩哪一出。她是不该这样对待你!以那样的方式让你退出,做得是太不厚道了。”
吴宝说:“谁说不是呢?唉,甭提了吧,我想我还是实在点比较好,以后不能再打武凤的主意了。”说完吴宝就把车转过头来,准备骑走了。
朱雨深也想早点回家去,以便在脚脖处贴上膏药,缓解一下疼痛。
但是朱雨深刚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上一截子路,吴宝却又骑车追了上来。他问道:“朱兄弟啊,听说你和我们那边山里的那个小泗子,也就是韦泗交往过啦?你觉得他怎么样?他那日子过得有没有意思?”
吴宝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朱雨深不禁一惊,他不知道吴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所以他没应声。
吴宝便接着说:“上次回家我碰到韦泗了,他老是在我面前夸你的好。他说如果能经常和你相处就好了。
我告诉他,你现在住在城里新区这儿,和我干活挣钱的地方在一,我们俩倒是经常能见面。
谁知这个家伙听了这话,就央求我把他也带出来混,只要是能挣到钱,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的乖乖,韦泗他可是个废人了啊!就算他不怕脏、不怕苦累,但是他的身体就在那儿了,他还能干什么呢?”
朱雨深说:“韦泗他不是一直呆在山里面,靠挖竹笋制竹器挣些钱吗,他怎么也要出来找活挣钱?上次我没听他提这个事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宝说:“这个主意他也是最近才拿定的,他让我帮帮忙,先给他租一个小间,让他能安个身、落个脚。
唉,没办法,都怪我以前混得太差,不止一次地向他借过钱,让他帮过忙。
这不,人家现在落难了,让我帮点忙,我也不好推辞啊。但是我担心武凤不肯把她的那些小单间租一个给小泗子。除了武凤家的这些怂单间,恐怕城里也找不到适合小泗子安身落脚的地方了。
所以啊,朱兄弟你最好能帮个忙,跟武凤说说这事。我知道武凤一直都比较欣赏你,你跟她说说应该管用。
不瞒你说,我也是大话讲出去收不回来,难办了啊,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前段时间,武凤跟我走得蛮近的,我都认为他就要做我的女人了。所以小泗子的这个小请求,对于我来说,还不是随便搞搞的事吗?
经过这次折腾,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想得太美好了。
我跟武凤是没戏了,但是答应小泗子的事可要办啊!我现在不想去找武凤,所以就请你来帮这个忙。
韦泗他确实也可怜,朱兄弟你心善人好,你就把这事应承下来呗。搞定了,小泗子会感谢你的。”
朱雨深说:“我尽力而为吧。不过武凤会不会给我面子,我也不好说,毕竟人家财大气粗啊。
吴宝你知不知道韦泗来这个地方准备做什么呢?他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他挣钱的渠道并不宽啊。”
吴宝说:“谁说不是呢?咱们甭管他能干啥,能帮他一点就帮一点吧。
他呢,本来也不需要这样,因为他手上是有钱的,他那些钱如果省着点花,吃个二十三年应该没问题。
但是他的父母和他女朋友家人都来榨了他一把,把他几乎榨干了。这些事韦泗应该都跟你讲过了吧?
但是有件事他八成没跟你讲。这就是他还一直在帮助一个瞎眼的大姑娘。以前他这样做,受伤后他还是这样做,哪能不累呢?
听说那个女的跟他沾点亲,是他一个表叔的孙女,但是年龄也就比小泗子小个五六岁吧。
那个女子长得蛮清秀的,但是眼睛有毛病,看东西看不清,差不多是个瞎子。
实际上呢,这个女子小的时候眼睛是好使的。她家住在山区西边的那个大窑湖的北边,那地方离长江也不远了。那里有好几个房屋密集的村子,小泗子的好多亲戚家都在那一带。
由于小泗子十多岁时他爸妈就分了,他爸给他娶了个后娘,他在那个家就呆不下去了。
所以,他主要在山里面他爷爷的房子里呆,也经常去那些亲戚家住住。
搞久了,跟那小姑娘的关系处得相当好。所以后来那个小姑娘眼睛生毛病了,小泗子就不断地砸钱给她,让她治眼睛。这一砸,就不少年下来了。
所以,这个女子的眼睛总算还没完全瞎掉,还能看见一点点。说是在月亮光下,她的眼睛就正常了,像正常人一样好使。这也蛮奇怪的啊。
唉,我真是没想到,韦泗都到这一步了,还是在支持这一家人钱,让这个女子的眼睛不瞎掉,真是难得啊!这次呢,听说应该是那家人来找他了,让他再支撑一把。
但是他自己过得也很惨啊!这不,窝在山里面就不行了啊,他要出来找活做挣钱了。
朱兄弟啊,你说说看,韦泗他到底图啥呢?难道他一直想要这个瞎姑娘的人啦?这个女子可就是瞎子呀;另外人家可是喊他叔叔的啊!唉,我真是搞不懂。”
说到这里,吴宝用一异样的目光看着朱雨深,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但朱雨深已陷入了深思状态,几分钟下来,什么都没说。
见此情景,吴宝摇了摇头,一连叹了几口气,终于把车骑走了。
看着吴宝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面前,朱雨深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快点回家去,把脚脖上贴上膏药才好。
他就这么一走一跛地赶回了家,一路却没感觉到脚疼。他一直努力回忆着那次去山里面韦泗跟自己讲过的那些话,特别是韦泗提到的关于大窑湖那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