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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0章 8000字+

    姬凤眠背对着他们,抱着小太阳,身子微微顿了顿,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太阳柔嫩的脸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就她长了个脑子,自己叫不出来,利用自己的孩子给她自己台阶下。
    楚博扬何尝不知道沈繁星这是什么什么。
    但是这样真的足够了。
    她说的没错,****,如今早已经嫁为**,如今更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她听到这个消息能够做到如此淡定,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
    想要让她突然开口喊他一声,的确不大容易。
    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她认他。
    “抱歉。”
    这么多年,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给过她一点点照顾,如今......
    这声父亲他实在受之有愧。
    他那一声抱歉,让姬凤眠逗弄小太阳的手顿住,敛下眼帘,薄唇微微紧抿来。
    也许她当年真的死了,楚博扬也不会拖这么久才站在繁星面前。
    沈繁星低头蹭了蹭小月亮的脸蛋,然后淡淡开腔。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声抱歉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错了就是错了,过去错过了也只能是错过。”
    沈繁星仰头看向他,“就算我跟你说一声没关系,你自己就真的觉得没关系了吗?”
    楚博扬的视线放到她怀里的小家伙脸上,小家伙一双漂亮的眸子正好奇的看着他,粉嫩的小嘴巴微微张合着,黑亮的眸仁在眼眶摆动,却始终没有离开他。
    眉眼之间不自觉变得温柔,沈繁星的话落,他随之摇头。
    “不会。”
    即使得到对方一个原谅的回应,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错误是他一手造成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她说的对,错了就是错了。
    沈繁星将小月亮递到了他的怀里。
    楚博扬浑身僵硬,手无足措,却还是知道伸出双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动作僵硬,更谈不上正确。
    两只胳膊一动不敢动,托着小家伙,生怕伤害到她。
    可能这个姿势真的太不舒服,小月亮转了转脑袋,小嘴巴一抿,“嗯”了一声,眼看着就要哭来。
    沈繁星手推着他的胳膊,顺势将小月亮贴进了他的怀里,抓着楚博扬的一只手托住了宝宝的屁股。
    小家伙轻的没什么重量,楚博扬害怕她真的哭来,本能地轻轻摇晃来。
    小月亮一张委屈的小脸渐渐平复下来,看着楚博扬,眨了眨眼睛,黑亮亮的大眼睛里染上开心的笑意,双腿开心地扑腾了来,开心稚嫩的声音也随响了骑来。
    沈繁星笑了笑。
    楚博扬松了一口气,再看他脸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第一次抱孩子吗?”
    沈繁星突然问道。
    姬凤眠转过了身。
    楚博扬倒是没觉得这问题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
    “嗯。”
    姬凤眠眸子闪了一下。
    沈繁星倒是没什么表情,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过身,朝着姬凤眠看了一眼,将她有些恍惚的表情纳入眼底。
    楼若伊后知后觉从沙发上站来,上前一把挎住了沈繁星的胳膊。
    “我们去厨房定一下晚上的饭菜。”
    沈繁星看的清楼若伊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任由她扯着她离开。
    一路被扯到厨房,楼若伊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反应是不是也太平淡了一些?那位......你亲生父亲啊!”
    沈繁星笑了笑,走到厨房旁边的储藏间看了看,楼若伊跟了上去。
    “你早就知道了?”
    沈繁星摇摇头,站在保鲜柜旁挑蔬菜,“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
    “我只是比较了解母亲罢了。我从小便能感觉得到,她对沈德凡没什么感情,她那样的性子,不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委屈自己跟他同床共枕,甚至生下孩子呢?”
    她转身将几颗青菜放到了篮子里。
    楼若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倒也是,我就说,亲家那样的人,怎么会爱上沈德凡那样的男人呢?还出轨,她不可能连个男人都拿不住啊?”
    沈繁星也赞同楼若伊的话,若非母亲不愿,不会放任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或许,当年沈德凡出轨,对母亲来说,是一个解脱也说不定。
    不过她现在疑惑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
    当初她跟姜蓉蓉的那场官司上,她跟沈德凡是有血缘关系的。
    爷爷后来也坦白,沈德凡不是姜蓉蓉的儿子,而是他跟一个叫楚玟的女人生的。
    所以......沈德凡跟她这位刚刚上位的父亲是兄弟吗?
    他姓楚,楚玟,所以应该是没错了。
    难道母亲当年知道沈德凡和楚博扬的关系?所以才找上了他?
    就算以后做亲子鉴定,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她当初调查母亲的时候发现,当年是母亲跟沈德凡有过一夜之缘,纯属巧合。
    这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挑出今晚做菜用到的蔬菜肉类,两个人出了储藏室。
    佣人过来帮忙,楼若伊拉着要打算帮忙的沈繁星出了厨房。
    “一会儿还要看孩子,一身油烟味儿多不好。”
    两个人走到餐厅,拐角看到客厅里正在照看孩子的两个人。
    楚博扬怀里的小月亮不干了,哼哼着哭了出来。
    楚博扬手忙脚乱,脸上带着一层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摇晃着怀里的小月亮,但是听到小月亮的哭声,显然这招是不管用了。
    姬凤眠怀里的小太阳听到小月亮的哭声,也跟着哭来。
    客厅里乱成一团。
    楼若伊连忙想要赶过去,却被沈繁星拉住了。
    楼若伊自是舍不得孩子哭的,心都要碎了。
    她着急又不解,只是在看到沈繁星的样子时,突然也冷静下来。
    作为刚刚升职的母亲,她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心头肉哭一声。
    比心疼,楼若伊想,繁星不比她少。
    但是她要选择这么做......
    “给我。”
    客厅里传来姬凤眠的声音。
    楼若伊转头望过去。
    姬凤眠将还在大哭的小太阳放到了婴儿床上。
    楼若伊扁扁嘴,偏心啊,心疼她孙子。
    楚博扬闻言,赶紧走到姬凤眠身边,看了一眼躺在婴儿床上哭的响亮的小太阳,“他也在哭。不然我去找繁星......”
    姬凤眠将小月亮接了过来,她的姿势比楚博扬只是看着就舒服好多。
    “你去抱外孙。”
    楚博扬依言将大哭的小太阳抱来,尽量在学姬凤眠的动作和姿势。
    可是......
    楚博扬不知所措,小心看向姬凤眠,“阿眠,他还在哭。”
    姬凤眠轻轻晃着怀里的小月亮,扫他一眼,“等一会儿,小月亮不哭,他自己就停了。”
    楚博扬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外孙。
    还能......这样吗?
    楼若伊又扁嘴,一脸委屈,太心疼她的孙子了。
    没多久,这个问题便有了答案。
    小月亮不哭了,怀里这一位,果然也停了下来。
    真是......神奇。
    楚博扬松了一口气。
    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沈繁星和楼若伊两个微微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姬凤眠拿软纸巾擦了擦小月亮脸上的眼泪。
    楚博扬照葫芦画瓢,跟着做了。
    “抱的时候要脖子和头一护着,他们身子还软,又好奇很多事情,免不了会乱动,脖子别空担着,尽量扩大他们的视野,斜上方抱着的姿势最好。”
    姬凤眠抱着小月亮走到楚博扬跟前,一边说着,一边张开手掌将楚博扬端平的胳膊肘往上顶了顶。
    楚博扬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看姬凤眠,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按着她指导的姿势微微调整了一下。
    小太阳的样子明显舒服了很多。
    “对。”
    一个字,楚博扬像是得到了最肯定的夸奖一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楼若依转头,朝着沈繁星笑了笑。
    将她拉回了厨房,倒了两杯水,坐在了餐厅里。
    “你母亲那性子,其实我也算是很了解了,她跟楚博扬犟了这么多年,想必肯定是有过不去的理由的,你母亲当年失去过一个孩子吧,包括你,如今都才知道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这间弯弯绕绕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远是你我都不能完全知道的。我大概能看得出你什么态度,但是......你可别随便招惹你母亲哦,她要是发脾气,不开心来,我可是很麻烦的......”
    沈繁星本来有些好奇她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有关母亲的事情,一般这种“别人家的私事”,她很少去过问。
    说到最后她倒是明白了,原来是怕她惹母亲生气,间接影响到她跟母亲交好么?
    实在觉得可爱的好笑。
    “原谅不原谅,他们两个怎么样,决定权一直都是母亲,我现在做的,就只是考虑如何才会让她更幸福。不管她是报复楚叔叔,还是如何不原谅他,比楚叔叔的伤心和痛苦,她应该不比他好多少。”
    楼若伊点点头,“那倒是......我以前每次跟你爸闹脾气,看他那副小心讨好的样子,心里也难过的很,明知道自己那样很没出息,但就是控制不住去心疼他,看他难过我比他更难过......”
    沈繁星笑了笑,谁又不是呢,嘴上说着最绝情的话,也同时是在自己的心上插刀。
    这是没出息吗?
    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个让自己束手无措的人罢了。
    每个人的一生当,也唯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楼若伊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看你妈啊,想要再接受楚博扬,难。”
    沈繁星拿水杯抿了一口水,“是啊,想要让她跟楚叔叔说声没关系,大概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她的头颅,从来不是用来跟谁低头的。”
    “唉......”楼若伊又叹气,“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要是我,先把你爸打一顿,然后再给他上药!速战速决,可不能拖这么久......浪费那么多时间,多不值得。”
    看样子她们两个出去也是多余,干脆就留在厨房里帮着佣人一做饭了。
    薄景川下午早早回来,看到楚博扬,微微挑了挑眉,往日里都在外面看到他,这次转移到了屋子里,难免惊讶。
    从厨房里找到沈繁星,她正在水池边洗菜。
    “薄太太,我是不是给佣人的工资发多了?”
    正在旁边择菜的楼若伊往旁边移了移,懒得看那两个人秀恩爱。
    沈繁星转头看到西装革履的薄景川正在站在她身侧,笑道:“回来啦。”
    薄景川在她唇角吻了吻,手搭在她的腰上,看了一眼水管上流出来的水,微微蹙了蹙眉。
    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沈繁星便将一颗圣女果塞到了他的嘴里。
    “水是热的。”
    能感觉到嘴里的圣女果有点温度,薄景川才没把刚刚到嘴边的话说完。
    沈繁星擦了擦手,拉着他走出了厨房,走到外面将他的领带解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放人进来了?傅先生很意母亲。”
    沈繁星眸染上淡笑,却道:“那怎么办?”
    薄景川摇头,“不大清楚。不过我想母亲应该对我没有偏见了。”
    他的立场这次表达的太明显了。
    沈繁星笑道:“就不怕得罪楚叔叔?”
    薄景川勾唇,“怕是当初把母亲从他手里抢走,他就已经打算记恨我一辈子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说他当初把母亲接回来这件事情,沈繁星就想到了他为此的枪伤,脸色刚刚沉了下来,薄景川扣着腰将她揽进了怀里。
    “不过,我想如果有母亲撑腰的话,他再记恨我也没用。”
    沈繁星被他的话逗笑。
    他,还需要靠母亲来撑腰么?
    晚餐的气氛并不是很轻松,楚博扬坐在那里,到底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姬凤眠坐在旁边,她不笑,只是一脸平静,就让人觉得严肃。
    楚博扬也不说话,担心姬凤眠会厌烦。
    实际上他现在,是忐忑如何面对晚餐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顿饭下来,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到底。
    然后,楚博扬担心的事情,也随之而来。
    几个人从餐厅挪到客厅,姬凤眠直接道:
    “我今晚不回去。”
    楚博扬站在婴儿车旁边,搭在栏上的手在听到姬凤眠这句话的时候,像是触电一般颤了一下。
    刚刚看到孩子们时浮出的几丝笑意,瞬间被随之而来的遽烈疼痛冲散。
    “我把那只瓶子,当成是你给我的承诺。如果你连这唯一的承诺都做不到......你觉得你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
    其他人一开始也没太在意姬凤眠一开始说她今晚不回去的话。
    可是说到现在,他们才纷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解地看向二人。
    楚博扬握在婴儿床栏杆上的手越攥越紧,指节处泛着青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绷着。
    他沉默着,又沉痛着。
    仿佛陷入了一处绝境之。
    姬凤眠淡淡看着他,“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就离孩子们远一点,再伤到他们,你干脆别再活着。”
    愧疚越积越多,自己又不放过自己,活着也只不过是一种煎熬罢了。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严重。
    其他人也觉得已经算得上是过分。
    可楚博扬还是松开了手。
    姬凤眠收回视线,转身上楼,刚刚上了几个台阶,又停了下来。
    “那只瓶子......”
    众人齐齐看向她的背影,期待她要说什么,但是她偏偏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
    最后径自上了楼。
    留下一众人,疑惑又担忧地着看楚博扬。
    “是什么承诺啊?你不会应了她要离开她吧?”
    楼若伊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楚博扬只是摇摇头,唇瓣颤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时候门铃响,佣人开门,楚君城走了进来。
    开门见山,“我来接我父亲、”
    楚博扬有些僵直的眸子缓缓转移到他的身上。
    闪了闪,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在泥沼无限沉陷可以攀附的树根一般。
    楚君城眉眼沉了沉,走上前,将他搀扶着朝着外面走去。
    楚博扬却是犹豫。
    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楼梯,刚刚姬凤眠消失的地方。
    楚君城对楚博扬的小心,还有楚博扬后来的神情,终于让沈繁星的眉心微微动了动。
    薄景川下一秒便握住了她的手。
    沈繁星扯扯唇角,虽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但是担忧还是遮掩不住。
    楚博扬的样子看来不是很好。
    她倒是还不知道,他当年还欠母亲一个承诺。
    回到别墅,楚博扬没有让楚君城进门。
    独自一人进了别墅,那只玻璃瓶还静原封不动地立在茶几上。
    佣人上前给他送了一杯水,看到他站在沙发旁边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害怕地放下水杯就退了下去。
    楚博扬几乎站在那里一个晚上。
    晚上佣人夜被吓的面容灰白。
    不过还是壮着胆子走了上去,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先生,您怎么还不睡?”
    楚博扬还是一动不动。
    “先生......”
    楚博扬转头看她,她吓地屏气退了一步。
    “下去休息吧。”
    佣人连连应是,转身近乎逃跑。
    脑海里全是楚博扬那张青白的脸,鲜红的眸子,还有那像是磨砂磨砺锈铁一般的声音,简直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鬼魅一样。
    不过佣人的出现,似乎拉回了楚博扬的神智,他缓缓抬脚,僵硬的像是树干一般的双腿没有及时打弯,若是没有扶住沙发,他几乎就要跌在地上。
    缓了好久,他才撑着扶手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
    然后继续盯着那个瓶子,继续发呆。
    第二天等到佣人早忙碌,发现他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静静看着茶几上的玻璃瓶。
    “先生,早餐想吃什么?”
    有不知情的佣人上前来询问,结果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被另外一个佣人拉走。
    “先生怎么了?为什么一早上就盯着一个空瓶子看?”
    “什么一早上,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一直盯着看,估计一夜没睡。”
    “那个瓶子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看昨晚只有先生自己一个人回来,太太没跟着一回来。”
    “好像是先生之前送给太太的生日礼物,我昨天看到,貌似太太想要利用这个生日礼物离开先生。”
    “啊?为什么,先生待太太那么好,不过我看太太平时好像真的不怎么待见先生,每次都不给先生好脸色......”
    另外一个佣人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有什么误会吧。不知道太太到底在里面写了什么,不过,她那么想要离开先生,除了这个,也没其他的愿望了吧。”
    低低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楚博扬的耳朵里。
    眸子闪了闪,他也在想,想了一个晚上。
    躺在瓶子里的那张纸条到底写了什么。
    可想来想去,除了她要求离开他,他找不到第二个答案。
    这么多年,她但凡开口跟他说话,最多的就是要他放过她。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可以加以利用的把柄,她怎么可能错过。
    从昨天晚上坐到今天早上,又从早上坐到傍晚。
    佣人几乎都是踮着脚尖做事,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惊扰到他。
    他完全像是一尊雕塑,沉默着给人一种像是已经没了呼吸的样子。
    客厅的位置,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怕冰冷,裹着浓稠的绝望,了无生息。
    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是楚君城在外面摁响门铃,他出声拒绝让佣人开门的时候。
    一直到晚上,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于让佣人们鼓勇气擅自给楚君城开了门。
    楚君城进门,直奔客厅,楚博扬视线还在盯着那只玻璃瓶。
    “谁让你进来的。”
    嘶哑的声音让楚君城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他让佣人给倒了一杯淡盐水,接过来也顾不得尊不尊敬,扣着楚博扬的脑袋,便强行灌了他几口水。
    衣服湿了大半。
    楚博扬挥手将楚君城手里的水杯打碎在地。
    楚君城冷着脸,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一把把茶几上的玻璃瓶拿到了手里。
    楚博扬脸色猛然一变,仰头看着他,一双猩红的眸子更显恐怖。
    “给我!”
    楚君城去拧玻璃瓶的盖子,楚博扬猛然站身,将瓶子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
    楚君城被他突然推了一个趔趄。
    稳住身形,看着楚博扬将瓶子抱在怀里,盯着他一脸愤怒又防备的样子,深深闭了闭眼睛。
    “父亲,你现在的状态,想不明白任何事情!配合医生早点把病治好,我们在考虑其他的事情!你真的生病了,就算姬姨在你身边又能如何,你没办法保证绝对伤不到她。你不是想要照顾她吗?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么去照顾她?”
    楚博扬抱着瓶子绕过他朝着楼上走去。
    楚君城大步跟了上去,站在楼梯下看着他的背影,怒道:“父亲,请您面对现实。将她强行**在你身边,只会让她更排斥你,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那里面也是您无法拒绝的承诺,满足她这一生最后一个心愿,也许在她心里,还能记住你是个曾经兑现了她承诺的人。”
    楚博扬身形顿了顿。
    楚君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最多给您三天时间,三天后,不管您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楚博扬最后还是抬脚上了楼。
    楚君城没有离开。
    跟佣人问了楚博扬的情况,吩咐佣人去熬肉粥。
    楚博扬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
    坐在窗台上,手里依旧拿着那只玻璃瓶,盯着那里面折来的纸条。
    面对现实......
    让他兑现他许给阿眠的承诺?
    那个承诺就是彻底放她离开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承诺。
    一旦兑现了这个承诺,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如果不兑现,她还会回来吗?
    回来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认定他是个言而无信,连承诺都不会兑现的男人?
    他在她的心里已经太不堪了。
    她说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她的意思是说被他强行困在身边,是在抹煞她的骄傲和尊严么。
    他不想这样。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好的,他不想让她因为他有任何改变。
    可把她困在身边,偏偏事与愿违,但是如果放她离开,两个人的人生再没有任何交集,也是事与愿违。
    怎么做都不对。
    又是这样,怎么做都不对。
    伸手抓住了头发,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无助和绝望。
    楚君城端着肉粥上来敲门,无果。
    晚餐同样如此。
    楚君城干脆找人把门强行打开。
    楚博扬坐在窗台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那只瓶子。
    将粥放到一边,他道:“能不能先把粥喝了?”
    “......”
    “父亲。你的人生不是只有她一人。见过您的女儿了吗?见过您的两个外孙了吗?这辈子是打算就只见他们那一面了是吗?”
    楚博扬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没有给过你的女儿半分疼爱,错过了那么多,就没有想过要弥补她吗?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刚刚出生才几个月,你也不打算给他们你这个外公该给的疼爱吗?”
    楚博扬抬头看向楚君城。
    “有繁星还有两个外孙在,你跟姬姨,这辈子都有割不断的联系。”
    见楚博扬终于有了反应,楚君城微微勾了勾唇,“但这所有的前提都是你自己要健康,才能给予,补偿他们。”
    他说完,端粥递了过去。
    楚博扬将手里的瓶子放到了窗台上。
    “我现在没胃口。”
    楚君城眉心动了动,却也没有勉强,将碗放到一边,“那你什么时候有胃口了再吃,记得喝水。”
    楚博扬点点头,“如果我去见繁星和薄冕和薄郡,阿眠会同意让我见他们吗?”
    “她没有权利不同意。”
    楚博扬眸子暗了暗,“......万一她不高兴,怎么办?”
    楚君城:“......”
    他又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肯定不会同意我去看薄冕薄郡,她觉得我有病......可我真的没事,她不信我......”
    “不是她觉得,你是真的生病了。”
    楚博扬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暗哑又模糊。
    “你出去吧。”
    楚君城暗自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继续待下去。
    “父亲,如果姬姨不同意你再见女儿还有外孙,你就真的不见了吗?”
    “如果她不高兴,那我......就不见。”
    房间里又只剩下楚博扬,安静地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连空气漂浮着的灰尘,似乎都比他有存在感。
    他不想再让阿眠恨他,
    可是,把她强行留在他的身边,本就是在纵容她恨他。
    如果他如她所愿的离开,像君城说的那样,她还能记住他是一个兑现过承诺给他的人么?
    毕竟比她对他满心的恨意,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处净地,对他来说,诱惑力也的确太大。
    真的要放过她吗?
    一旦放过,他们这一生,便真的没有任何交集了。
    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无非也就只有这唯一一个。
    而且还是只有他,才能给她的。
    再次将视线放到玻璃瓶子上,明明脸上的表情几近没有,但是却又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再次陷入无尽的纠结和复杂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玻璃瓶拿了来,犹豫了很久,终于把手,放到了玻璃瓶的盖子上......
    楚君城在客厅电话处理了B城一些事务,忙完已经十点多钟。
    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略带疲倦的脸上,线条倏然间绷紧,俊朗的眉眼透着很浓很稠的情绪。
    他站身,眉眼阴沉着想要上楼查看楚博扬的情况,结果刚走没几步,楼上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没多久,他便看到楚博扬出现在客厅。
    楚君城有些意外。
    “您......”
    楚博扬手扶着扶梯,脸上是带着病态的苍白,他看着楚君城,双唇轻颤着,缓缓道出几个字。
    刚刚开口被打断的楚君城在听到楚博扬的话后,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惊讶。
    第二天一早,姬凤眠和楼若伊在楼下照顾孩子。
    沈繁星在房间收拾,途接到了薄景川的电话。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沈繁星脸色便变了,疑惑又惊讶。
    她收电话下楼,走到姬凤眠身边。
    “楚叔叔今早走了。跟楚君城一回了B国。”
    【本来想要写完一发出来的,结果八千字都没有写完。明天写不完这对cp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球儿踢!(??omega;??)times;禁止抬杠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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