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体没有被伤害过……”
    楚珩把这句话在唇齿间辗转了一遍，眼睛对上莫绛。
    她看懂了楚珩的含义，有些迟疑：“不会吧！”
    她不相信倒不是觉得在灵魂海中居住的另外一位居民——迷你小灵魂虎没有受过伤。
    相反，莫绛确定小灵魂虎受过伤。
    还很重。
    她持相反言语是觉得迷你小灵魂虎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它小小一只，还是暂居在灵魂海里的。
    怎么可能指挥着胖球去干活？
    更何况，莫绛也没有感受到胖球和迷你小灵魂虎之间有什么秘密。
    可是看着楚珩那双眼睛，她就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迷你小灵魂体虽然小，可它却是胖球的长辈啊。
    “这个回头再试探试探就行了，我没有受到伤害，这个话题就先放到一边。”
    莫绛主动揭过了这个话题。
    楚珩见此，唇瓣动了动，压下了嘴巴里的话。
    只是在心中默默下了决定，一定要把莫绛的这种情况探查清楚。
    “加布里埃尔已经把通过函发过来了。”莫绛晃了晃手上的光脑，一封信函状的纸张凭空出现。
    是神兽图书馆的通过函。
    帝国的神兽图书馆，因其特殊性，戒备森严。
    没有通过函，即使是皇室，也无法进去。
    而通过函又分为虚拟通过函和现实通过函。
    前者是一次性的，时间也不能超过十个小时，而且申请了虚拟通过函的人三天内不得再次进行申请。
    后者却是长期的，三到五个月内，只要持有现实通过函，可以任意出入神兽图书馆，而且每次待着的时间也没有限制。
    莫绛他们拿的就是虚拟通过函。
    欧内斯特现在还在往帝国赶呢。
    而加布里埃尔更是还没有从前线考核上脱身。
    两人人不在帝国，只能申请到虚拟通过函。
    楚珩正要说什么，一道声音响起，低头看去。
    正巧，欧内斯特把虚拟通过函发了过来。
    莫绛也看到了。
    她嘴角勾起，扬了扬手，把通过函收起来，和楚珩说：“两份通过函，这三天刚刚好。”
    说话间，楚珩捉住了她的手，踏上了到站的悬浮公交。
    帝国的神兽图书馆并未束之高阁。
    反而搭建在人迹稀少的郊区。
    如果没有通过函的指引，两人根本就找不到地儿。
    灵魂力探去，“看”着眼前普普通通两层小木屋。
    莫绛眼中浮现疑惑。
    楚珩牵着她走过去，解释道：“这里看着小，里面进行了空间扩展，容量极大。”
    事实也的确如楚珩所言。
    能来神兽图书馆的人很少，这个时间点更少了。
    莫绛把加布里埃尔的那封通过函送到小木屋旁的一处“信箱”里。
    目光在周围打转。
    并没有看到守卫。
    可是她知道，在这处小木屋不远处，就有一位高手坐镇。
    若是他们有异动，随时都会面临无情绞杀。
    无人把手的松懈，只是神兽图书馆的隐藏罢了。
    看着“信箱”亮起通过的绿光，莫绛才感觉到那股落在她们身上的视线消失。
    不管是莫绛，还是楚珩，都神色不变的走了进去。
    仿佛没有感觉到来自高处的压迫感。
    两人一走进去，神兽图书馆的门应声阖上。
    此时莫绛顾不得回头看，她望着眼前的盛况，只觉得两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高耸入苍芎的浩瀚空间，有无数光芒闪烁。
    好似身处宇宙中。
    不！
    宇宙是寂寥无声的。
    而这里却是热闹的。
    即使没有一点声音，可莫绛看着在苍芎浩瀚中穿梭的流光，就觉得热闹非凡。
    好似有无数个人在嬉闹。
    “这些都是灵魂体。”
    莫绛诧异看过去。
    楚珩望着高空中闪烁的光芒。
    它们看着多，可仔细数数，就会发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流光运动的速度过快，行动可以称得上瞬移。
    看着自然就多了。
    “不过它们没有自我意识。”
    注意到身侧的目光，楚珩补充了一句。
    他在外界的时间长，接触的事情也多一些。
    再加上和植寻融合，过往见过却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明白了过来。
    这里说是神兽图书馆，实则叫做神兽灵魂禁锢馆更合适。
    在楚珩的记忆中，神兽陨落后，灵魂体也会跟着消散。
    并不会像这样，闪烁明亮。
    他不知道帝国用了什么方法把已经陨落的神兽灵魂收集起来。
    却明白了为何说帝国的神兽图书馆知晓一切宇宙事。
    十级神兽的寿命很漫长，漫长到足以和历史长河媲美。
    说是行走的历史者也不过分。
    这些灵魂体黯淡又明亮。
    黯淡是因为它们失去了该有的实力和意识。
    明亮则是因为即使如此，它们还拥有着历史的记忆。
    并未从这些灵魂体身上感受到威胁的楚珩，轻轻推了推莫绛。
    “去吧，用灵魂力触碰它们，就能“看”到他们的记忆。”
    莫绛的实力没有达到十级，可她却拥有着十级强者才出现的灵魂体。
    因此，在知道这些光芒是灵魂体的时候。
    脑海中出现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记忆。
    只是太过模糊，她只是知道可以用灵魂丝触碰这些流光。
    更深处却看不透了。
    此刻听到楚珩的话，便放松的铺展灵魂丝。
    这一次，畅通无阻。
    可是想要触碰到那些流光却不容易。
    莫绛的灵魂丝速度已经够快了。
    可对上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灵魂体，却是小巫见大巫。
    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对方一溜烟儿就消失在原地。
    她赶紧去追。
    可那些没有了意识的灵魂体就跟溜她玩儿似的。
    在莫绛又一次快触碰到的时候，一下子又蹿出好远。
    楚珩探出自己的灵魂丝去帮忙。
    可在这些大佬灵魂体面前，才晋升到十级不久的他也跟个小孩儿似的。
    被溜得飞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都过去半个小时了，还没有触碰到一点神兽图书馆里的灵魂体丝毫的莫绛后知后觉。
    她这是被迫被当成小孩玩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灵魂体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
    突然闯进来两个和他们类似的小家伙，可不得疯了。
    她想起刚进来时，这些灵魂体在浩瀚苍芎间锋芒也不弱，嬉闹的灵魂体。
    看来今天是无所获了。
    就在她准备收回灵魂丝，和楚珩商量怎么办的时候。
    苍空中躲闪不休的灵魂体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躲闪的动作一顿，主动凑到了新鲜出现的灵魂丝面前。
    迅速的姿态，怎么瞅怎么有些巴巴。
    不想让走。
    莫绛奇怪的从它们的动作中读出了这个想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些灵魂体都主动凑过来了。
    她怎么可能放弃。
    这下也不想着收回灵魂丝了。
    闪电一样迅速的勾着凑得最快的灵魂丝就往下拽。
    对方没有反抗，任由莫绛动作。
    她眉尾轻扬，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就不想这些有的没得了。
    在触碰到灵魂体的那一瞬，浩瀚的记忆扑面而来，汹涌似浪涛，差点就把莫绛那一缕灵魂丝撑爆。
    幸好她反应快，迅速把胖球扔了出去。
    这一下，撑得快要爆炸的感觉没有了。
    可其他原本见其中一灵魂体抢先触碰到小灵魂丝的灵魂体们，本来是停留在原地观望不动了。
    看到胖球突然出现。
    光芒大盛。
    直接朝胖球涌去。
    莫绛再一次体会到被要撑裂的懵逼。
    无尽的记忆如同激浪拍打，也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得了，尽数扑来。
    莫绛“看”到自己翱翔在宇宙中，这天找凶兽打了一架，那天又跑到一座荒星去翻江倒海。
    “看”到了远古时期的人类、古代时的人类，更看到了水蓝星大型灾害的时期。
    甚至还好奇的跟着迁徙的水蓝星舰船一小段路。
    只不过因为“自己”过于庞大，实力更是宇宙中的顶尖存在，那些人类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这些记忆好像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
    莫绛是从楚珩的呼唤声中回过神的。
    “阿绛，马上到时间了。”
    沉浸在浩瀚记忆中的莫绛，这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
    可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才刚触碰到那些灵魂体。
    她应了一声，正准备收回胖球，却突然捕捉到一缕不一样的记忆。
    静谧的空间，精密的仪器，封闭的器皿，不断跳动的数据……
    这是？
    可是莫绛还没有仔细去捕捉这将近十道相似的记忆。
    神兽图书馆的灵魂体似乎察觉到她要离开了。
    闪烁了一下，像是商量好一样，扎着猛子就往胖球身上撞。
    像是要撞进它的身体里似的。
    可它们没有扎进去，却被胖球结实的“身体”反弹得在原地打转。
    将近十个灵魂体：？？？
    它们没有想到竟然有灵魂体能胖到这种地步，吸收其他灵魂体的能量都吸收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可以读懂这些灵魂体心思的莫绛窘了窘。
    她可不敢把这些灵魂体里的能量吸收了。
    连忙把胖球收了回来。
    然而她顾着这头了，那头却漏了。
    从出现开始就老老实实的迷你小灵魂虎突然冲了出去。
    速度快得莫绛想拦都拦不住。
    而那些她怎么用灵魂丝去追都追不到，最后反倒被主动凑上来的灵魂体们，在迷你小灵魂虎面前根本不是问题。
    眨眼间，就在八九个灵魂体身边转了一圈。
    每转一圈，那些灵魂体就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瞬。
    莫绛瞪大了眼睛。
    她慌乱的用灵魂力去捕捉迷你小灵魂虎。
    可她连其他灵魂体都不是对手，怎么可能追得上迷你小灵魂虎呢？
    莫绛看着越来越黯淡，都快没有光芒的灵魂体们，焦急的拍了拍楚珩的手臂。
    “阿绛，我也阻拦不了。”
    同为十级存在，之间也不是没有实力差距的。
    楚珩这个新晋不久的十级大佬，比不得活了千万年灵魂体们。
    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迷你小灵魂虎吞噬其他灵魂体。
    就在以为这些灵魂体就要消失在迷你灵魂虎“口”中的，心惊胆战，甚至连怎么逃脱都想好了的时候。
    迷你小灵魂虎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莫绛心里的忐忑。
    停了下来。
    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她面前。
    伸着细细软软的小爪子，轻轻触碰莫绛的眉心。
    片刻后，莫绛从那双亮晶晶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进不去了。
    就在她嘴角抽搐的时候，几缕灵魂丝不受控制的触碰到迷你小灵魂虎，拉着它就往后蹿。
    是胖球！
    莫绛沉默了一瞬。
    她这灵魂体是不是太自由散漫了？
    她看着黯淡得和刚进入神兽图书馆千差万别的灵魂体们。
    心里叹了一口气。
    打算在出去后，主动承认错误。
    毕竟，这里是帝国珍而重之的地方。
    可是就在莫绛拉着楚珩转身的那一刻。
    她的身形突然僵住。
    “阿绛，怎么了？”
    莫绛从怔愣中抽离，回到现实中。
    眼前那一闪而过的场景似乎是幻觉。
    可她知道不是的。
    她看清了那静谧的空间内，高大的器皿中盛装的实验体是什么了。
    神兽！
    双目紧闭，失去意识。
    灵魂体被抽离！
    随着灵魂体离体越来越远，那些神兽驱壳逐渐失去了生机。
    在这一刻，她知道了帝国为什么可以收集到神兽的灵魂体了。
    望着那些黯淡的光芒，莫绛长呼了一口气。
    克制按压发麻头皮的冲动，看向楚珩：“我们走吧！”
    不必去道歉。
    更没有必要！
    这些灵魂体没有意识，可它们却是自愿把自己的能量供给迷你小灵魂虎吸食的。
    而剩下的那一点点，虽然光芒黯淡，却足以应付帝国监察的人员。
    让他们发觉不了不对劲儿。
    楚珩看出来莫绛不想多说，他没有再问下去。
    只是在离开神兽图书馆后，离开那个暗中坐镇的高手视线后，目光凌凌的看向莫绛。
    “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
    莫绛：“你先建立绝对领域。”
    见她事关重大的姿态，楚珩也严肃了起来。
    两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帝国之前每一届神兽都不是自然卸任，离开帝国去宇宙游玩的。”
    莫绛吞没嘴巴里的血腥味，她眼睛恨恨。
    “什么意思？”
    帝国拥有神兽，在宇宙中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
    但大众所了解的也仅此而已。
    更多关于神兽的信息，最多只知道帝国每隔五百年换一次神兽。
    据说新任神兽是老神兽选出来的。
    而卸任的老神兽则是去宇宙中游玩，自由自在。
    可现在……
    楚珩的眉头紧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