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的部队作战有多么凶猛,翁百龄是知道的,他们的将领都是黄埔精英中的精英,甚至还有民国元老级的将领。
他们不仅非常擅长作战,而且在老百姓当中有很高的威望,打到哪里都能得到当地老乡的支持和保护。
会议室的人纷纷走开了,翁百龄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绞尽脑汁地想着。
要是不想被调走,就得做出爆炸性的成绩来,什么成绩最能打动上司?那就必须在路鸣身上做文章。
他不知道校长让他监视路鸣是为什么,他也不敢问,不过他知道的是校长非常在意路鸣这个人,不希望路鸣挣脱他的掌控。
想要把路鸣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靠谁都不行,只有靠刘绮雯了,可是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居然敢反抗他,到现在也不肯屈服。
看来还得下狠手加把火,必须把这个小贱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才行。
路鸣回到办公室,见刘绮雯早就回来了,见他走进来,急忙站起来。
路鸣一眼就发现刘绮雯哭过,眼睛有些红肿,脸色也不对头。
“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自己跑出去大哭一场?”路鸣问道。
“没有,我上楼顶抽烟,风大,被沙子迷眼睛了。”刘绮雯照了照小镜子,说道。
“你们女孩子怎么都一个借口啊,只要是哭了就说是被沙子迷眼睛了,能不能换个词儿啊?”路鸣打趣道。
摆在平时,路鸣这样开玩笑,刘绮雯肯定就会跟着笑起来,那就说明真的没什么大事。
但今天似乎不一样,刘绮雯根本不敢正眼看着路鸣,生怕猜出自己的心事。
“有什么事你得告诉我啊,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路鸣关心地问道。
“没有,家里都挺好的。”刘绮雯冷冷地答道。
“那你伤心什么啊?难道是跟那位有什么过节?”路鸣指了指翁百龄的办公室。
“没有,真的没有,就是突然心情不好。”刘绮雯有些慌乱地否认着。
“如果是跟他有关,我可以帮你摆平。”路鸣也想找茬跟翁百龄真刀真枪干一下,但总得有个恰当的理由。
“真的没有,你这人怎么絮絮叨叨的,我都说没有了。”刘绮雯声音忽然提高了,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哦,也许是我多心了,没有就好,有了也别怕,懂我的意思吗?”路鸣根本没在意刘绮雯的态度。
“对不起,长官,我不该跟您这样说话。”刘绮雯情绪平静了一些。
“小雯,你要记住,从我叫你小雯的那时候起,我就没把你当我的下属,而是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一样,如果有人欺负了你,那就是欺负我,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告诉我就行。”路鸣缓缓道。
“嗯,我知道了,真的没有嘛。”刘绮雯近乎撒娇道。
“好吧,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路鸣无可奈何道。
路鸣能感觉出来,刘绮雯跟翁百龄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具体是什么他当然猜不出来。
路鸣也没太在意,反正他已经决定要收拾翁百龄了,到时候不管刘绮雯跟他有什么过节,一笔账全部算清。
路鸣坐下来继续看报表,他仔细查看江西南昌分站的报表,却没能查出什么异常来。
他又查看总部的报表,倒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总部在这两个月费用激增,增加了许多行动人员的支出,还有一些行动经费的支出。
不过行动人员用的都是化名,弄不清究竟是些什么人,那些行动项目也没有明细,只能从费用上看出行动规模的大小。
但是陡然激增的行动项目就说明一些问题,总部在实施一项特别行动。
“不会是向共-产-党的根据地实施渗透计划吧?”他心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如果是总部对共-产-党根据地实施渗透计划,那就能对上号了。
渗透计划几乎都是单人行动,而且每个人的行动都有一个行动代号,这个行动代号也就是这个特工的代号。
路鸣仔细查看一下,一共有九十八个单人行动,这样就可以说明是有九十八个特工准备向共-产-党内部渗透,当然,能不能成功,或者说能有几个人成功渗透进去就不知道了。
这些特工进去之后,就会潜伏下来,除非有重大情况,一般不会主动向外发送情报。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联系,甚至互相都不认识。
现在中央军已经把共-产-党的根据地围得铁桶一般,这时候共-产-党特别需要外部力量的支持,哪怕有人送去一口袋粮食、几块盐巴。
这就给国民党特工渗透进去创造了良好条件,这九十八人将会利用各种方式进入共-产-党根据地,开展情报工作。
渗透进去之后,这些人将通过什么办法,采用什么手段成功取得共-产-党的信任?路鸣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项行动应该有一个专门的代号,不过财务报表上没有标明,应该也是属于绝密内容。
路鸣联想到刘绮雯说过,这两个月电讯处跟江西的电报往来非常频繁,会不会就是因为这项渗透行动?
可是总部的渗透行动为何要用上海站的电讯处?
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
“长官,该吃午饭了。”刘绮雯提醒道。
路鸣看了看腕表,果然已经十二点了,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他和刘绮雯一起走到食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等着食堂的员工给他们端上饭菜。
看到他们两人并肩走进来,许多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们想来,刘绮雯一定是靠上了路鸣,两人也一定已经有那层关系了。
长官和秘书除了工作关系外,难免有另一种特殊关系,除非长官身体有毛病,否则这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不过大家私下里都觉得,如果刘绮雯跟路鸣有了那层特殊关系,吃亏的不一定是女方。路鸣本身是帅哥,又多金,跟他有关系亏不着。
刘绮雯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走到宋含玉那一桌坐下,这里也是她固定的座位。
同桌的也都是各处的机要秘书,不过她们并不是某个人的秘书,复兴社里只有站长和几个重要的情报处处长才配有专职秘书。
几个秘书盯着刘绮雯咯咯地笑着,刘绮雯当然知道她们笑声中的含义,但装着不明白,很大气地道:“明年裁员了,看你们还怎么笑。”
那几个秘书顿时就不笑了,立刻低声叽叽喳喳起来。
路鸣坐下后,食堂的人把他的饭菜都端了上来,当然少不了他存在那里的苏格兰威士忌,路鸣每天中午都要喝一杯。
翁百龄没有喝酒,看着路鸣慢慢喝着杯中的酒,笑道:“路长官,我怎么就喝不惯这些洋玩意,我觉得还是中国的白酒最好,茅台、汾酒、竹叶青都不错啊。”
“威士忌也是白酒啊,翁长官只是没喝习惯,习惯了就会觉得好了。”路鸣自顾喝着。
“是啊,习惯就好,习惯就好。”翁百龄有些阴阳怪气道。
路鸣耸耸肩,不明白这家伙什么意思。
“路长官,你有记日记的习惯吗?”翁百龄忽然问道。
“没有,正经人谁写日记啊,当然鲁迅先生和蒋先生除外,翁长官难道有写日记的习惯?”路鸣的口吻夹带这一丝嘲笑。
“哦,没有,我也没这习惯。”翁百龄尴尬笑道。
翁百龄也是随口一问,如果路鸣有记日记的习惯,那就想法把他的日记偷到手,誊写一份,他也就能知道路鸣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了。
“其实写日记也是好习惯的,路长官不妨试一试。”翁百龄干笑一声。
路鸣也陪着干笑几声,他不知道翁百龄究竟什么意思,这小子今天是犯什么邪了,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没头没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