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几位处长,没事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兜兜风,上海的每一条路我都熟悉。”路鸣借机开始笼络人心。
几位处长都很高兴,他们知道跟这位有钱的干事长出门,那肯定很爽啊,好吃好喝不说,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
几位女秘书也低头在一起叽叽喳喳,然后抬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路鸣,路鸣对她们笑了笑,做了一个很潇洒的打响指的动作。
几个女孩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脸继续她们的叽叽喳喳。
“路兄,看来还得麻烦你想想办法,重新设计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啊。”康泽不得不低头道。
路鸣心里一松,他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他真怕康泽这家伙咬定青山不放松,面子上他还得配合,那真就不好办了。
“康兄,我是主管财务的,情报这块我就不参合了,需要我提供意见的时候我再发言吧,设计方案还得康兄和各位处长、科长们多辛苦。”路鸣以退为进道。
他当然不能被人一怂恿就上,那样有夺权的嫌疑。
他现在已经控制了蓝衣社的财权,尤其是上海分社,如果再把情报工作分一块过来,恐怕总社那里也不会看着不说话。
康泽何尝不知道路鸣的权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让路鸣插手情报收集工作,这就有悖于他们当初借用盛氏控制上海的目的了。
在南京高层眼中,盛有德同情共-产-党,因此,盛氏不可掌握实权,盛氏的钱不过是一把刀,他们要握着这把刀刺向中-共-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心脏。
康泽却有自己的难处,委员长指派他负责筹建蓝衣社上海分社,给他下达了秘密指令。
必须在两年时间内建功立业,让情报工作走上正轨,确保社团组织有资格转为正式情报机构。
康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在蓝衣社建功后转到党政系统任职,或者重新回到军队。他可不想一辈子搞什么烂情报,整天挖空心思,寝食不安。
“暂时休会,行动方案也先搁置,大家回去后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把上海工作的头三脚踢开,不说来个开门红吧,至少保证正常开展工作。”康泽看看午饭时间也快到了,宣布暂时休会。
大家都站起来等候康泽和路鸣先离开,虽说是社团组织,但还保留着十足的军营风格。
康泽之所以宣布休会,也是要跟南京方面联系一下,请示最高层能否给路鸣授权,可以授予路鸣多大的权利。
对于路鸣的谦虚和推诿,他并没当回事,这种情况他见多了,根本不用多想,那肯定是路鸣在做姿态,向他索要筹码。
康泽想想也是,想要让人家给你出力,却又不给人家相应的权力,怎么可能,谁也不是傻瓜啊。
不过他还是很感谢路鸣,如果不是路鸣指出计划中存在的问题,很有可能开门就见红,不是吉祥的红,而是碰得头破血流的红,甚至会出人命。
“路兄,以后我工作中有不足或者欠缺的地方,请千万指出来,绝对不要有任何顾忌。”康泽一边跟路鸣走出会议大厅,一边说道。
“康兄,我其实对情报工作一窍不通,就是门外汉,说的也都是外行话。”路鸣苦笑道。
“咱们兄弟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若说外行,我们社里全都是外行,没有一个内行。不都是从零开始学习嘛,其实我觉得路兄在情报工作上很有天赋,不然不可能看出方案里的问题。”康泽感慨道。
路鸣没有说话,心想我只是指出了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留着没说呢,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方案不肯改变,我也不会客气,将会再次发起攻击。
现在事情有了变化,路鸣还是随口客气了几句,然后两人下楼,来到大楼背后一处平房设立的餐厅。
他们身后,跟随着各处的处长、副官和机要秘书,还有各科的科长们,大家井井有条地走进餐厅。
餐厅里的餐位是预先设置好的,路鸣和康泽有个包间,处长们有个包间,其余的人在大厅就餐。
科长们在一个位置,副官们在一个位置,女秘书们也有自己固定的餐桌。
之所以这样设置餐位,是因为从上到下按照职务高低制定的伙食标准。
最大的差别有一点,就是干事长和处长们每顿都有酒水供应,科长们和副官们就没有酒喝了。
路鸣并没有酒瘾,不过每顿饭总喜欢喝一杯,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所以就给康泽和处长们的菜单上添置了酒水和香烟。
酒有很多种,按照个人口味提供,路鸣自己搬了一箱苏格兰威士忌放在食堂,作为自己的专用酒。
香烟则是美国名牌骆驼牌,路鸣不吸烟,香烟自然是给其他人准备的。
“路兄,你能否在情报工作上帮我分些担子?我一个人扛不动啊。”康泽喝的是国产竹叶青,他喜欢这种带有中草药味道的酒。
“康兄,咱们先不说内行外行这些,我已经担任了全社的财务总监,如果再涉足情报工作,会不会有人说我手伸得太长了?”路鸣喝了一口威士忌,说道。
“这是我的意思,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能者多劳嘛。”康泽不以为然道。
“你老兄心胸宽大,但也堵不住别人的嘴啊,如果老兄觉得担子过重,可以请求南京再派一个干事长过来嘛。”路鸣知道总社无人可派,但话必须这么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哪有闲着的人。贺衷寒和曾志在做人员培训,也是担子繁重,桂永清去了杭州建立分社,曾扩情去了北平建分社,还有几个干事长也都是去了郑州、洛阳、太原还有成都重庆等地方建分社去了,都是一个人当成几个人用。”康泽皱眉苦笑道。
路鸣还真不知道蓝衣社的动作如此之快,各地分社的筹建工作已经全面铺开,看样子委员长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把蓝衣社建成一个覆盖全国的情报机构。
这些情况即便康泽不说,路鸣很快也会知道,各地建立分社都需要资金,很多报表需要他这个财务总监签字。
最起码人员开支和津贴是没法瞒着他的,名单必须全部列出来。不过康泽提前告诉他蓝衣社的动态,也算一种巧妙的工作方法,以表示对他的信任。
“老兄,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真的有苦衷。”路鸣苦笑。
然后他在康泽耳边小声道:“你老兄也知道,我其实在社里也是代表盛公,如果我插手情报工作这一块,蒋公会不高兴的。”
康泽点点头,路鸣说的这些,在他们之间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现在顾不上这些了,他真的需要路鸣帮他出谋划策,要不然分社的工作就要搁浅了。
“这样吧,我请示一下,看看上面是什么态度。如果上面同意了,别人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你也就没压力了。”康泽也只能这样说。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如果是别人,他可以直接任命为自己的副手,提出具体的工作要求,但是路鸣不行。
一者路鸣作为总社的财务总监跟他是平级的,他无权安排工作;二者代表盛氏的路鸣插手情报工作,校长是否能同意还真不好说。
他准备吃过饭后就给邓文仪打电话,汇报上海方面工作上遇到的难题,然后让邓文仪做校长的工作。
虽说他也是校长的心腹,但是在揣摩校长心思这一块,他是拍马也赶不上邓文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