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奴一手搂住我的腰杆,一手压着我的脑袋,强制推到我们车的背面,宋子浩龇牙臭骂一句,抻手就要掏别在腰后的枪,我赶忙喊了一声:“千万别掏枪!”
此刻我们身处在一个比较大的服务区里,周围全是人和车,冒冒失失的开枪,除了让事情变得大条以外,啥问题都解决不了,到时候别说去太原找鱼阳,我们自己能不能下的了高速都是两回事。
无奈的目送那台“帕萨特”傲然离去,宋子浩咬牙低吼:“对方的枪上装了消声器,草特么得,开一枪就跑,这帮人是真专业!”
消声器这玩意儿并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夸张,但绝对可以将枪的噪声减到最低,猛不丁一听就跟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差不多,故此对方袭击我们才没有引任何人的注意。
李俊杰眯眼看向那台车,轻声道:“是贺鹏举的人,上次我过去送钱的时候在漕运商会总部楼下见过这台车。”
“都没啥事儿吧?”我摸了摸鼻头询问,看哥几个摇头,我吐了口浊气交代:“检查一下车子,没意外的话,咱们也赶紧上路,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鱼阳,路上都注意点,跟别的车保持车距,有人故意想拖住咱们。”
或许是常年遭遇这样的事情,现在的我心情根本没有太大的拨动,瞟了一眼刚刚被打烂的那辆车的车窗玻璃,对方用的是真家伙,很明显贺鹏举是动了真格的。
而方才袭击我们的那台车摆明了就是想逼我们还击,只要我们的枪响,行程肯定受限,届时高速巡警肯定会出现,我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无奈的笑骂:“还真符合贺鹏举的办事风格,各种组合拳一齐开抡,一个反应不过来就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寒暄几句后,我们再次航,这次目标直奔太原城,路上我拨通诱哥的电话询问他那头的具体情况:“找到鱼阳没?”
诱哥喘着粗气说:“还在找,俩人估计是到某个宾馆开房了,比较热闹的步行街、大商场我基本上都逛了一圈。”
我吸了吸鼻子说:“贺鹏举的人估计快到了,你多注意点。”
诱哥“嗯”了一声,随即又问:“需要我帮你提前干点啥不?”
我琢磨几秒钟后说:“在下高速路的出口,准备几台车混淆视线,我怕我们周围有眼睛,不用买车,就去租车公司租几台就可以,对了,咱雇点小孩儿,黑西装、黑皮鞋的扮来,让人觉得咱们在太原城除了大伟以外还有别的势力。”
“成,我现在就去办。”诱哥利索的答应下来。
放下手机,我朝着前面开车的李俊杰出声:“杰子,告诉子浩他们一声,下个服务区把他们的车弃掉,全部来这台车上,两台车还是太显眼。”
半个多小时后,哥几个全都集在我们这辆车上,佛奴满脸肉疼的吧唧嘴:“三爷,那车是天门四爷送给我的,好歹也是辆奔驰,小车刚开不到一个月,提速嘎嘎猛,这么丢了多可惜。”
我咧嘴笑道:“只要能安全找到鱼总,我让他给你报销一辆揽胜。”
“多少吃点吧哥,还得一两个钟头的路程呢。”宋子浩拎着一塑料带的酱肉熟食,递给我给酱猪蹄,叹了口气嘟囔:“鱼总的运气是真特么寸,好不容易出门忘了带手机,就发生这样的事儿。”
“不是他运气寸,是内个傻逼娘们有预谋。”我摇摇头苦涩的望向车窗,鱼阳的性格我了解,别看他平常虎逼嗖嗖的,实际上脑子转的比任何人都快,以他的智商不会猜不到丝毫端倪,到现在都没跟我和诱哥通一个电话,只能说明他是心甘情愿的上套,心甘情愿的想要疼一次,用他的话说,就是想做一次“爱情界里的囚鸟”。
我咬着嘴唇低声谩骂:“都鸡八这个岁数了,还天真的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活鸡八该。”
宋子浩脱下来自己的外套,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安抚:“哥,你先眯一会儿吧,到底我喊你。”
“唉..”我叹口气,越想越烦躁,干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的大脑停止运转。
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太原高速的收费口,离着老远我就看到收费站对面停了一水的奥迪A6,齐刷刷的打着双闪,每台车的四门都站了一个二十啷当岁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小青年,脸上就差写上“黑涩会”的标签了。
“诱哥办这种事儿真心一绝。”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朝着哥几个道:“待会阿奴还留在咱车里,其他人分散坐进别的车里,尽量隐蔽一些,等下了高速的闸道,就分散开,完事我短信告诉你们碰头的具体地址。”出了收费站,我们几个纷纷下车,二三十号小青年迅速围过来,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趁着空当,我们几个分别坐进了不同的车里,我跟诱哥打电话说了下我的计划,接着车队集体掉头下高速驶进市区里,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有一台车脱离队伍,朝着不同的方向驶远。
我坐在居的一辆车里,连续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后,我朝着前面开车的小伙乐呵呵的交代:“兄弟,就近找个有露天厕所的加油站,停留几分钟,你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好的,老板!”开车的小伙很专业的点点脑袋,没有多问任何。
汽车开进加油站停稳,我闷着脑袋下车奔着厕所方向疾步走去,趁着没什么人注意,我直接从厕所的后墙翻过去,完事蹲在墙角点燃一支烟,竖着耳朵听厕所里有什么动静。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估摸七八分钟左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厕所里响,随即有个男人低吼:“操,让他跑了!”
“我回去继续跟着刚刚那辆车,你在加油站里继续找找,有消息马上打电话。”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很快厕所里安静下来。
我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对方为什么会穷追不舍的跟着我们?难不成他们并不知道鱼阳的具体地址?又或者贺鹏举想玩把大的,一次性连我解决掉?
一根烟抽完,我又顺着墙头翻进厕所里,慢斯条理的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加油站外面站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正左顾右盼的来回抻着脑袋,似乎在寻找什么,见到我突然从厕所里出来,那家伙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只手本能的摸向腰后。
我装腔作势的把手探到胸口,然后朝着加油器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只要敢开枪,双方都玩完,他怔了怔杵在原地没动弹,我满脸挂笑的走到他跟前,抿嘴轻问:“是不是找我呀哥们?”
他嘴唇蠕动两下没作声,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邪笑道:“我给你俩选择,要么手放下,咱俩换个地方聊聊,然后各走各的,你完全可以跟上面说,根本没看到我,要么你开枪嘣我,我开枪嘣加油器,咱俩共同制造一大新闻,任务是老大的,小命是自己的,怎么玩在你。”
“去哪聊。”他铁青着脸低问。
“厕所吧,厕所里安静。”我龇牙笑了笑。
走进厕所,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我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猛然往下一压,膝盖抬,重重的磕在他脸上,然后顺势抽出来他掖在后腰的手枪,枪口指向他微笑:“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应该了解我到底敢不敢开枪。”
我也不嫌埋汰,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很干脆的坐在便池上点头:“嗯,你说。”
“这次贺鹏举派出来多少人?谁是带队的?”我把玩着货真价实的“大黑星”轻声问道。
他直不楞登的回答:“我们这组五个人,带队的是幺鸡,大头那组有几个人我不太清楚,我们干的事儿完全不同。”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们干啥事,他们又干啥事?”
他咳嗽两声回答:“我们只负责托住你,大头那组负责抓鱼阳。”
我皱了皱眉头接着问:“你知不知道鱼阳到底在哪?”
他摇了摇脑袋出声:“不知道,刚开始大嫂确实给我们递信了,可是等我们到太原以后却联系不上她了,不知道是被鱼阳识破还是二爷又有什么别的计划,二爷做事你应该也了解,他不会告诉所有人全部,也不会让底下人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就这些。”
我沉思片刻后,朝着他抻出手爽朗的笑道:“来朋友,把你手机给我,你背过去身子默数五百个数,完事该干啥干啥去吧。”
他也没多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一部老款的诺基亚1100,扭过去身子开数:“一、二、三..”
我瞟了眼手机的通讯录,除了存着个“幺鸡”的号码以外,没有任何电话,看来他们这组人办事确实足够小心,将手机和枪揣来以后,我不动声色的退出厕所,拦了一辆出租车后,迅速离开加油站。
坐在出租车里,我思索半晌后,拿刚才那家伙的手机按下了“幺鸡”的号码,电话很快通了,一道沙哑的男声传过来:“怎么样了?找到赵成虎没?”
“找到了。”我浅笑着出声:“鸡哥,你兄弟刚做完问答题,这会儿到你了,我问你答,否则我马上送你兄弟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