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佯装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啥钱不钱的,俺山东人没那么市侩。”
我莫名的感觉这个小老头特别可爱,刚刚我提到会给他们“住院费”的时候,老头浑浊的眼珠子都开发冒精光了,可仍旧要摆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模样,这或许也是那些善良的人最最真实的写照吧。
透过他们不太生动的描述我大概清楚了我昏迷以后的事儿,我在那个胡同口晕厥,白狼随即去撵兰博和孙赢,没过多长时间,一帮刚从网吧下通宵的小混混恰巧路过,看到我一个人昏倒在地上,那帮小混混顿时了歹意,将我抬到老头家附近的地方,打算洗劫我身上的财物。
但是无巧不巧的被准备出门拾荒的他们父子给撞上,两人一商量,干脆好人做到底,将我直接送到了医院,这才有了我刚刚醒过来时候所听所看的那一幕。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道:“你们认识那帮小混子不?”
钱包丢就丢了,总共也没多少现金,可是手机对我太重要了,里面存着不少有用人的电话号码和一些不能见光的相片和资料。
叫狗子的小伙点了点脑袋说:“认识,那群小崽子常年就在蝇子街附近一带溜达。”
我恳求的看向他道:“这样,待会我朋友过来了,你领着他们去找找那些小混混,想办法帮我要回来手机就可以。”
“这..”狗子犯愁的梭了梭嘴角。
老头为难的搓了搓手掌嘀咕:“孩子,我们都不是惹事的人,那帮小崽子四六不分,我们要是得罪了他,往后没办法在那片生活了,你也知道,半大的浑小子,什么破事都能干的出来。”
我虚弱的咳嗽两声,冲着两人抱拳道:“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不敢说能改变你们的生活,但至少可以让你们比现在过得舒心一些,手机对我特别重要,您老帮帮忙吧。”
我话还没说完,房门“嘭”的一下被人粗暴的撞开了,紧跟着从外面呼呼啦啦跑进来一大波人,鱼阳、苏菲首当其,后面跟着罪、皇甫侠、阿候、白狼、栾建杜馨然和陈圆圆,我师父抱着念夏和医生跌跌撞撞的走在最后面。
看到这些人我会心的咧嘴笑了,没什么事情是比大难不死见到亲人更加让人舒坦,猛不丁我发现有点不对劲,苏菲和师父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被白狼给救了?
我惊愕的长大嘴巴:“媳妇,师父..”
苏菲暴力的一把推开我伸出去的手臂,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扇在我脸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一头扎进我怀里,失声痛哭:“媳什么媳,你特么吓死老娘了,混蛋!嘤嘤嘤..”
说老实话,我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苏菲哭的这么难过,我们老夫老妻的相伴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我身边,苏菲总是一副特别倔强刚强的模样,她这么一哭嚎,顿时弄的我丁点脾气都没有。
我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又无力发作,整个人呆滞似的瞅向我师父和念夏,念夏撅着小嘴儿,委屈的呢喃:“坏爸爸,说话不算数,说带我去看马戏,还偷偷藏来了..”
我舔了舔嘴唇,懵逼的看向白狼问:“不是,到底是咋回事?小白,你救出来的?”
“不是我救的。”白狼摇了摇脑袋。
我刚加一头雾水的问:“那是哪位英雄好汉鼎力相助?”
我师父抱着念夏走到我跟前,瞟了一眼我额头上裹着的绷带,撇撇嘴说:“是你们自己虚惊一场,我们根本没被绑票,我们坐上警车刚出了街口,念夏就闹着要上厕所,你那两个巡警朋友就把我们拉到了附近的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从厕所里出来,小念夏又看到了商场里的儿童乐园海报,吵着非要去玩,没办法我们就带着小东西去玩了一会儿。”
我松了口气问:“那给你们打电话,为啥都不接啊?”
师父眯着眼睛不耐烦的解释:“我和医生的手机都扔酒店里充电了,菲菲的手机落警车里了,你那俩警察朋友也太不靠谱了,把我们扔到停车场就跑了,手机还是通过一个叫欧豪的找到的,我们从商场里出来,外面天都黑了,回酒店以后,我才发现你给我打了个好多个未接,给你回拨过去,是个小破孩接电话,还把我给骂了一顿,接电话那个小屁孩呢?你让他滚出来。”
听完我师父的话,我顿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轻轻拍打在我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苏菲,开怀的傻笑:“没事儿就好,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
白狼揪着眉头问我:“大哥,你跑哪去了?我回去找你没找到,打电话也不接,急死了我。”
“是啊,你小子到底啥意思!”
“成心让人不痛快是不是?”
“大哥,你这事儿干的真缺德。”
刹那间我成为了口诛笔伐的征讨对象,一帮人指着我鼻子埋怨臭骂,就连念夏都不放过,从旁边拍着小手哄:“打死臭爸爸,打死臭爸爸..”
杵在病房角落的老头朝着我憨厚的摆摆手道:“咳咳,那啥..小伙儿,你们一家人先团圆着,我回头再来看你昂。”
“爹,不是说好了给咱们医药费的么..”狗子眨巴眼睛呢喃。
“回头再说。”老头搂住自己儿子的肩膀硬拽着往出走。
“叔,你等会儿。”我赶忙出声,朝着鱼阳道:“身上带钱没?”
鱼阳倍儿豪爽的掏出胳肢窝底下夹着的钱包吧唧嘴:“就几千块钱现金,不过我带卡了,需要多少,我马上去取。”
陈圆圆弱弱的从挎包里拎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说:“我带了,听说成虎在医院,我生怕住院费不够,就取了八万块钱。”
陈圆圆绝对是她们姊妹仨里最心细如尘的一个,她可能做不到苏菲那么大开大合,关键时刻可以替我而战的豪迈模样,也可能没有杜馨然的睿智,拿捏商机那么准确,但她一直都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干着一些微不足道但是又缺之不可的小事。
“把钱给叔。”我朝着陈圆圆努努嘴,然后冲着老头笑道:“叔,一点心意,你先揣来,狗子娶媳妇的钱我出了,另外这年头没房没车,哪有姑娘会乐意跟他,这事儿我也包圆了,回头你让狗子去我们公司报道,高薪职业没有,但是让他干个保安队长,一年赚了十几二十万不是啥大问题。”
一看陈圆圆递过去那么多钱,老头皱着眉头连连摆手拒绝:“使不得丫头,我们总共也就垫了两万块钱,要不了这么多..”
陈圆圆温婉的往后退了两步,摆手示意老头:“拿着吧叔,刚刚成虎也说了,您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您,我们恐怕都见不到他了,这钱给您,我们觉得舒心,就当是我们孝敬您老了。”
“是啊叔,快收来吧,他的命比钱更值钱。”杜馨然也轻柔的点点头。
苏菲掩着嘴巴,声音有些颤抖的感激道:“谢谢您了叔,真心的。”
“大哥,她们都是你对象啊?”狗子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傻乎乎的问道。
刹那间三个女人的脸颊全都红到了脖子根,老头毕竟比自己儿子多吃几十年盐,一瞅这架势估计也看出来个所以然,一巴掌呼在自己儿子后脑勺上,朝着我笑了笑说:“小伙,你安生养伤,手机的事儿,我和狗子帮你想辙,今天晚上之前想办法给你送过来。”
我朝着皇甫侠使了个眼色道:“瞎子,你陪着一块过去吧,几个小混混把我手机顺走了,手机里有些东西见不得光,看过的,想办法让他们闭嘴,或者离开青市。”
“明白。”皇甫侠利索的点点脑袋。
等狗子爷俩离开房间后,我跟师父他们又仔仔细细说了下双方各自的经历,刚刚有外人在场的缘故,师父说的不够细致,等那爷俩走远后,师父才揪着眉头看向我问:“三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了不的人了?”
我迷茫的问他:“什么意思?”
医生压低声音道:“那两个巡警把我们送到停车场没多会儿,我们就看到有两台车跟了进来,四五个小青年绝对都是练家子的,身上还揣着枪,摆明了是冲我们来的,也就是你师父脑子够使,领着菲菲她们东躲西藏才避开,这要换个其他人,恐怕真悬了。”
我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低声骂叫:“还特么真有人要对你们动手,麻勒痹的,兰博这个杂碎。”
“不是兰博干的。”白狼笃定的摇了摇脑袋,话没说完,他猛地一拍后脑勺,撒腿就往出跑:“擦的,我把那家伙给忘了..”
我不解的问诱哥:“他干啥去了?”
“估计是放兰博吧。”诱哥猜测的说:“你昏迷以后,小白抓到了兰博,还干伤了孙赢,抓到兰博以后,他就把丫给藏来了,连我们都不告诉,到底把兰博藏哪了,这两天,他估计一直在审兰博。”
“小白打伤了孙赢,并且抓到了兰博?”我傻愣愣的长大嘴巴,好像在听天方夜谭,孙赢和兰博的实力不说超一流,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并且当日孙赢可能还领着几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