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他先是一拳砸在栾建的鼻梁上,接着又是一个俯冲将栾建给撞倒,骑马似的坐在栾建的身上,左右开弓的冲着栾建的脸上猛怼几拳。
那道身影气喘吁吁的骑在栾建的身上,咬牙切齿的又是一记重拳砸在栾建的脸上:“栾建,我现在就想骂句草泥马!”
栾建被砸的满嘴流血,吐出来几颗牙齿,苦笑着说:“大伟,你打死我吧,死在你手里,我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没白活,真的!”
从沙厂外面狂奔进来的那道人影正是消失已久的大伟,此刻大伟满脸挂着泪痕,一只手掐着栾建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高高的举,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大伟痛哭流涕的嘶吼:“卧槽尼姥姥,你为什么是个鬼!昂!你为什么是个鬼!你知不知道,老子怀疑过罪,怀疑过子浩,唯独没有怀疑过你,因为在邢城的时候,你替我挡过一刀,我始终都觉得,在你心里我肯定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栾建仰头躺在地上,嘴唇张了张,好半晌后挤出一句“对不!”
“对你麻痹的不,你简直是个畜生!”大伟低吼着掐住栾建的脖颈叫骂:“上一次咱们送罪去医院,你开车,结果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大家全都昏倒了,其他人嘴上不说,但谁心里不清楚,你是个野车手,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次我被邵鹏抓走,打成了度脑震荡,你可能想不到,我被邵鹏套进麻袋的时候,很清晰的听到了你的声音,但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哪怕大哥都没有提过一嘴,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大伟说着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答在栾建的脸上。
“伟子,对不..”栾建沙哑的道歉。
大伟又是一拳头重重砸在栾建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叫吼:“卧槽草泥马的,你真的对不我,对不子浩和罪,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们几个在群里聊天,子浩和罪提到最多的是担心,因为你被邵鹏抓来了,我一句话没有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栾建嘴唇蠕动:“为什么?”
“因为你去接马小可的时候,我就在邢城!就在你俩见面的咖啡厅里面,我在你斜对面,我他妈亲眼看到你有说有笑的和吴晋国碰头,又亲眼看到你坐进吴晋国的车里!”大伟眼含泪的又是一拳砸在栾建的脸上,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马小可,自嘲的咧嘴“哈哈”笑了两声。
栾建目光呆滞的盯着大伟,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大伟像个疯子一般的仰头大笑,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邢城吗?因为你的尾巴掉出来了,你是故意让马小可和你搞对象的同时又跟我暧昧的对吧?目的或许是想让我跟你争锋相对,这样一来,子浩、罪他们全都会站在你这头,这样更容易隐藏你的身份,谁会想到一个对兄弟一忍再忍的老实人居然会是鬼。”
“嗯,你说的没错。”栾建直言不讳的点点头。
大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建,你小看了咱们之间的兄弟情,我在住院的时候,马小可一个劲嘘寒问暖,跟我聊天聊到后半夜,说你们之间可能要分手,我的第一反应是去邢城,找到马小可跟她面对面的谈一谈,告诉她,我不会跟她保持暧昧,更不允许她伤害你的心,只是我没想到啊,我看到的一切却让自己刻骨铭心!”
“伟子,我..我...”栾建波澜无惊的脸上出现一抹悸动。
大伟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发泄似的嘶吼:“你知道吗?哪怕看到这一切,我都没有告诉大哥一个字,不是因为我对王者不忠,而是我想我的兄弟肯定受到了要挟,不然他不会干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我想要帮助我兄弟脱离苦海,所以我从邢城一路跟踪你到崂山,你真的让我心痛了,真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大伟已经泣不成声,大伟哭,栾建也跟着“簌簌”的掉眼泪,像是一台老式复读机一般的不住呢喃:“对不,对不...”
几分钟后,大伟从栾建的身上爬来,摇摇头叹气道:“建,你走吧!往后好好的生活,当个人!我来帮你跟大哥求情。”说罢话,大伟看向我,直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我恳求:“哥,让栾建走吧,他毕竟曾经是过兄弟。”
“伟子,你这是干啥?”栾建忙不迭坐来,伸手去薅拽大伟。
大伟一把推开栾建,脸上不挂一丝表情的摇头道:“我求情不是因为你刚才掉泪,是因为栾建曾经是我的兄弟,但只是曾经,今天之后,如若再见面,我跟你打招呼的方式肯定是刀和枪!回去以后我会告诉子浩和罪,栾建因为救老大没了,至少让他们心里不记恨你!”
栾建怔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向大伟。
我点了点脑袋道:“好,听你的!建,你走吧,大伟说的没错,他确实一个字没有告诉我,但邢城的事情我全部知道,鱼阳和诱哥也回邢城了。”
小佛爷咧嘴一笑道:“小王八蛋,你在K组织混了那么多年,应该听说过诱惑吧?这次你败给的人是诱惑,所以不丢人!”
“诱哥竟然是诱?”栾建满脸的不可思议,盯着小佛爷道:“那一直谣传K组织是赤军分支的事情其实也是真的?”
小佛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K组织的人,不过你回去可以给你熟悉的其他小组织捎句话,王者赵成虎是小佛爷的亲弟弟,下次谁再接任务,先提前想好有命赚钱是不是同样有命花钱!”
栾建如同孩子一般的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两三分钟后他站来,朝着我低声道:“大哥,王者流行不流行戴罪立功?如果我想办法帮你钓出来吴晋国,我还能不能再回家?”
我沉寂了足足能有七八分钟左右,挤出一抹笑容道:“家就在那里,你什么时候回去,家里人什么时候欢迎!”
“我懂了!”栾建深呼吸两口,猛地捡地上的卡簧,朝着自己小腹上“噗”的捅了一刀,咬着嘴皮道:“第一刀,罚我让兄弟寒心!”不等我开口,栾建再次冲着自己大腿又是一刀,艰难的望向我道:“第二刀,罚我对组织不忠!”
连续两刀下去,栾建站在原地有些不稳当,蹒跚几步,低声道:“三刀六洞,我还差一刀,那一刀等我回来时候,当着罪和子浩的面亲自动手,我做了错事,就得想办法补救,你先用邵鹏钓一下,如果不成功,剩下的事情我想来办法!小可,走!”
说罢话,栾建朝着马小可招了招胳膊。
马小可慌忙搀扶住栾建,栾建扭头看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这辈子没有人为我扛过刀,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大哥!”
两人一瘸一拐的朝着沙厂外面走去,快到大门口的时候,马小可回过身子看向大伟微笑:“你是好人,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女人!”
等二人离开以后,小佛爷一巴掌扇在邵鹏的脸上,恶狠狠的咒骂:“草泥马,你给这儿看的挺带劲是吧,跪稳当的,来!给我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把栾建的几个兄弟放了,我不管你使什么法子,第二件事情,给吴晋国通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