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尴尬的一笑,指了指裂成蜘蛛网的车窗玻璃道:“我哪抖了?窗户破了,我有点冷而已。www.”可能怕佛奴不相信,他末了还特别强调一句:“我真没害怕。”
“抽根烟吧,爷说紧张的时候抽根烟就不害怕了。”佛奴倒是没有多轻视,掏出我们从缅点带回来的香烟,递给小辉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根,扭头看向灯火通明的街景嘀咕:“真漂亮,我要是能生活在这种地方多好。”
小辉叼着香烟,从兜里翻出来打火机,足足打了四五次都没把烟点着,手臂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
我把车靠边停下,冲着小辉道:“老弟要不你下车吧,你不太适合吃这碗饭,以后把头老老实实的蓄来,正儿八经的找份工作,今天的饭钱和这台破车,你回头到金融街的王者总部楼上找一个叫胡金的人报销。”
小辉鼓着眼睛望向我,嘴角不自然的上翘,硬着头皮摇头道:“三爷,我这样的二流子哪可能正经工作,过去在网吧里混着,我总跟弟兄们抱怨,我就是没机会,如果有贵人相助,我肯定玩的不比张思澳次,现在贵人来了,我要是不抓住机会,怕会后悔一辈子。”
“抓住机会,你将来肯定更后悔,年轻的时候出来浪荡两年就算了,人嘛,还是平淡点活着好。”我诚心实意的规劝小辉,这条道简直就是不归路,要么别进去,进去就很难往外退,只能越陷越深。
“我..我不后悔。”小辉思索几秒钟,倔强的摇摇脑袋,特别非主流的说道:“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行呗,好话赖话我都说过了,怎么选是你的自由,记住我刚才交代你俩的话,事成之后,长安区以后随便你怎么玩。”我掏出打火机替小辉点燃嘴里的烟卷。
小辉受宠若惊的赶忙拿手捂风,我们仨都抽了一支烟后,我重新动着汽车,朝着约架的“人民医院”门口开去,距离人民医院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找了个昏暗的角落,我停车熄火,然后将车座往后用力一撑,呈半躺姿势的把腿翘到方向盘上,这样从外面开来,车里好像没有人。
佛奴眯缝眼睛看向医院门口问我:“三爷,怎么没看到对方的人啊,他们该不是吓得不敢来了吧?”一边说话他一边撩来衣裳往肚皮上裹羊皮,羊皮是我们刚刚从烧烤摊上买的,血糊拉茬的,还挺新鲜。
“别急呀,多替对方考虑考虑,摇人不得花时间呐,在自己的地头,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我笑呵呵的撇嘴:“我比较好奇的是今晚上会有几个势力参战,如果稻川商会和内个什么兄弟盟全能来就最好不过了。”
“三爷..你确定对方不会真弄死我俩吧?我虽然不害怕,但是..”小辉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笑着拍拍胸脯:“但是去掉,你把心揣进肚子里,我跟你保证,过了今天晚上,整个长安区都能听到你小辉的大名,让那些在关键时候抛弃你的杂碎朋友后悔去吧,千万记住我刚才交代你的那些话,张思澳死不死就看你的了。”
小辉牙脸上出现一抹亢奋的潮红,重重的点了两下脑袋。
说老实话,我挺内疚的,虽说今天他和佛奴肯定不会死,但是受点皮肉之苦绝对免不了。
说话的功夫,一台台黑色的“帕萨特”掺杂着几辆小型的皮卡车缓缓开到医院的正门口,支着大灯,看来灯火通明,我粗略算了一下,差不多能有三四十辆,看来这段时间程志远没少填补。
我敢打赌这些车绝对跟张思澳没半毛钱的关系,肯定是程志远入狱前就弄好的,三四十辆“帕萨特”停好以后,大批二十来岁的社会小哥从车里跳出来,几个看来像是管事的家伙从皮卡车上成捆成捆的往下搬镐把和片刀,分到那些“小社会”的手。
二三百穿的溜光水滑的小年轻将半个街道给堵住了,不是吊儿郎当的翘着“圆规”造型打电话,就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唠嗑抽烟,从我的角度望过去,确实规模挺庞大的。
我眯着眼睛打量那帮小青年,并没有看到任何熟悉面孔,基本上都是一帮愣头青,心里暗道难不成是对方看出来我的意思了?张思澳没那个智商摆弄长安区,我相信他的背后绝对有个狠人出谋划策,包括八号公馆和稻川商会、兄弟盟、王兴他们联盟也绝对都是那个狠人在运作。
“来了,来了!八号公馆的人来了!来了这么多人,铁头、大嘴还有金刚都来了。”小辉局促不安的坐直身子,两条腿跟得了癫痫似的距离抖动来,脸色也变得白刷刷的。
“慌个**,怕就回家!”我恶狠狠的回头瞪了眼小辉,问他:“你说的铁头什么玩意儿都是干哈的?”
“是澳爷..呸,是张思澳手下的四大金刚,长安区出了名的狠人。”小辉牙豁子乱颤,弱弱的指了指对过的那些小青年们,对方人太多,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谁,翻了翻白眼道:“有多狠?他们是敢在公安局里杀人还是敢扛着火药炸政府?都是特么俩膀子架一个脑袋,你差啥?想成事儿就把怕咽下去,想继续窝窝囊囊的混着,马上滚下车,我另外安排别人替你干。”
其实小辉的心情我挺能理解的,他这种在底层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盲流子瞅见比自己硬的就会哆嗦,这是天性,就跟老鼠碰上猫一样,所以这个界上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永远比吃香喝辣的狠角色多的多。
“我..我不怕!”小辉使劲嘬了两口烟嘴,拨拉了两下自己的脸蛋。
这个时候,一辆很骚气的红色宝马x5缓缓开到那堆“帕萨特”的跟前,路边上聊天打屁的小青年们立马正经来,齐刷刷的靠拢到宝马车的后面,紧跟着小辉的手机就响了。
“我在瞭望,月亮之下..”小辉颤抖的捧着手机递给我:“三..三爷,张思澳打过来的..”
“瞅你内点**出息,还有这个倒霉铃声!”我满不在乎的接过手机,朝着他俩摆摆手道:“下去吧,记住我交代你们的,阿奴你如果演好了,回头我跟佛爷商量让他教你功夫,可以杀人的功夫。”
“放心吧三爷!”佛奴信心十足的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手里攥着一把我们从烧烤摊买来的剔骨刀。
小辉眼泪汪汪的问我:“三爷,你真的是王者的赵成虎么?”
我拍了拍小辉的肩膀安抚:“如假包换,如果你信哥的,今晚上以后你小辉的人生肯定走向辉煌。”
小辉这才慢吞吞的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因为我停车地方比较昏暗,对面的“帕萨特”车队根本看不到,所以他俩从车里下去以后,并没有引对方的注意。
目送他俩朝医院门口走去,我才慢丝条理的接手机:“怎么滴小家伙,急着让爷草泥马啊!”
“少特么废话赵成虎,老子带人来了,你搁哪呢?不是要跟我比划比划么?怂了?”张思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身影从那辆大红色x5车里跳了出来。
“你急你麻个痹,消逼停等着,大哥的人马上就到!”我不耐烦的咒骂,在我骂街的过程,佛爷带着小辉已经走到了医院的正门口,二三百号社会青年瞬间骂骂咧咧的将他俩给包围来,隔着听筒我都能听见佛奴的声音:“谁叫张思澳,我三爷让我过来取你狗命!”
电话那头稍稍沉寂了几秒钟,紧跟着张思澳“哈哈”大笑来:“赵成虎,你跟我俩做游戏呢?派两人和我约架,脑门让驴踢了吧?”
“你蹲过监狱没?”我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道。
张思澳怔了怔:“什么意思?”
“今晚上我送你去给你大哥碰头,咱俩不在一个段位,我削你,就跟王者揍青铜一样的简单。”我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眯缝眼睛看向医院的正门口,突然听到人群爆出一句“草泥马!”接着医院的正门口就混乱来。
二三百小混子如同疯了一般前仆后继的朝前涌动来,别看架势好像很吓人,实际上越是这种情况,被包围在里面的佛奴和小辉越安全,二三百人真正能动上手的有二十分之一就了不得。
我点燃一支香烟,轻轻的吐了口烟雾,掏出手机按下了11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