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车里下来以后,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街边望着警车开进派出所里。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马洪涛估计也就是善于伪装罢了,可我没想到,自己这会儿还真是蛤蟆见了天,说老实话很想帮助马洪涛生活过的更宽裕一些,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正如他说的那样,如果我再给他钱,那就是侮辱他,我苦笑着摇摇头,打算拦辆出租车回去。
我正从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一台黑色的“三菱”越野车从派出所里开了出来,缓缓的停到我旁边,副驾驶上的玻璃放下来,武藏探出来半个猪脑袋朝着我咧嘴一笑,赵先生这么巧?去哪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谨慎的往派出所的方向倒退几步出声:“是啊,我打算去火葬场,顺道不?”
坐在后排的汽车窗户也放了下来,先前那个扎小辫和穿花西装的青年张牙舞爪的朝着我咆哮,八嘎马鹿!
“傻逼!以后骂人捡我听得懂的骂,你俩从那干嚎,除了自己着急,老子屁影响不受!”我冲着他俩翘指,反正我站的地方距离派出所很近,他们要是敢怎么样的话,我就掉头往里跑,我不相信小鬼子那么牛逼,敢冲进派出所里宰了我。
武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衣领口,点燃一支雪茄烟朝我摇摇头说,赵先生,恭喜你成功的激怒我了。
“哎哟喂,瞧您这气性是真够没谁了,当初你爹和你哥的篮籽儿让我兄弟跺出来蛋黄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怎么着,现在不过是砸了家破洗浴就被激怒了?看来还是钱比爹重要呐,也对!这很符合你们岛国人。”我撇撇嘴调侃。
眼下我不敢乱动,刚才出来的着急,忘记带手机了,万一让这帮畜生跟踪上了,我估摸着都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激怒他们,争取刺激的他们从派出所门口和我动手,完事大家都被抓进去,我再让胡金他们来保释我。
“混蛋!”扎小辫的青年“咣”一声推开车门,气冲冲的走了下来。
我直愣愣的站在他对面,冷嘲热讽的吧唧嘴:咋地?你行事啊?跟我呜呜喳喳耍大刀呢?忘了刚才让我一把一把薅你毛那会儿了是不?
鬼组所谓的“八大鬼将”论真实战斗力其实挺一般的,比之普通混混强一点,但是很有限,一对一单干的话,我就算逃不着便宜也吃不了啥大亏,我故意拿指头朝他胸脯子上戳了两下。
这小子的脾气是真够燥的,我指头才刚刚碰到他衣服,他抬胳膊就要扇我,我灵巧的往旁边躲闪了一下,顺势抬胳膊就给他一耳刮子,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打完以后我掉头就往派出所里面跑,边跑边喊叫,救命啊,岛国黑涩会要杀人啦!
被我掴了一巴掌的“小辫”青年本来还想要撵我的,副驾驶座上的武藏喊了他一声,狗日的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返身回去,哪知道这个时候,突然一辆“奥迪”的越野车从路口横冲直撞的飞奔过来,目标直冲武藏的汽车。
武藏的司机反应也不可谓不快,赶忙猛打方向盘,不过还是慢了半拍,他们的车前脸被那台“奥迪”越野车撞的往旁边颠了两下,车头“咚”的一下子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最倒霉的要数那个“扎小辫”的家伙,因为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小子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奥迪车”撞飞出去,紧着又被自己家的“三菱”车后轮子碾压了一下,三菱车想要掉头的,结果往后倒车,又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反反复复持续了好几次,最后武藏的车总算勉强调过来头,可是那个“扎小辫”的家伙,已经被碾的不成样子,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当时就站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眼前的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看到“小辫”青年被撞的那副惨样时候,我肠胃里一阵抽搐,很没出息的“呕”的一下我吐了出来。
我正蹲在地上大吐特吐的时候,“奥迪车”里下来一个纤瘦的窈窕身影,从身段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那女人穿一身黑色皮衣皮肤,脸上戴副黑墨镜,脸上戴个大口罩,手里攥着一把手枪,冲着武藏的车里“嘣,嘣,嘣”就是几枪。
车窗玻璃被打的稀碎,“蹭蹭”的飞溅火星子,简直就像是看美国大片一样的刺激。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这他妈也太狂了吧,敢从派出所大门口开车撞人不说,竟然还敢开枪,这姑娘是活腻歪了吧,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不过打心眼里开心,没错!就是开心,她如果可以顺利干掉武藏的话,那正好为我省了大劲儿,冷不丁我又瞟见旁边的“扎小辫”青年,哇的一声再次蹲在地上狂吐来。
那女人朝着武藏的车里连续开了几枪后,从皮靴里面抽出来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得准备走过去开车门,猛然间武藏的车突然“嗡”的一声启动了,几乎是蹭着那个女人的身体夺路而逃,女人的动作也不可谓不快,冲着反方向快速一趴,险而又险的躲避过去,她再从地上爬来的时候,武藏的车已经消失在街头。
女人可能刚才受了点小伤,往爬的时候动作明显缓慢了很多,
这个时候从派出所的大院里急急忙忙的冲出来一大群警察,带头的人正是马洪涛,一群警察叫嚣着朝女人撵了过去,马洪涛大声吼叫,不许动!把手举来!
女人愣了一下,蹲在地上两手举过头顶,马洪涛带着一帮警察,踮着脚尖走了过去,距离那女人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异状突发,女人就地滚了几圈,马洪涛“嘣”的一枪就叩动了扳机,也不知道到底打着没有,反正那女人已经趁机滚到自己的奥迪车跟前,速度特别快的钻进车里,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漂移,驾驶着汽车同样蹿了出去。
“追!”马洪涛朝着身后的一帮警察大声呼喝,他自己第一个往派出所的大院里跑,结果跟在他身后的那群警察却一个没有跟上,马洪涛跑出去两步以后,愤怒的咒骂,都他妈愣着干啥?追啊,现在肯定还能追的上!
从那群警察里走出来一个约莫三十多岁,剃着两撇八字胡,鼻梁上架副金丝框眼镜的青年,他似笑非笑的说,马哥,这种事情咱们需要请示上级的,而且已经发生了械斗,就不属于咱们管了,应该及时上报!
马洪涛暴躁的低吼,等他妈你请示好上级,嫌疑人已经逃出石市了!现在听我的命令,追!
“八字胡”是彻底卯上了,横眉冷对的反讥,指着马洪涛的脑门说,马洪涛,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了?你他妈现在不过就是个巡警!还听你的命令?对方手里有枪,你没看着?咱们这么多同事,配枪的只有你和我,出了问题谁负责?你能负的么?少特么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这里我级别最好,一组和二组保护现场,三组的人通知交警队同事,我去上报领导!
“草泥马得,怂逼!”马洪涛怒了,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八字胡”的脸上,气急败坏的冲进派出所大院里,没一会儿一辆警车呼啸着冲了出去。
几个警察赶忙将“八字胡”搀扶来,八字胡摘下来脸上的眼镜框,一脚跺烂,恼怒的低吼:“姓马的,给我等好了!敢特么打我!”
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现在“人民卫士”的办事效率会这么低了,敢情摊上这样的领导,想快也不可能,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八字胡”没好气的等了我一眼质问,你是干什么的?刚才的事情看到没有?
“我就是个路过的,什么也没看到。”我摇摇头,快步离开,瞟见那个死不瞑目的“小辫”青年的时候,我打了个冷颤喃喃,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