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敢往后回头,就死命的拔腿往前跑,原本我是打算逃到医院外面去的,后来又一琢磨,门口万一也有埋伏的话,我们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干脆蹿到楼上,躲进了女厕所里的一个阁间里。
陈花椒趴在我后背上,经过刚才的一阵颠簸,他身上刚刚缝合没多久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沾的我满身都是,这小子也直接给疼醒了,他伏在我背后,很虚弱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强挤出个笑容说:“我告诉你老子其实是背着你锻炼身体呢,你信不信?”
陈花椒笑了,温柔的望了眼旁边的陈珂,轻声说:“三哥,如果待会实在没办法脱身的话,就给我一把刀,我留下来断后路,放心吧!我这副破身体应该还能扛一会儿,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得把小珂带出去,明天陪她好好的过场生日,我虽然木讷,但是不傻,我清楚她的心意。”
我笑骂了句,你三哥啥时候干过丢下兄弟,自己逃命的破事儿?况且大哥现在也没刀。
陈珂红着眼睛,泪水无声的往下淌落,紧紧的攥住陈花椒的手掌,一个劲儿的直摇脑袋。
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猛不丁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我赶忙朝他俩比划了个“嘘”的手势,我们仨紧紧的蜷缩在一,全都秉住呼吸,紧张的盯着门缝,“咣”的一声脆响,隔壁的阁间门被人给暴力踹开了,陈珂的身体止不住哆嗦来。
我环视了眼四周,阁间里什么武器都没有,除了一个装垃圾的废纸篓,就是个马桶搋子,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次我们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眼下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几秒钟的时间,我们藏身的这个隔间门也被人“咚”的踹了一脚,我拿自己的身子硬扛着,外面的人顿时大喊大叫,紧跟着“嘣,嘣,嘣”几声枪响,外面的人开枪了,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有击我们,只是将门射出来几个孔眼,陈珂吓得失声尖叫来。
外面的人“咚咚”又踹了几脚房门,我寻思这样下去,我们早晚被打成马蜂窝,慌忙扯开嗓门喊叫,外面的大哥,先别开枪,我出去,咱们有什么话好好唠可以么?
听到我的求喊,外面的踹门声顿时间消停了,两个人逼逼叨叨的嘟囔了半天鸟语,一个略显尖锐的嗓门,操着生硬的国话喊叫了一声:“马上出来!”
我朝着陈珂压低声音说,待会你就在里面躲着吧!千万别吱声,应该不会有啥事的。
对方的目标显然只是我和陈花椒,陈珂完全没必要跟着我们受牵连,不等这姑娘再说什么,我直接皱着眉头说,听我的!
“外面的大哥们先别急哈,门闩坏了,马上就好!”我磨磨蹭蹭的开门,尽可能的从里面能多呆一秒钟是一秒钟,以前总觉得自己不怕死,可真到份上了,我承认自己还是怂了,两腿打颤不说,浑身也哆嗦的特别厉害。
一边摸摸索索的拖延时间,我一边侧头朝着陈花椒叹气说:“兄弟,我确定了,老子绝对是扫把星下凡,到哪哪倒霉!麻痹的,本以为过完年应该可以时来运转,现在看来真是没有最衰,只有更衰!”
“快点!”外面的人不耐烦的又踹了几脚房门。
“马上就好,别着急!”我慌忙喊叫了一声,此刻外面厕所门已经被射出来好几个洞眼,我是真怕那俩傻逼继续再开枪。
陈花椒趴在我肩膀头上安抚,三哥,风里雨里,兄弟陪你!
说话的时候,他还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边上的陈珂,最终什么话也没多说,提高嗓门说,死狗躲不过扒皮,走吧我三哥!
我深呼吸两口,将厕所门打开一条小缝隙,寻思着先偷偷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谁知道外面的人猛的抓住把手将我们给带了出去。
门外仍旧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两个穿风衣的“口罩”男子,两人一个手里攥着手枪,另外一个手里握着把筷子长短的尖锐匕首,看到这阵势,我第一想法就是骂娘,草特码的失策了,他们竟然只有一把枪,刚才追逐我们的时候开了两枪,这会儿从厕所又开了三四枪,我估摸着应该是没子弹了。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打死老子都不带往外挪脚,两个岛国人盯盯的打量我和陈花椒,其拿刀的那个家伙指着还躲在厕所里陈珂咋呼,你滴,也出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挡在他前面,笑着说:大哥,老爷们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个女人干啥?你们是奔着我们哥俩来的,给她一条活路吧?
“让开!”男人是真不惯着我,抬胳膊一刀就狠狠扎在我肩膀上,一阵绞痛瞬间朝我袭来,疼的我忍不住闷哼一声,不过我仍旧两手死死的撑在门框上,朝着对方吼,岛国人吧?你们鸟国不是一直都信奉什么篮子精神嘛?祸害个小姑娘算啥本事?
看来我真是低估了岛国人的无耻程度,我和陈花椒已经把脖子伸直了让他们弄死,这俩王八犊子仍旧没打算放过陈珂,反正现在横竖都是一死,我倔脾气也上来了,朝着他俩梗直了脖子。
这个时候外面猛地传来王瓅的喊叫声,三哥!
“我在这儿!”我扯开嗓门回应了一句,卯足劲儿就朝那个拎刀的男子撞了过去,我身上还背着陈花椒,等于是两个人的体重杠在他身上,一下子就把那蠢货给撞出去两三米远。
旁边拿枪的男人对着我后背“嘣”就是一枪,这一枪打在陈花椒的身上,花椒疼的惨哼了一声,开完枪两个损逼拔腿就往门外跑。
紧跟着就听到外面连骂带喊的打在一,王瓅领着两个兄弟跑进厕所,将陈花椒从我后背卸下来,我着急忙慌的喊叫,快!送他到手术室去!
陈花椒的背部正一枪,伤口处往外“潺潺”的冒着血,陈珂哭嚎着从厕所里爬出来,死命摇晃陈花椒,王瓅和另外两个兄弟抬陈花椒快速奔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口严严实实的堵了四五十号青年,都是“恶虎堂”的兄弟,我眼巴巴的望着手术室的窗户玻璃,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观望,陈珂坐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抽抽搭搭埋头痛哭。
马洪涛带着几个警察在不远处盘问刚才亲眼看到整件事情经过的医生和护士,没一会儿他走过来,拍了拍我后背安慰,你快去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吧,别待会你兄弟抢救过来了,你又倒下了,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我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问吧,这事儿我们不报案,我要自己私了!如果马警官愿意告诉我那两个岛国人的去向,哪怕散尽家财,我也在所不辞。
刚才王瓅他们只顾着把陈花椒往手术室里送,让两个暗杀我们的岛国杂碎逃跑了,我此刻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杀人!
马洪涛摇摇头说,根据医院的监控录像和最近几个十字路口的监控器,想找出来那两个人不是什么难度。
“提前谢过马警官了!”我没有转移目光,两只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窗户玻璃。
马洪涛从我旁边站了几分钟,最后叹口气,摇摇头又走向了几个医生,陈花椒这次手术做的时间特别长,已经过去三四个钟头了,手术室里仍旧没有半点动静,我的心也越纠越紧,脑海甚至都不敢出现“如果”这个词。
之前我肩膀上被刺了一刀,血流的有点多,刚开始还没觉出来什么,随着站的时间越来越久,我有点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就在这个时候,从走廊的顶头急急忙忙跑过来一大群人,领头的人穿件卡其色军大衣,剃着个精神的板寸头,赫然正是陈花椒的二叔“瓜爷”。
瓜爷满脸暴躁的走过来,伸直脖子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走到我跟前轻声问,还是鬼组干的么?
我委屈的抽了抽鼻子说,是岛国人!我能确定!
瓜爷点点头,朝着跟在他旁边的两个青年说,把石市所有岛国人的场子全都砸了!不管是店铺还是工厂,一家也不许落下,看到人往死里打,看不到人就砸店,警告石市所有的岛国人,必须在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给我滚出石市,我他妈倒要看看鬼组人到底靠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