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到最后,胡金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我踏上了前往省会的列车,两百万的酬劳我用邮寄的方式汇给了苏菲,然后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把钱给弟兄们分了,苏菲担忧的问我,要去干什么?
我笑呵呵的骗她说:最近王者的发展陷入了瓶颈,我想到外地去看看有没有啥门路,不用担心哈媳妇,我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在会议室的保险柜里,我出门你别担心,要么人回来,要么钱回来,要么人带着钱一块回来!
苏菲那头哽咽了,抽泣着说,我不要钱,就想你能平平安安的。
“说啥傻话呢,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的,我是你爷们,站着是你的印钞机,倒下就得帮你换一堆人民币,如果我没能回来,你不准..算了,照顾好自己,爱你!”我咬着嘴皮,很强硬的挂掉电话,尽管当时我的心有点颤抖,可一点都不后悔。
钱进的目标是我,是“王者”,现在根本不是我们不去招惹他,他就会放过我,狗日的现在就像是晚上七点钟的新闻联播,不是换台就能逃避的了。
他想要我跪下,想王者解散,想让我们一无所有,可我不想跪下,更不想要王者散伙,我们兄弟一奋斗了这么久,像狗一样的咬过跪过低头过,所以这份荣耀绝对不容践踏,论白道上的势力,我肯定整不过他,只能剑走偏锋做掉他,他这种级别的领导挂掉,肯定会很麻烦,但我相信没有人会为一个死人紧咬着谁不放。
在武市等到胖子以后,我们仨就一块踏上了前往省会的火车。
火车上,我心情有些不太好,闷着脑袋目不转睛的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主意,到底应该怎样筹划这场暗杀,胖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心没肺的一手抓灌啤,一手攥鸡爪,含糊不清的问我,三哥,这趟出差你咋好好的想来我了?话说你都好久没出门带我咯。
我笑了笑说,怕你骂我偏心呗。
胡金拍了拍我肩膀说,其实没啥愁的,说不准咱们吉人自有天相,一下火车就能完成任务呢。
我苦笑的摇摇头说,辉煌之日太嚣张,落难之时没人帮!社会又给我上了一课,以后得势千万不能太狂!
“后悔么?想过后退不?”胡金递给我一瓶罐啤。
我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后,抹了抹嘴边说,后悔有个蛋用,要是时光能倒流,我估摸着自己还是那个尿性,狗脾气改不了,做人不能后退,要不然早晚会退到无路可退!现在走的辛苦,说明咱再走上坡路。
我刚说完话,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疑惑的接了来,那头林昆的声音传了过来,傻逼小三,让我不幸言了吧?你是不是闯了弥天大祸?别跟我犟,我有渠道知道你的消息。
“也算不上闯祸,顶多是前面挡了一座小土坡儿!跨过去就一马平川了。”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林昆又问我:“要是跨不过去呢?”
“那就撞死呗!”我没心没肺的回答。
林昆也笑了,很无奈的笑着说:“能把钱进这号人物说成小土坡,除了我三哥也没谁了!三子,我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出国,不过王者得消失,你得改名,其他兄弟以后也都得离开HB省,你看成不?”
我想了想说:“王者是兄弟们的心血,赵成虎仨字是我爸赐给得,打我懂事那天就跟着我,HB省是兄弟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因为一个狗逼,我们就得背井离乡,这事儿你猜我能答应不?而且我不认为自己有错,真的!”
林昆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我不能帮你太多,但我有办法制造你始终呆在崇州市的消息,顶多帮你撑到过年前,年前你如果没有搞定,就必须听我的!
“再说吧,我有电话打进来,先这样吧。”我不想跟林昆继续这个话题,跟更不想被他的话说的乱了心神,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要么亡,要么狂!
挂掉手机以后,我直接将卡抠出去,顺手扔到了车窗外,然后又让胡金和胖子也都把卡丢了,我怕家里那帮兄弟知道真相,一个个嫌命长的跑到省会去找我。
从武市到省会,差不多五个多小时的车程,那年头也没高铁、动车,说实话真心有点磨人,本来我想睡会的,可车上实在太闹腾,我们仨就大眼瞪小眼的喝啤酒。
喝酒这玩意儿真是看心情的,有时候你越想醉反而越清醒,此刻就是这种情况,灌了一肚子水,厕所没少上,我却越喝越清醒,刚打算站来去上厕所,一个哥们从前面车厢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猛地撞到我身上,把我给撞了个踉跄,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伙爬来刚想继续跑,后面冲过来几个乘务员一把将他给按住,敢情是个逃票的,我好笑的摇摇头,其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乘务员气喘吁吁的问他:“票呢?”
小伙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车票递给对方,甚至还一脸鄙夷的打了个哈欠,操着一口川普话说,做啥子嘛?
大胡子列车员脸都绿了,咋咋呼呼的吼,有票你跑什么?
他两手耷在胸前,懒洋洋的说:老子愿意跑,你娃管得着吗?老子也没让你追呀,格老子得!
一车厢人全都被逗的前俯后仰,我也从旁边笑喷了,几个乘务员气呼呼的掉头走远。
等乘务员走远以后,那哥们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旁边,将票递给我昂了昂脑袋笑着说,谢咯大哥!
我定睛一看,嘴巴都张大了,这特么不是我的票么?我记得自己的车票明明在口袋的,啥时候跑到他手里了?难道是我俩刚才撞在一的那一瞬间?
我舔了舔嘴唇笑着说,可以啊哥们,手速挺快的,我压根都没反应过来。
小伙“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祖传手艺,靠嘞个来吃饭。
我从厕所回来,看到这哥们已经跟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上了,小伙长得很精神,估摸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一米七稍多一点的个头,剃着个“瓜皮头”,长得很普通,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对小眼睛特别明亮,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身上穿件米黄色的皮夹克,再配上他很个性的“川普”话,听来格外的喜感。
我坐回座位上,递给他一罐啤酒,笑着问,哥们去哪啊?
“到石市去打工,投奔老乡,你们呢?”年轻人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很爽快的打开啤酒跟我碰了一个,笑嘻嘻的问道。
“我们去邢台..”我话还没说完,胖子最快已经抢在我前面出声:“咱们目的地一样,我们也是到石市,嘿嘿..”
小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大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是侠盗,刚才你们帮了我,我脑壳么得毛病,肯定不会恩将仇报的,放心吧,我不会惦记你们身上的钱包和手机。
一边说话,他那对小眼一边来回“咕噜噜”的转悠,最后瞟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胡金,讪讪的咧嘴笑了,接着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包“娇子”烟朝我们拱了拱说,烟酒不分家,我喝了你们的酒,你们也别嫌弃,抽我一支烟。
我寻思这小伙挺有意思的,就和胖子一块跟着他到车厢处去抽烟,胡金坐着没动,小伙走上前硬拉着他笑兮兮的说,来一颗嘛,正宗的川西老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