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看着他，一边笑，一边掉眼泪，她问得那么直白：“陆泾川，在你心里，我还是四年前那个随时可以拐到床上的女人，对吗？”
    “我除了能陪睡，什么用也没有对吗？”
    陆泾川呼吸凝住。
    听到宋梨这样自轻自贱，他心肺似乎在燃烧。
    “面对你，我是情难自禁，但是我怎么可能那么想？”
    陆泾川起身，居高临下的姿势，姿态却低在了尘埃里。
    他不想和宋梨发火，可是这一刻，胸腔似乎破了一个洞，什么情绪都汇聚在其中。
    无法自控的，他森然一笑：“宋梨，你对我偏见那么重，谁亲吻你时，不会让你产生这些不好的想法？”
    “南淮吗？”
    宋梨应声：“对，南淮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做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好！”陆泾川气得不轻，连声道：“好好好！”
    他大步后退，摔门而去。
    两个人再次闹情绪，李嫂缩在角落里，努力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水恰好吊完了，她给宋梨拔了针，把医疗废物带去回收站。
    一出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外的男人。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俊美的面庞已经被淹没。
    李嫂丢了东西回来，在陆泾川身边站定，说：“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自嘲一笑：“这话问得，似乎我还有地方能去一样。”
    她就在里面，他能去哪里？
    这么想着，心脏就是一阵生疼。
    这种自我折磨，在她一心抗拒的反应里，只显得多余。
    李嫂小声哔哔：“这件事情本来也是您做得不对，我这个老家伙还在病房里，你怎么说亲就亲？太太可是脸皮薄的人，这换成谁都觉得您轻贱她。”
    “这就算了，太太说了你两句，你就连到别的男人身上，你这不是拐着弯地说太太水性杨花吗？”
    陆泾川表情一僵，看向李嫂。
    所谓情难自禁，就是亲吻宋梨的时候，已经完全把李嫂无视化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
    李嫂：“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道歉了！”
    ……
    宋梨住院期间，林珊自杀的新闻发酵得越来越厉害。
    娱乐报纸、热搜双双屠榜。
    孙茜更是从林珊的粉丝身上看到了商机，趁势把宋梨妖魔化。
    对待记者的采访，她绝口不提宋梨和陆泾川之间的关系，暗讽她借着支教老师的身份卖惨搭上陆泾川，并且借机对付她。
    林珊是在为她求情无果之后，又发觉陆泾川不爱她，起了轻生的念头。
    甚至，不顾林珊的反对，拍了手腕缠着纱布的图片，感人肺腑的话长篇大论，赚足了粉丝的眼泪。
    大家根据孙茜顺水推舟提供的账号，分开汇款，一时间竟然让她筹集到了能够东山再起的钱。
    孙茜欣喜若狂的时候，粉丝的愤怒也到了顶端。
    宋梨消失时，陆老爷子在对外公布的消息是，陆泾川和宋梨性格不合，已经协议离婚。
    陆泾川有老婆的时候，都没有耽误林珊的粉丝磕林陆cp，离婚了之后，颅内高潮已经是常态，在粉丝的眼睛里，陆泾川已经是林珊的了。
    很快，宋梨就被粉丝扒了个干净，堵在了医院的门口。
    甚至还有极端的粉丝，打晕了一个护士混到了svip楼层，只不过还没进到病房里，就被仇深给抓住了。
    宋梨的安全没了保障，陆泾川又调派了几个保镖守住了病房，人出现了林珊的病房里。
    林珊这些天就过的浑浑噩噩，看见陆泾川时，她还以为自己做了梦。
    “阿川？”
    她喜极而泣，“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
    擦眼泪时，陆泾川看到了被纱布裹着的手腕。
    陆泾川心思复杂，他唇瓣微微抿着，看看，但凡阿梨有林珊一般会示弱，当初他就不会一叶障目，觉得她坚韧，比林珊能承受的多。
    他没急着离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根烟。
    林珊的眼泪有些掉不下来。
    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抽烟的，因为他知道她心脏不好。
    林珊直觉陆泾川不是单纯的过来探病的，她唇瓣张合：“阿川？”
    “还有什么逼我就范的方法，用完了没有？”
    他音色冷沉，明明是汉语，每一个字林珊都听的懂，但是连在一起，她忽然就听不懂了。
    林珊唇瓣颤抖：“阿川，你什么意思？”
    “割腕自杀，粉丝闹事，甚至众筹帮孙茜东山再起，林珊，别告诉我你不是在针对倪媛。”
    林珊的心，猛地从云端摔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无法呼吸，痛难自抑。
    眼泪冒了出来，十多年，林珊从未有过这么肝肠寸断的时候。
    “哭解决不了问题，你可以对我说谎，可是林珊，你觉得我还会不会信？”
    林珊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疯狂的冒了出来：“阿川，你现在是不是只会对她心软？”
    “即便是这样，可你凭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
    “十多年，我坚定不移的爱，在你这里，只是一场笑话吗？”
    陆泾川不置可否，他不知道，svip的病房的灯光那么暖，始终柔和不了他坚硬的心脏。
    “不是笑话，是负担。”
    陆泾川满身疏离，人就在面前，却总让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从我娶宋梨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了可能。”
    “林珊，你了解我的，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把婚姻当成儿戏。”
    “所以我凭什么会觉得，你会放弃宋梨，让我做陆太太？”林珊泣不成声：“对不起啊阿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爱得太无望了，我想知道我真的对付了宋梨之后，你会怎么选。”
    眼泪湿了心脏，林珊低声说：“但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赢过。”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陆泾川拧了拧眉心，“发个微博澄清，如果你的粉丝伤到了她，这笔账我会算在你身上。”
    “至于处理，林小姐言重了，你是陆某的救命恩人，我不至于恩将仇报。”
    顿了顿，陆泾川把话说的明白：“不过，我最讨厌有人用着我给的资源，对付我在意的人，所以该给的教训，我也不会手软，懂么，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