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咽下那块肉,这才说,“我记得我见过,许是与我那些书混到一起去了,回头我找找,约莫是在我那屋。”
江雨秋也不着急,说起来他们正在用的那本,里头有甜汤、糕点饼子和几道家常菜,瞧着都比较简单,只是不知道另外几本里头写的是什么。
第二日,是江春林成亲的日子,他俩便没有去卖酱肉饼。
因着上回她成亲,江家人也没来,江雨秋便没去送亲。
昨晚刘桂花便说,江春林是从她二叔家出嫁,让她去送亲。
江家那几位住上河村的,比他们大河村还穷,江春林她家还是土房子,雨天屋里头还会漏水,也不奇怪她为何会在江兴旺家出嫁。
死要面子。
也不想想都成亲了,王家怎会不知道她家情况?
若不是王家也穷,怎会看得上她家。
或许江春林她家道理都懂,就想要个体面。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等不到江雨秋,江家那几个在屋里头有些急了。
刘桂花让她过去送礼是小,更重要的是让江春林与江雨秋套套近乎,到时候沈安进不来,她们大打感情牌,说是日后常走动,江雨秋定然推脱不掉。
这么一来,先前那次江家人闹着与她撇清关系这茬,便能揭过去。
谁曾想,她竟是来都不来,难不成只等江春林入了王家门后,吃酒时露个脸?
江雨秋与沈安两人在榕树村与镇上卖糕点酱肉饼早已经在村里头传遍了,就连隔壁上河村的人都知道,江家人谁不想搭上这条线?
偏偏她不来!
刘桂花心里头有些急,在屋里头走来走去,拉过江荷花道:“荷花,你去村尾把那丫头喊过来,这么大的日子,怎的能忘记?”
江荷花有些不情愿,“我不去。”
江春林穿着红色的喜服,给她抓了一把糖,“你去,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江荷花不过七八岁,最是好哄,把糖揣兜里就跑去村尾。
昨晚两人便商量着,只在吃酒时露个面,免得看了江家人心烦。
想着今日不用早起,沈安便拉着她胡来。
素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沈安哪里会放过?硬是到了后半夜才肯放过她。
这会儿还早着,没到午时,江雨秋睡得正香。
沈安早上喝了碗粥,还早着,趁着这空挡他又开始琢磨起那本食谱。
手上这本能翻出来,还是因为里头的菜式简单易上手,做出来味道也好。
昨日江雨秋与他提起过,往后去了镇上,哪哪都要花银子,一租便是半年,想中途回来也难,可不能只做那么几个口味的饼子,免得人家吃腻了。
再则镇上比起村里头要方便不少,后来江雨秋又打听了一下,他们那杏林巷也不算太偏。
而且读书人也多,读得起书的,还能在镇上租房,家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家卖的比铺子里便宜些,到时候生意肯定不差。
更何况那院子又临街,到时候往外头走几步便能支个摊,方便的很,想做什么都能摆出去。
正看着,便听见一个小孩大声喊,“江雨秋出来!”
沈安一抬头,皱了皱眉,他认得江荷花。
竟然就直呼她的名字。
且不说江雨秋未出嫁时,江家里里外外的事都是她做得,村里头的人常说江荷花活的像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什么都不用做。
若不是江雨秋什么都做了,轮得到她这般清闲?
江雨秋是她姐姐,怎的看她的语气像是喊她家下人?
沈安心里头窝着的那团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知道江雨秋在他看不见时又受了多少委屈,他站起身沉着脸朝江荷花走去。
正在她准备再喊一声时,沈安沉声道:“闭嘴,否则我把你丢山里头去喂狼。”
江荷花已经八岁了,不是那种懵懂无知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小孩,他们大河村不少七八岁的女娃娃帮着家里烧火煮饭,或是田间做活,算个小大人了。
偏只有江荷花这般蛮横无理。
沈安走近,江荷花脸上有些恐惧,但还是大着胆子说,“她人呢?我娘让她去送亲。”
“她是你姐姐,若是再这般没规矩……”
沈安话没说全,只是语气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江荷花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娘让她去送亲。”
沈安直接道:“不送,莫要逼我赶你走。”
江荷花是刘桂花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转身便走,嘴里还嚷嚷着:“当真是白眼狼,我娘将她养大,到头来竟这般……”
沈安抄起家伙便想动手,江荷花一溜烟的跑了。
他只想着,日后江家人莫要再找上门了,否则别怪他不留情面。
沈安担心江雨秋被吵醒,又碍于名声去送亲,便进屋去看看。
江雨秋睡得迷迷糊糊的,见他进来,眼睛都没睁开,“我刚才听见有人喊我?”
沈安帮她把薄被盖好,“睡吧,还早,王家办酒得晚些,还有好几个时辰,若是饿的睡不着,我给你拿两块绿豆糕过来。”
江雨秋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绿豆糕都没吃,实在是太困了。
许是沈安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太吓人,江家便没有再来人喊她去送亲。
毕竟是江春林大喜的日子,若是闹得太难看,面子上更加过不去。
等两人到王家时,已是傍晚。
正巧花轿刚进王家门,接着便是二人拜堂,江雨秋就没与江家人打过照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家人请的他们。
江雨秋隔着老远便看见刘桂花那张脸拉得老长,像是谁欠了她一万两银子。
她也不凑过去,就与村里头其他人说话。
正巧了,有个江雨秋熟识的,是吴家婶子,她向来与刘桂花不对付,上来就问:“你成亲除了你二叔一家,其余的都没来,你今日怎的来了?”
这话一出,江家人面上都有些难看,只想笑着糊弄过去。
可江雨秋是那种任人揉捏的么?
第23章 让他们难堪(下)
江兴旺与江春林她爹江兴财一起走来,江兴旺笑着说,“都是一家人,怎的不能来了?”
江兴财也在一旁道:“这孩子小时候与我家春林玩的可好,春林大喜的日子,自然是要过来的。”
沈安却说,“既然关系这般要好,为何我们成亲她没来?可是有事耽搁了?”
这话说得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这儿大多数人都知道江家人什么德行,也有和事佬笑着含糊,“你与你家娘子都是大度的,日后定能财源滚滚。”
江雨秋笑着说,“我想着也是,我本是不用来的,只是婶子说了好几次,想着婶子好歹养我一场,说起来我二叔家与几个堂叔堂伯家常有走动,这才过来的。”
这话虽没明说,但稍微有些脑子的都能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原本要与她断绝关系的江家人舔着脸找上门,她推脱不过才来的。
然而她一副温婉的模样,说话语气也温和,全然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别说旁人了,就连江家人也拿不准她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在她们眼中,江雨秋最是好拿捏。
上一世也是如此,江雨秋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动不动便搬出来“养育之恩大于天”,逼着江雨秋从孟家拿好处给他们,因此没少招婆婆厌弃。
这一世江雨秋可不会任他们摆布。
屋内,众人看向江家人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但碍于今日是江春林的好日子,都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但目光中的轻蔑倒是很明显,饶是刘桂花那种脸皮子厚的,都能感受到一些不自在。
吃酒时江雨秋与沈安坐在一起,正好与江春桃她家坐一桌,没有凑到刘桂花那一桌去与他们说话,也没人来找茬儿。
那头,江家人做了一桌,他们还小声嘀咕着。
“当真就这么算了?二嫂你可是把她养大的,怎么说也是咱们江家人,当真就这么算了?你瞧春桃与她关系好,他们家便直接将春桃家的菜都买了,若是咱们也能……”
刘桂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那人道:“若有办法,你当我会干坐在这?要说你去说,没瞧见沈安与春桃都在那边吗?”
一旁江兴旺也说,“春桃这丫头,脾气臭的很,若是谁敢去说一句,她能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将上回你们要与秋丫头断绝关系的话来回说上好几遍,丢脸事小,到时候春林怎么在咱们村抬起头?”
江春林他们家坐在主桌上,没与他们一桌,一旁人都说,“若是能搭上秋丫头家,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听说沈安他娘家里头是在江南做吃食生意的,家中就一个独女,想来留下了不少配方,若是用得好,那可都能换成真金白银。”
刘桂花听了这话,有些心动,可到底碍于江春桃与沈安都在,没敢去。
只是与他们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家我是没法子去了,王家离他们家近,又是自家姐妹,总不能把人赶出来?到时候只在一旁瞧着那糕点怎么做,还怕学不到?”
几人都觉得她说得有理,便不再提。
另一边,江雨秋全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同桌的有人问到:“你说你婶子养了你这么些年,你家生意做的这么好,没想着带你婶子一起?”
江雨秋倒是没想到会有人问的这般直白,只说:“这菜谱是婆母留下的,是沈家的东西,没得拿回去贴补娘家。”
这话说得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江春桃看不惯,直言道:“什么叫我娘养她这么些年?村里头谁不知道,自从我爷奶过世,我娘恨不得她里外一把罩,什么活儿都给她,还恩情?怕是找了个不要银子的下人,还不说他们拿了我大伯那么多银子。”
这在大河村不是什么秘密。
说话那人笑着打哈哈,“这不是随口一说么,都说秋丫头最是孝顺。”
另一人说:“江家着实不厚道,前些日子闹了一出,这会儿又舔着脸求上来,当真不要脸面了。”
江雨秋笑容温婉,也没多说什么。
江春林成亲,请了村里头大半的人,这会儿大伙都看着,江雨秋是什么态度,江家人是什么嘴脸,到时候哪怕他们背后嚼舌根子,也没人信。
猎户的娇软娘子(重生)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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