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演了？”大长老也没料到林倦这时候会站出来，还以为她会演到离开云烟山为止。
    “我刚刚那么做，还不是为了揭穿掌门，没有我的倾力演出，他能露出真面目？”林倦从云烟山的弟子堆里走了出来，回到了大长老的身旁。
    “演的真好，佩服。”大长老被林倦一句话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要说她做得哪里不对，那确实没有，没有林倦和卢晦这一场大戏，即便揭穿三十年前的往事，掌门也一定会抵死不认，云烟山的弟子们也会继续维护他。
    可要说林倦做得对，可是他怎么听着又觉得那么无语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云烟山的弟子们也都反应了过来，质问起林倦的身份。
    云烟山如今也就只剩下一百来个弟子，若非各峰之间的交流不多，互相以为林倦是其他峰的弟子，早该发现这是个冒牌货了。
    可偏偏大家心里都默许林倦是其他峰的，谁也没开口问。
    “我不是你们云烟山的弟子，我是你们大长老的人。”林倦道。
    大长老听了前半句，还觉得没啥问题，林倦后半句一出，就给他来了一个惊吓。
    不等他瞪林倦一眼，云烟山的弟子们都已经纷纷好奇地开口提问了。
    “既然是大长老的人，为何不拜入云烟山，反倒要费力气伪装成我们云烟山的弟子。”
    “你是大长老的暗卫吗？”
    “难道是大长老的私生女？”
    大长老越听越不对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林倦又让他风评被害。
    “她只是为了帮我揭穿掌门，并不是我的手下，你们莫要乱猜。魑魅水草的事，也只是骗局，此事我与林倦欺骗了你们所有人，是我们做得不对。你们可以放心，你们并没有中毒，往后仍旧能正常修炼。”大长老解释道。
    这回换林倦不满地看了大长老一眼，魑魅水草的事她可是要继续瞒着的，让云烟山的弟子们相信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才会投入他们碎星派的怀抱不是。
    大长老这个满心为门派为弟子的家伙，就这么给她戳穿了。
    “没有中毒？我们真的没有中毒吗！”
    “我还能突破到金丹吗！”
    “不会没有门派要我了，魑魅水草原来是假的。”
    一时众人由悲转喜，大多数人都没将魑魅水草的谎言放在心上，毕竟刚见识了掌门冷血的一面，大家都庆幸自己认清了掌门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能谅解大长老和林倦为了逼掌门现行而暂时撒下得慌。
    可仍有人对此感到不满。
    “大长老就是利用我们对付掌门吧！今日掌门虽然败给了你，但是你与掌门也没什么区别，也不过是阴险狡诈之辈！”
    “大家不要被大长老蒙骗了，被揭穿的虽然是掌门，但是大长老和掌门内斗那么多年，何时怜悯过我们寻常弟子的死活？他要是真为了我们好，就不该肖想掌门之位，将整个云烟山都牵连了进去。”
    说的最响的那几个弟子正是执法堂的，先前掌门被众人攻讦之时，他们还替掌门说了话。
    掌门虽然被揭穿了，但是他们对大长老仍旧怀着恶意。
    “大长老要是阴险，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掌门的手段，你们也都听说过了，三十年前死在天青居的那一百多个外门弟子。”
    “你们认为大长老故意散播魑魅水草的谣言，找上青溪峰来围攻他的时候，他就能把你们全都打趴下，可他那么做了吗？”
    “魑魅水草的谣言是我散布的，为的就是让某些头脑不清醒的人能够清醒一下。若是直接告诉你们，掌门背地里害死了了那么多弟子，你们能相信吗？你们当然不会相信，只会觉得我在污蔑他。”
    不等大长老开口，林倦已经接连好几番话，怼得这群掌门一派的执法堂弟子气势弱了下去。
    “知道掌门坏事做尽的时候，你们恨他，但是无人敢动手。倒是为了谣言敢集结起来欺负大长老，都是化神期，大长老要不是心善，能容得了你们欺负吗？尤其是你们几个掌门的狗腿子，三番两次地出头为掌门说话，我要是大长老，头一个削了你们。”
    大长老听着林倦为自己说话，心下感觉复杂，尤其是想到这个小丫头即将成为自己的掌门。
    她坚定地站在了他这一边，极力地维护着他。像个真正的掌门该有的样子。
    许是因为刚和云烟山掌门这种人斗了几十年，所以难得看到一个正常的掌门，他竟还觉得有些感动。
    “林倦，不必同他们再说了，我不需要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个好人。如今云烟山也散了，往后我就是碎星派的太上长老，我只需要碎星派的弟子知道我是个好长老就够了。”
    此前身为云烟山大长老的玉虚尊者心下还想着，碎星派不过是又一个容身之地，这一回他就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太上长老，再也不去为门派内的小事费心。
    可是到这一刻，哪怕只是为了林倦这个掌门，他也会将碎星派当成自己真正的归宿。
    “你们不相信大长老吗？”林倦并没有接玉虚尊者的话，她反而看向那些没有开口的弟子。
    玉虚尊者转头看她，满是不解，他都已经不在意云烟山弟子们怎么想了，林倦为何还要有此一问。
    然后他便听见三三两两的声音响起，是他这三十年来从未听过的温暖的话语。
    “其实我有一次秘境遇险，大长老特地从秘境外进来救我……”
    “我有几次说大长老的坏话，被大长老抓到，也没有被罚。大长老很宽容，比掌门和执法堂的人好多了。”
    “我相信大长老，刚刚掌门说我们是蝼蚁的时候，大长老还站出来为我们说话了，还从掌门的威压下保护了我们。”
    “执法堂这群没脑子的人的话，大长老不要听，我们都相信你！”
    夸赞的话语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将执法堂几人的声音彻底压了下去，上百名弟子对上只有十几人的执法堂弟子，差距再明显不过。
    相信玉虚尊者的人，可比质疑玉虚尊者的人多得多。
    玉虚尊者衣袖下的手攒紧，这大概是他企图夺过掌门之位亲自管理云烟山时，想过的最美好的一幕，被众多弟子敬重爱戴着。
    “我已决心去碎星派担任长老，往后我便是碎星派的玉虚尊者，而不是云烟山的大长老，你们，若是有愿意和我同去碎星派的，往后我也会继续护着你们。你们不愿，我也绝不强求，等掌门的事了后，便各自离开。”玉虚尊者这一回开口开得心甘情愿，即便他还从未去过碎星派，但是此时此刻，他真心地想劝这些弟子都加入碎星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