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李松陪高颐真逛街，来到了时运服装精品屋。
    高颐真很喜欢这家店，就连李松都跟着来过好几次。
    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以前高颐真每次来，两人都要聊上几句，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为什么，女老板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始终没有过来跟高颐真说句话。
    高颐真逛了好一阵，一件衣服都没买。
    “怎么，今天没有发现合适的衣服吗？”李松不免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中，高颐真很少从这里空手而归。
    高颐真摇摇头：“也不是。我就是忽然发现，这里的价格太贵了，跟刘雨辰给的价格相比，这里的服装简直是暴利，我以前被这家老板赚了太多钱了。”
    李松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里的店铺租金、水电、人工，哪一样不花钱？都按刘雨辰那个价格卖给你，人家老板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知道。要是换做以前，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嘛，我清楚了商家的利润，不想再当大肥猪，等着被宰了。”
    “嗐，喜欢就买呗，想那么多干嘛？”
    “今天真的没心情，咱们还是走吧，下个星期去刘雨辰那里转转。”
    高颐真转身离开店铺，出门时跟女老板打了个招呼，然而女老板却爱理不理。
    李松感到奇怪：“老板这是怎么啦？你不就是这一次没买衣服嘛，以前照顾她的生意还少吗？不至于吧？”
    “怪我咯。”高颐真叹了口气：“前天我跟她在微信里聊天，无意中说起，我在刘雨辰的店里买了6套衣服的事情。”
    “你跟她说这干嘛？”
    “还不是因为跟她熟嘛。我可没拿她当老板，一直当她是朋友的，没想到她对我有意见了，尤其是今天没有买衣服，恐怕让她更不满意了。”
    “在商言商，她这么做也没什么错，你就别为这种事纠结了。”李松劝解道。
    高颐真点点头：“看来以后还是拿她当老板，才是最正确的。”
    “人家本来就是老板嘛，是你想多了。”李松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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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李松回到家里，见表弟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
    李松走过去问道：“老弟你怎么啦？什么事惹你不高兴？”
    江小天回过神来：“哥，我感觉如果只靠世间玩家打赏，可能行不通啊。”
    “为什么？”
    “刚开始那段时间，‘游之余’每次在天宝网站卖了钱，就拿出10%进行打赏，的确带了个好头。但是最近一个星期，新来的那些靠答题赚钱的玩家，也不知道是不懂规矩，还是舍不得这10%的钱，已经不怎么打赏了。”
    “是吗？”
    “我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江小天打开了一个文档：“你看，这是我做的一个统计。这几天，答题获得的装叉丹、强化丹，平均每天有300颗左右。根据天宝网站的销售情况，每日交易量在220颗左右。”
    李松问了一个问题：“除了天宝，别的网站也有销售吧？”
    “有的，但主要是在天宝网站。”
    “如果考虑到全部网站，那用来交易的装叉丹、强化丹就更多了啊。”
    江小天点点头：“是的，玩家通过答题获得的道具，基本上都卖了钱，这个态势从推出道具以来，就一直保持至今。我计算了一下，光是天宝网站，这些道具一天的交易金额就能达到15000元左右，要是考虑别的网站，就更高了。可是，我们每天收到的打赏，却只有700多，只有5%左右。”
    “这么少？”李松有点意外：“这个比例确实低了点。”
    “就是嘛。打赏完全靠玩家自觉，我们又没法硬性规定。如果玩家不打赏，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就跟别的游戏一样，卖道具吧。”
    李松直摇头：“这个问题以前不是讨论过的嘛，怎么你又想走回头路呢？”
    江小天手一摊：“可是如果不卖道具的话，松岩游戏的收入就太不稳定了，我作为公司副总，感觉日子不好过啊。”
    李松想起徐同航、周傲勋和宋立新此前是支持他的观点的，于是问道：“同航、敖勋和立新怎么说？”
    “他们还是坚持依靠打赏来获得收入，不过，他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做不得数的。”
    李松能够理解表弟的苦衷：站在管理层的角色看问题，想法自然跟员工是不一样的。
    难道真的要按表弟说的那样，靠卖道具来赚钱？
    这么一来，松岩游戏的收入可能有保障一些，但是世间这款游戏会迅速向市面上的其他游戏看齐，游戏的平衡性会逐渐遭到破坏，收费道具的各种弊端将逐步呈现出来。
    这么一来，原本依靠人工智能插件打造出的那些特色，也将会被掩盖，不足以吸引玩家。
    想到这里，李松摇了摇头：“收费道具会让‘世间’变得平庸，看不到前途，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做不得。”
    “那打赏的问题怎么解决？”江小天将难题扔给了表哥。
    “我想想吧。”
    李松看向窗外，开始考虑该如何应对。
    这时，高颐真发来一条消息：“我到家了。”
    李松不由得想起，上午的时候，高颐真在时运服装精品屋受到女老板的冷遇。
    虽然女老板有点不讲交情，不过作为一个生意人，她倒也没做错什么：顾客既然不在我这里买东西了，还要我笑脸相迎，我可做不到。这至少是真性情，总比强装笑脸好。
    李松忽然灵机一动：世间这款游戏，也可以向女老板学啊。如果有某个玩家光想着答题赚钱，拿到钱后却一毛不拔，我们虽然不好明说，但可以调低此人的答题概率啊。
    比如：以前每天可以答5道题，后来就只能答4道题，要是再不知趣，那就进一步调整为3道题……，直到最后几天才一道题。
    另外，题目的难度也可以调低，比如以前偶尔会出一道高级题，后来就只有中级题和初级题；再往后，就只剩初级题。
    要知道，如果答对了高级题，获得的高级道具是非常值钱的，远超中级道具；类似地，中级道具也比初级道具更值钱。
    显然，如果此人能力出众，能解答一些高级题、中级题，那么在调低难度后，损失也是比较大的。
    李松将这个想法跟表弟一说，表弟想了想，拍手道：“哥，你这个办法堪称绝妙，应该可以整治一下那些吝啬的玩家，而且他们还说不出话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李松微微一笑：我能说是受到高颐真今天遭遇的启发吗？算了，还是别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