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感叹：大公司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它们往往不拘泥于具体金额，能做到从全局方面考虑。
    对于当下的投资界来说，李松就像是条鲶鱼，在原本平静的水面激起了阵阵涟漪。现有的格局已被打破，只不过谁也想不到的是，这并非出自李松的本意，而是无意中为之。
    而投资方这次的态度也确实好，都被李松搅合成这个样子了，还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态度。孙总刚才就对陈岩明确表态：只要李松同意接受21倍的溢价，马上就可以签约。
    此时的陈岩也有点按捺不住，试探着问道：“哥，我看孙总特别有诚意，要不咱们就答应卓讯的条件算了？”
    “慌什么慌？”李松根本不想被收购，因此只能继续拿自己开出的条件做挡箭牌：“孙总只是不想让并购的天花板提升得太快，那就再等一段时间，缓一缓，让他们觉得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然后咱们再谈，不就行了？”
    陈岩沉默了，过了一阵才说：“哥，你真是个狠人，以后要是有谈判，应该派你去才对。”
    “得了吧，我可不是谈判的料，我只是不想松岩科技卖得太便宜了。”
    “早就已经不便宜了好吧？”陈岩没辙了：“接下来只有看宝库方面能不能接受你开的条件了，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就算这两家都不接受也没关系，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松岩科技会更值钱。”
    陈岩深表赞同：“这话没毛病。不管怎样，我们的脚步不能停。”
    “对啊，就是这么个理。”
    跟陈岩聊完没多久，李松收到了章莉的信息：“很久不见了，你好吗？”
    李松惊喜不已：“我很好。你可是稀客啊，有两个月没你的消息了吧？”
    “我这不是忙嘛。进入剧组后，天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不是排练就是拍戏，回到宿舍后累得不行，连给父母打电话的次数都不多。好在有游子2号，让我跟父母一直保持着联系。”
    “注意身体啊。”
    “多谢关心。可我好不容易能演个上场时间长的角色，当然要全力以赴，努力抓住这次机会。好在忙了这么久，我的戏份总算拍得差不多了，这才有了点空。”
    “哦。”
    “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忙啥呢？”
    “我吗？”李松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这段时间他事情挺多的，比如跟宝库和卓讯的并购谈判、和老弟一起研发游戏、老魏的两次做空，不过这些事要么有显摆的嫌疑，要么估计章莉不感兴趣，所以他不想提起，只有竺风的那个app可以拿出来说一说。
    听了李松的介绍，章莉很感兴趣：“你说的这个‘虚拟职场’app很神奇嘛，我能不能试用一下？”
    “没问题。目前我们已经向魔都银行培训部开放了一个试用版本，我给你一个测试账号，你可以登录上去看看。”
    “好啊。”章莉在手机上下载了“虚拟职场银行大堂经理版”app，用李松给的账号，在里面逛了好一阵，随后评论道：“不错，这大半个小时的工夫，我已经大体上明白了大堂经理的好几项业务。”
    “这个app只是刚起步，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
    “加油！不过，我刚才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你们能做出一个培训银行大堂经理的app，想必也能做一个培训演员的app吧？”
    “培训演员？”李松听得一愣，这个问题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这个app不是号称‘虚拟职场’吗？职场上有很多种工作，大堂经理是其中之一，难道演员就不是？”
    “演员当然是了，但是隔行如隔山，我不知道演员是怎么个培训法。”
    “其实你也别想得那么复杂，演戏嘛，无非就是看演员的表情、声音、动作等方面是否到位。比如前些时我有一段重头戏，导演总说没演好，我演了30多次才通过。回过头看，最后这次的面部表情，把人物的内心变化都充分表现出来了，确实远超前30多次。”
    李松对此表示理解：“拍影视剧时，为了一些镜头花费很大工夫，这不是常有的事嘛。”
    “有些是可以避免的。在我们剧组，导演很忙，没有多少时间来指导我们，因此大多数演员要靠自己揣摩。如果有app帮我一下，那我很可能不需要拍摄30多次，就能通过。”
    “这样啊？”李松有点吃不住：“我得问一问我的合作伙伴竺风，看看他怎么说，你稍等。”
    “好的。”
    李松随即联系上了竺风，转达了章莉的要求。
    竺风想了想：“这件事有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
    “是吗？”李松不无惊讶：“app可以对演员的表情、声音、动作做出评判？”
    “肯定达不到导演的水平，但普通观众的鉴赏水平还是可以达到的。”
    “那也很不错了。”李松来了兴趣：“你是怎么让app做到这一点的？”
    竺风解释道：“人的表情包括高兴、沮丧、恐惧、愤怒等多种情况，相应地，面部的肌肉、轮廓往往呈现出不同的特征，经过数字化处理后，就可以进行识别。也就是说，app可以判断演员的表情是否符合剧情的要求，如果该高兴的时候没有流露出高兴，该愤怒的时候并不愤怒，app是能察觉到的。”
    “真是神奇！要是这样的话，很多面部僵硬，拍戏时常常没啥表情的演员，可就过不了app这一关咯。”
    “那是。至于声音，同样也有高兴、沮丧、恐惧、愤怒等情况，app通过对音频的分析，也能判断演员的发声是否契合当时的情景。”
    “这方面的技术我有所耳闻，听说音频分析目前已经有一些成熟的手段。”
    “对。至于动作，app可以根据演员四肢、躯干的一些细微表现，判断其表演是否满足剧情的需要。”
    李松称赞道：“厉害！不过，app的观察肯定比人细致，那么水平岂不是可以超过人类了？”
    “肯定谈不上。同样是高兴、沮丧、恐惧、愤怒，名演员能演得很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普通演员就只能算是完成，质量方面可能比较一般。而app只能判断演员是否完成，至于完成的质量，很难做出准确的评判。”
    “这个也不必苛求吧？”李松不以为然：“同样一段镜头，假如请10个导演来评判，很可能有的导演认为很好，有的导演却觉得不怎么样。所以说‘完成的质量’本来就是见仁见智，没有统一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要求app的评判必须做到准确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一段镜头到底拍得好不好，多数情况下肯定有一个主流意见，app只要能符合这个主流就可以了。”
    “这可不容易啊。”李松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