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连忙接过,把那包裹房子鼻尖深深嗅了几口,脸上立时露出迷醉的神彩,那销魂的表情着实让人难以理解,这包裹中所放之物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于岳二人直朝山上走去,也不知走了多少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于岳忽然问道:“很热,是不是?”
步惊云并不答话,他汗流泱背,浑身滚烫,但这热却并非来自四周。
而是发自左臂。
于岳用仅有的一条右臂往前面的一个山洞一指,说道:“那里才是这一带最热的地方,热得像是地狱。我现在就带你往这地狱去!”
二人继续前行,顺着洞口走进,里面果真是地狱,周遭越来越热寸草不生,焦燥一片,让得步惊云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于岳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般,神色凝重,脚步不停的向里走去。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步惊云只好跟着走进去。
直走到尽头,于岳才一伸手,说道:“看!就是这副壁画!”
步惊云一眼望去,立时目瞪曰呆。
只见洞壁上竞刻着一幅和之前所见的那副图案一样的壁画。
“这是……火麒麟?”步惊云讶异道。
于岳点头,说道:“不错,正是火麒麟。”
“传说火麒麟是四大圣兽之一,难道前辈见过?”步惊云问道。
于岳点了点头,微仰着脸,缓缓的说出了那段往事。
“三十年前,我只是这一带村落的一名平凡青年,本以铸铁为生。上有双亲,下有一妹,生活也算安定。但一夜,村里忽刮起了一阵不寻常的风沙。当时,炉中火焰竟猛然转烈上升,火舌更离奇地被卷往窗外。我立时奔出看个究竟,屋外的情景,顿令我心神震骇。——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火海!村民竟无暇救火,所有男丁手持武器,纷纷向一头猛兽围攻。那头猛兽在火海中张牙舞爪,正是一头全身冒着烈火的——火麒麟!火麒麟挟着无数火舌,男丁们甫一触及,顿时一触即亡。我见状冲回屋内,拿取一把铁剑,便加入战围。由于我本以铸剑为生,对火焰的耐力较强,故能更为侵近火麒麟,但它刀枪不入,缠斗之际,手中剑顿被震断。我既不能,其余男丁更陆续被焚身而死!——这头异兽如此可怕,凡人如何可以抵挡?”
“就在这时,我突然瞥见它身上有一脱甲之处……此值情势危急,不容细想,我举起剑便向其直扑!只听火麒麟“叭”然一声厉叫,断剑竟可插进它脱甲之处。想不到那处正是要害所在!顷刻,鲜血自其体内飞溅而出,洒在我左臂之上。火麒麟之血有如千斤沸油,象要将我的手臂炸熟一般。我忍不住痛极而倒,倒在地上翻滚呻吟。火麒麟亦因负伤,火速逸去了。
“最后,我终于昏了过去。醒来后左臂早已的伤了个透,心想这条臂膀是废定了!谁知一个月后,受伤的硬皮全部脱落,赫然露出了一条全新的手臂。而且,这条手臂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有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没想到这手臂的潜力仍未发挥,它还有更惊人的力量。”
“后来,我往外地寻找寒铁铸剑,两个月后方才回家。甫进家门,却见父母俱倒在血泊之中,妹妹己无影无踪。原来本地知县早已垂涎我妹子,遂乘我离家,突然强抢,我父母顽抗不从,竟被活活打死。我妹子亦于被抢当晚,不甘受辱,自尽而终。”
说到这里,于岳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浓重的悲伤,尽管事情过去多年,他还是未能忘怀此事,“惊闻这等惨变,我怒不可遏,疯狂的奔向官府,誓要找其情算。便就在盛怒之下,我的左臂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如火……”
“直闯官府,官差上前阻拦,我一举这条左臂,立时挡我者死!到了后来,我杀得性起,便不断的杀,不断的杀……”
于岳眼中突然满溢说不出的痛惜与悔意。
步惊云大声说道:“如此恃强横行的狗官,杀得好!”
“错!我彻底做错了!”于岳决绝的反对。
“为什么错了?”步惊云一愣。
“当我杀掉那狗官时,亦杀光了官府的一百零三人,只剩下一个小女孩怯怯的躲在树后。她就是狗官的幼女,只有六岁!但那时我已完全疯狂,仿似一头野兽,举臂便要抡下……但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接触到她那绝望和哀求的眼神……”于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它使我如遭雷击,终于恍然在悟……”
“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我根本无权扼杀他们的生命!可是我却因一己私仇,害了无数人命。结果,我虽然放过了她,但已铸成大错,无可挽回的大错……”
“官府迅速的通缉我,我仓惶的逃窜,从此漂泊江湖!我很后悔因一时冲动而滥杀无辜,故在流浪期间.隐姓埋名,以麒麟臂助人解困,以期抵偿所曾犯下的杀戮。而且,为了纪念麒麟臂改变了我一生,我便在左臂纹上火麒麟。”
“经过许多年的逃亡,血案逐渐平淡,终于鸟倦知返,回到这条村子,亦在无意中找到这个山洞,才发现洞内刻有这样一幅壁画。画中麒麟便使我心生好奇,而且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于是,我便在这带定居下来,并不断询问附近年长一辈,试图查探这壁画到底有何渊源和喻意。”
“可惜一直茫无头绪,而自己亦娶妻生女,过着平淡的生活。不幸妻子早逝,便与女儿楚楚相依为命,但在不久前,就连楚楚都被人掳了去……”
“是谁干的?”步惊云双眸一凝,沉声说道。
于岳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那个人你永远也无法战胜。楚楚被掳走,或许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
“……”步惊云沉默。
..
第881章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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