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边林立的妓馆和河上飘荡的高大画舫,叶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哪家,虽然只是下午,但河边的人流已经开始多了起来,叶天随手拉过一路人道:“这位兄台请留步,小弟这厢有礼了!”
附庸风雅的玩意,叶天也是会的。
这人身形消瘦,身着一袭青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颇有几分风雅,叶天观其脸色,鼻头略有潮红,眼带青色,脚步略显虚浮,猜出他应该是风月场的老手了。
路人见叶天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身旁还有两位俊俏小女童,而且说话彬彬有礼,也不敢怠慢,停下来拱手道:“这位兄台好说,不知兄台有什么事情?”
叶天装作一副赧然的样子说道:“不瞒兄台,小弟早听说秦淮河风月无边,一直心存向往。只是第一次前来,见这里楼台画舫无数,不知哪处为佳,见兄台气宇不凡,猜想定是此间常客,不知兄台能否指点一二?”
只是十多年前来过一次,叶天对这儿还真不熟悉,现在也只好问人。
听了叶天的话,路人仰天一阵大笑,笑毕得意地说道:“兄台你可算问对人了,要说这十里秦淮的欢场,为兄十亭之中至少也去过八亭。秦淮河的姐儿没有不知道小弟‘莲花三寸舌,玉面俏郎君’柳三变之名的。这不,为兄昨夜留宿翠香楼翠云姑娘那里,到现在才醒来”
啥?
柳三变?
叶天怀疑自己听错了,堂堂一代文豪就长这模样?靠,柳永可是小爷最喜欢的词人之一啊,拜托,别诋毁他老人家在小爷心中的形象好么?
柳三变自夸了半晌,这才想起人家是来问路的,讪笑两声道:“呵呵,话扯远了,兄台莫怪。要说这十里秦淮的欢场,最为出名的还是河上的画舫,画舫上的女子比之一般的窑姐,无论风情还是才识都高上许多。我看兄台儒雅风流,定是有才学之士,为兄建议你去画舫,尤其画舫在河上游走,两岸景色流动,就像身临画中一般,千万不可错过!”
叶天点头道:“原来如此,只不知这河面上如此多的画舫,哪几艘比较好?”
柳三变张口便道:“亲近忘忧,香艳迷情,出尘洛神!这首流传秦淮的口头禅说的便是秦淮河上最为著名的三艘画舫了。忘忧舫的布置典雅温馨,里头的姑娘个个娇嫩可人,善解人意,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们的头牌是楚云,楚雨两朵姐妹花,真是我见犹怜,在圈中人缘极好,这才有亲近忘忧的说法!迷情舫则是香艳淫靡的好去处,里头的姑娘个个妖媚动人,面貌不俗,床上功夫嘛……也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尤其是他们的台柱异域三姝,据说是从西域龟兹国来的,丰乳肥臀,充满异域风情,她们尤其擅跳胡舞,为兄有幸见她们跳过一次,那风情,那舞姿,配合她们的的丰乳肥臀,啧啧……至今想来都心动旌摇啊!”
柳三变半闭着眼啧啧回味,一副陶醉异常的样子。
叶天追问道:“那洛神舫又是什么样子的?”
柳三变从回味中转醒,挥手抹去嘴角的一丝涎水,这才说道:“所谓出尘洛神,是指洛神舫的布置非常淡雅素净,不像一般的画舫那么艳丽和张扬,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受。舫中的头牌是洛水之神洛仙姑娘,她也是三艘画舫中惟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叶天奇道:“青楼之中还有人能保住清白?”
对于洛仙一词,叶天相当敏感,他想到了一个人,自己的便宜徒弟好像也叫洛仙,仔细算起来,自己好像有十年没见她了,当初的小丫头也应该长大成人了。
柳三变撇撇嘴道:“这你就外行了吧,别的地方的姑娘可能身不由己难以保持清白,但咱们这是哪里?咱们可是百年金粉的秦淮河啊!往来的大多是风雅高洁的雅士,即便是武林人士都主动遵循这儿的规则,没有一人敢闹事。兄弟可能有所不知,秦淮画舫的主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后台背景,画舫上的姑娘们哪一个不认识几个有身份地位的人物,谁若想要强来,便就是整个金陵士子甚至是整个武林的公敌!就拿洛神舫来说吧,它的后台便不得了,即便是武功通神的独孤城主都在她那儿吃过憋,至此之后,就再也美人敢打洛神姑娘的注意了……”
柳三变的确非常能说,光是介绍就花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口干舌燥,他才记起时间,拍拍肚子说道:“讲了这么多,兄台你应该了解的差不多了吧,可惜在下今晚有事,否则定会带你体验一番。好了,后会有期吧!”
柳三变说罢朝叶天挥挥手,转身离去。
叶天站立原地久久不语,身为花丛老手,他感觉自己out了,久未出山,感情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叶天让小萝莉姐妹换上了男装装作书童,寻到了洛神舫的所在,丢了几两银子给那迎客的老鸨,老鸨立刻将叶天视作上宾,笑呵呵地将他迎入了画舫,无论在什么场所,银子的魅力都不会消减。
一艘画舫就好像一座流动的高楼,可以在河中任何地点停泊,洛神舫的个头虽然不是所有画舫中最大的,但也有近三十米长,七八米宽,不算舱底共有三层,下层最为阔大,分为两个区域,靠近船头的是一个平台,乃是姑娘们弹琴献曲的地方,其余部分是客人座的位置,第一层的布置果然如柳三变所说,十分典雅朴素,除了桌椅之外便只有几盆常青的盆景,盆景所选的植物多是梅兰竹菊,松柏之类,几根细竹巧妙地从盆景中斜插而出,隐隐地将大厅分为数个小区域,若隐若现地为空旷的大厅平添了几分通幽的感觉,可见布置画舫之人的匠心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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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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