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习惯了事事冲在前面,替人避难消灾,所以师菡对这种自己送上来找死的人,向来都不怎么当回事。
可这不代表,她不需要人护着。
喻阎渊说完,曲老二怒喝一声,狠狠的一跺脚,脚下的砖随之碎裂!
“还我哥哥命来!”
他叫喊着冲杀过来,胳膊鼓起,衣裳仿佛都要被撑裂一般!
“喻阎渊面不改色,只淡定自若的摇着扇子,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有几个想要讨好景王府的儒生,仗着功夫还看的过去,便冲上来拦截!
谁知,没等他们碰到人家一根毫毛,就被曲老二一拳头一个打了出去。
师菡嘴角隐隐抽搐,侧过头跟自家小舅舅抱怨,“这比医药费,算不到景王府头上吧?”
商公子视线朝着不远处被砸坏了的院墙看去,一本正经道,“不算。”
“不过,让喻阎渊将国子监的院墙给修葺好。”
顺着商公子的视线看去,砸出去的两个儒生倒是没受大伤,就是看着吓人了些,只是墙都给砸烂了!
师菡叹了口气,点点头,爽快道,“没问题。”
视线重新落回喻阎渊身上,曲老二招招必杀,相对比而言,喻阎渊还真有些不着调。
谁打架的时候还整理头发的!
然而,即便如此,曲老二也没讨到好处!
师菡曾问过喻阎渊,这些年在京城不问军政的日子,是他想要的吗?
彼时喻阎渊仔细的想了想后回答,如果可以,谁愿意陪一帮大老粗动手动脚?
曲老二这种寻仇的,这些年也不少见。可他是唯一一个让喻阎渊跟他亲自动手的!
因为他,动了师菡!
曲老二带了杀心,出手狠辣!
喻阎渊躲避的漫不经心,眼中满是鄙夷,“曲府这么多年来,就培养出一个空有蛮力没有脑子的和一个两样都没有的!?”
曲老二被刺激到,勃然大怒,顺手从旁边的兵器架上踢出一把长刀,朝着喻阎渊刺去!
“满口胡言!”
喻阎渊勾起嘴角,打架之余,不忘抱怨,“你若敢划破本王的衣裳,本王就划破你的脸,把你高挂枝头,展览拾示众!”
曲老二气的眼角青筋突突的跳,呸了一声,
“娘娘腔,你还是回家喝奶吧!”
娘娘腔?
景小王爷转动扇子的手微微一顿,瞬间恼怒,“当着本王心上人的面儿,你居然敢说本王是娘娘腔?”
小王爷一怒,震动山河!
他忽的将折扇甩出去,只听“哗啦啦”的一片声音响起,再抬头时,兵器架上空无一物,只有光秃秃的架子摇晃。
而那些兵器,被喻阎渊的内力带起,一根件接连一件的刺向曲老二!
那一瞬,曲老二的眼珠子猛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瞪向喻阎渊!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一个……”
“一个什么?”
喻阎渊似笑非笑的打断他的话,好看的眉眼微微眯了起来,笑道,“纨绔?”
“还是废物?”
自然既是纨绔!又是废物了!
只是。这话曲老二没有机会说出口。
喻阎渊不紧不慢的走到曲老二跟前一步远的地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曲老二,你也好,你兄长也罢,本王若想杀,谁又能拦得住!”
曲老二心下猛地一沉,咽了口口水,一字一句道,
“我是不会为权势所屈服的!”
他一边气喘吁吁的躲避这些武器,身体大半的力气已经耗费殆尽。此时说话,声音都有几分虚浮。
喻阎渊翻了个白眼,眉眼上挑,神情桀骜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曲老二一咬牙,顺势抓住一把流星锤,就打算近身跟喻阎渊一决高下。
谁知,小王爷腰身一软,不紧不慢的躲开。
曲老二步步逼近,却不知为何,总是差之毫厘。
周围国子监弟子,武学造诣深一些的,早已看出名堂。那些武学造诣一般的,还眼花缭乱。
见卫翡之等一众纨绔单独站在一侧,与人数众多的国子监弟子相对比起来孤零零的,师菡便抱着胳膊溜达过去。
刚转过头,却见正在跟人打架的喻阎渊,闪躲之余,居然在一旁挑起了毛笔!
一边挑,还一边不满的摇头。
师菡嘴角抽了抽,指着喻阎渊哭笑不得的问身侧众人:“他平日里也是这副模样?”
卫翡之抚额,无奈道:“小王爷平日里——没这么浪。”
师菡嘴角一抽,点点头,观战不语。
谁知她正看的热闹,喻阎渊似是没挑选到称心的狼毫,竟是百忙之中抽空瞥向卫翡之,
“你父亲房中的青毫,得空你寻一些来赠予他们!”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如何能让我国子监弟子安心踏实练字?”
卫翡之半张脸都快抽搐了,“你当青毫是路边白菜呢!”
那可是番邦进贡的好东西!
谁知卫翡之刚说完,喻阎渊便笑着打断他的话,“你赠六两青毫,本王还你二两紫毫,如何?”
紫毫!
卫翡之眼睛一亮,立马点头,“不准反悔!”
“哼!废话!”
喻阎渊说完,摇摇头,满脸嫌弃的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狼毫,自我安慰道:“勉强一用吧。”
而此时,曲老二已然被激起了血性,他甚至有种自己在被喻阎渊逗弄着玩的错觉!
“你欺人太甚!”
曲老二脸色难看,再度朝着喻阎渊杀了过来,可谁知,喻阎渊忽的扯起嘴角,身形利索一闪,然后一脚踩住曲老二的衣摆,手腕舞动,便在曲老二的脸上写下三个字——“拜纨绔!”
“混账!”
曲老二反手便要还击,可没想到他还没碰到喻阎渊,小王爷竟是突然一松手。
后者一个没防备,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喻阎渊却又拎着他的肩膀将人陀螺似的转了一圈,手上狼毫挥舞,便又在他的背上落下三个字:“敬废物!”
写完,喻阎渊将手上的笔一扔,‘嗖’的一声,狼毫精准无误的落在原处。
眼下,众人都傻眼了。
这就是京城第一纨绔!
别说国子监众弟子了,就连每日里跟随喻阎渊的纨绔子弟都惊呆了!
景小王爷这是给他们争了一口气啊!
众人震惊之余,曲老二不死心的忽的抬起手就要朝着喻阎渊偷袭而去。
师菡眉头紧锁,一把拦住正准备动手解围的卫翡之,摇头道:“他有数。”
果不其然,不等曲老二伤到喻阎渊半分,他已然脚下一转,顺势狠狠地一脚揣在曲老二的腿弯上。
“砰”的一声,曲老二双膝砸在地上。
他身子踉跄两下,总归是没有摔倒!
曲家的武学天下闻名!这曲老二更是直接闯进国子监,无人拦得住。此刻竟是直接被喻阎渊打的毫无还手的余地?
景小王爷,果然是深藏不露!
比起其他人的震惊,师菡倒是淡定许多。
她砸吧着嘴看向两人,惋惜感慨:“失误了,方才应该下个赌注才是。”
国子监祭酒大人一言难尽的瞥了她一眼,“国子监可不曾拖欠你的俸禄!”
“我知道。”
“那你做出这副穷的揭不开锅的姿态是何意?”
师菡摇头晃脑,一本正经道:“我乐意!”
商卿云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外面的战局上。这一场比试,曲老二战败,毋庸置疑。
只是,曲老二会给师菡赔罪?
就在商卿云迟疑之际,喻阎渊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曲老二一咬牙,反口道,“只要我不死,你就休想我给那个贱人道歉!”
喻阎渊脸上笑意敛起,似是有些生气。
这些年来,少有人看到小王爷这副模样!
他狞笑两声,声音沙哑,“你确定?”
“确……”
还没说完,那人脖子一疼,脚下突然悬空!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
卫翡之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被砸出去的人,摇头感慨,“活着不好么?非得触他的逆鳞!”
上一次看小王爷出手,还是当年随老王爷出征的时候呢!
喻阎渊拍拍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瘪瘪嘴,“不赔罪还这么多废话?”
说完,淡淡道:“刀一,扒光了挂在京城南巷的梧桐树上!”
刀一应声出现,正要动手,曲老二顿时脸色惨白,艰难的从废墟里爬出来,气的咬牙切齿:“喻阎渊,你仗势欺人!无耻之尤!”
喻阎渊挑眉,“刀一,挂三日。”
见喻阎渊没有放过自己额打算,曲老二慌了,连忙‘噗通’一声跪再废墟中,“我道歉!别,别这样……”
南巷的梧桐树可是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每天去祈福的人无数,他要是被挂上去了,曲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见曲老二下跪认错,喻阎渊这才笑的满脸温煦的走到师菡面前,柔声道:“吓着了吗?”
一听小王爷这丧尽天良的话,众人欲哭无泪!
刚才大声叫好的可不就是师大小姐!
可没想到,师师菡竟是厚颜无耻的点点头,然后咧开嘴一笑,“我知道你会赢。”
喻阎渊是战神,是她的将军,她喜欢的男子!
所以,她必定战无不胜!
两人对视一眼,喻阎渊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师菡。
哄完师菡,其余看热闹的人,喻阎渊也一个都没放过。
方才为曲老二叫好的,口出狂言的,无不被小王爷赏赐一杯“压惊茶”,只不过那压惊茶味道诡异不已,闻着就想吐!
只是景王府的护卫监视之下,谁敢不喝!!
两人离开国子监后,去用了膳。
师菡本是无意的问了一句,三皇子人何在,却不想,喻阎渊神秘嘻嘻的看着师菡,“阿菡,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你。”
师大小姐彻底懵了,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