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苏嬷嬷都要哭了,苍白着一张老脸嚎道:“老奴不敢!老奴只衷于老夫人和国公爷,万不敢有二心啊!”
“是么?”师菡撸起她的袖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秦若若一眼,“这金镯子成色也太差了些,苏嬷嬷好歹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怎么什么下三滥的东西都收呢?”
苏嬷嬷的手腕上,戴着一直粗厚的金镯子,虽不算是稀罕的东西,却也能值不少钱。
而师老夫人向来是个铁公鸡,绝不可能打赏苏嬷嬷这种贵重的东西。
这东西,正是秦若若认亲之日,收买苏嬷嬷打赏的。
那日她借着师菡的光,倒是也得了不少的礼物,只是都是些值钱玩意儿,算不上多贵重。
越是世家,送礼便越是分三六九等。
寻常关系,银钱打发。关系亲密者,才会精心挑选。
此番师菡这番话,令秦若若又怒又羞,老夫人一副看叛徒的模样看着苏嬷嬷,苏嬷嬷则是有苦说不出,打碎牙齿活血吞!
然而,始作俑者,却丢下这句话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待师菡离开后,师老夫人当即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苏嬷嬷砸了过去,吼道:“自去领罚!没用的东西!”
“是,老奴多谢老夫人开恩。”苏嬷嬷生生的挨了这一下,然后夹着尾巴,匆忙退了出去。
屋内再次清净下来。师老夫人揉着眉心,疲惫不堪。
秦若若乖巧的凑上前来,替她揉起了眉头,乖觉道:“祖母别气坏了身子,若若知错了。”
“嗯。”师老夫人拍了拍秦若若的手,忽的睁开眸子,淡淡道:“你如今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了,纵然只是义女之名,也该有自己的院子才是,不能总黏着我这个老太婆。”
此话一出,秦若若瞬间红了眼,哽咽道:“祖母不要若若了吗?”
“日后,在国公府,你也该懂些规矩了。”师老夫人语重心长,刚才要不是师菡提醒,她都忘了,她若是偏袒的太过明显,外面的人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秦若若是未来国公府的希望,可她也不一定非要靠她一人啊?
想到这儿,师老夫人摆摆手,面不改色道:“就这么定了。回头,你就搬去青池阁吧。”
青池阁与师菡住的地方不相上下,比起之前寄人篱下时住的碧莲院,不知好了多少倍。如此安排,意图足够明显了。
而此时,师菡刚回自己的院子,就看见冬杏在院子门口恭敬的等候。
“怎么样了?”
师菡灌了口茶,将桌子头上的金钗之类的东西都扯了下来,丢到一旁,开口问道。
冬杏连忙过来帮着卸妆,一面道:“奴婢这几日在景王府周围,的确发现一群可疑之人。”
果然!
师菡撑着下巴,眸中寒意四射,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
冬杏震惊,她还是第一次从自家小姐脸上看到这副神情。
入夜,三道纤细的身影顺着景王府的院墙,脚下一点,纵身跃了进去,悄咪咪的朝着景小王爷住的院子摸去。
而此时,景王府主院内,只有书房内一盏灯尚且亮着。
桌案后的少年,眉间染雪般,清冷出尘,他手上捧着一卷书,斜靠在椅子上。半张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面上的桀骜之色荡然无存,却只有一身霜华气质萦绕周身。
不多时,刀一一脸见鬼般的模样推门进来,恭敬道:“主子……”
“他们来了?”
景王府周围这几日围着一群神秘人,喻阎渊又怎会不知道?
他这几日故意闭门不出,对外声称养伤,就是为了放松那些人的警惕,给他们机会动手。
这种刺杀,从小到大就跟家常便饭一样,隔三差五的就要上演一回,喻阎渊早已习惯。
只是,这回又是谁派来的?
刀一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无奈道:“主子,是师大小姐带着人翻墙进来了!”
“什么?”喻阎渊眼神一闪,猝不及防的掀开眼帘,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即,他又面不改色的敛起脸上多余的情绪,一本正经道:“将暗卫都撤了,放她进来。”
刀一垂眸,“是。”
白天主子还说夜里无论进来的是阿猫还是阿狗,一个不留的。
这会儿就变卦了?啧啧,男人啊。
此时,师菡正猫着腰,带着两个小尾巴,偷偷摸摸的往主院走去。世家大族的府邸,内里构造大多想同。师菡虽然是头一次来,路线摸得却是相当的准。
没多一会儿,主仆三人便到了主院。
此时早已穹月当空,逗猫的耗子都睡着了,更别说是人了。
师菡手比划了两下,示意春荣冬杏找隐蔽地躲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世喻阎渊遇刺,就在今日。春荣冬杏两人自幼与她一道练武,师菡知道,景王府里不缺侍卫,可她就是不放心,这才大晚上的赶过来美救英雄。
师菡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朝着里间走去。低垂的帷幔遮住了床上人的身影,屋内黑黢黢的,师菡为了防止撞到东西,只能抬起手往前摸着走。
突然,师菡手上一软,身前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呼吸声,她顿时心下一沉,这人……不是喻阎渊!
想到这,师菡急忙转身要跑,可谁知,她刚抬脚,身后,便传来那人的欣喜声:“孙媳妇!你可算是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