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的声音很轻。
    即使周围的兵马，因为混乱压根听不到，更不用说远处的凡人。
    但是恐怕现在老神仙用仙法将声音传到百万大军耳中，这些凡人也不会停下来，那就践行自己的话，六丈以内人间地狱！
    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鲜血、碎肉、骨渣铺满了老神仙走的路。
    都说高僧讲法，步步生莲，万里佛光，老神仙过处，尸山血海，无尽哭魂。
    终于，这些兵马怕了！
    原来这个盛传不杀生的老神仙，跟那些灭绝七情六欲的仙人一样，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恐怖存在。
    一声跑啊！
    千军万马开始四散而去。
    老神仙也没有去追逃兵，一路走过原野，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多年后，神仙城毁于一场战火。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老神仙离开凡俗，脚下加快，最终来到西极山下。
    抬头微微一笑。
    自是天魂老道无疑！
    而后天魂老道化作云烟消失了。
    许多年后，神仙城再次毁于一场战火中。
    ……
    “噫，你自己回来了。”
    中级尸骨圈。
    秦天略微惊讶的睁开眼，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天魂老道。
    说是略微，秦天清晰感觉到天魂还在控制之中，说是惊讶，自己没有呼唤，天魂竟然主动回来了。
    其实秦天现在也开始搞不懂了。
    最初仅仅作为天地二魂分裂出去的它们，现在究竟是以何种状体存在。正如之前秦天昏迷在十万山，地魂白虎主动过来守护。
    “总感觉融合白虎，亦或者仙胎，会发生一些了不得的变化。”
    “算了，只要确定自己一念能控制就行了，至于变化，如果变得普普通通，反倒要让自己失望了。”
    “融合仙胎之前，先看看天魂这些年的记忆吧。”
    秦天闭上了眼睛。
    对面，天魂老道同样盘坐下来。
    这是一次主魂对天魂的审视！
    数十载的光阴里，天魂走过无数地方，但是长时间停留的，唯有神仙城！
    秦天浏览着天魂记忆，忍不住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天魂对于《遁一天衍神术》有了入门的认识，所以想要试炼一下，《遁一天衍神术》不仅讲了算命的手断，更是分化出三条路，一者知天命而行之，二者知天命而用之，三者知天命而化之。”
    “天魂走了第三条道，知道原本的天命，然后去化解它，消除它，甚至是逆转它！神仙城，本该毁于天魂降临的那天，天魂偏偏改变了。”
    “至于小童，也是那日必死的结局，没想到延后数十载！”
    “只是小童最后归于尘埃，看来《遁一天衍神术》的第三条路不好走，天魂在时，勉强遮蔽天机，这并非真正的化解啊。”
    “也不知道那神仙城如何，八成还是灭亡的结果！”
    “……”
    秦天说完睁开眼睛，久久不语。
    命？运？
    真的无法纂改嘛！
    “那么白雀月儿又算作怎么一回事？自己从深渊里带出的林问残魂又是什么？以及玉璇和我莫名纠缠上的姻缘？”
    “不过相较于这个，我更好奇《遁一天衍神术》真的是道天真君创下的嘛？还有这本《道天神篆》，道天是创造者，还是偷学者？”
    秦天手里攥着《道天神篆》，看向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的仙人之尸。
    或许柳条真的吞噬所谓的荒古之气太狠了。
    现在的仙尸普普通通，皱皱巴巴，一点都不新鲜…呸呸，饱含神韵了。
    回想着秘境中大喊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恐怖姿态。
    秦天摸了摸下巴。
    砸吧一下嘴。
    “都说吃肉喝汤，柳条大仙不会把好东西都带走了，留下一具没用的尸体让天魂凑活吧。”
    ‘没有’
    ‘荒古之气，与你无用’
    “……”
    秦天一愣。
    双手合十连忙对着四周道歉。
    突然忘了柳条大仙能够读懂…不对，现在要排空思想。
    不能再说柳条大仙坏话。
    ‘没事’
    “……”
    “呸呸呸，不想了，先让天魂占据了这仙人之尸再说，话说让恐怖的黑衣素兮与道天魂魄不惜反目争夺，一定是个很东西。”
    秦天起身走向仙尸。
    念头闪过，天魂化身归于意识海，而后伸出手指暗在仙尸眉心。
    像上次给白雀熔炼白虎剑体一样。
    其实无论是现在没了神韵的仙胎，还是秘境中那个恐怖的意志，秦天一直在思考什么是仙？如何界定仙，与人有什么区别？
    双指按在仙胎眉心的一刻。
    秦天明白了。
    突然，秦天身体开始虚幻、破碎，忽暗忽明，恍若就要消失在此界。
    啪。
    正此时，柳条伸出丹田，对着秦天的周围古怪的气息狠狠一抽，霎时间所有规则消退，时间、空间、虚无各种大道归于幕后。
    呼哧~呼哧~
    下一刻，秦天宛如溺水的人被救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惊骇的指着毫无神韵的仙尸。
    “刚才、刚才那是……”
    ‘慎言’
    轰隆！
    柳条的提醒刚落。
    无边的劫云再次凝聚过来，俨然要抹除被知道的禁忌！
    可惜看着下方晃悠悠的柳条……
    安静了片刻。
    天劫退去了！
    秦天抬头看看天上，再瞥过面前仙尸，回想着脑海中模糊不清的画面。
    秦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世上究竟为何无仙？
    因为仙……
    轰隆。
    猛然间天劫再次生成，宛如警告，直接劈了下来。
    柳条毫不费力的捏碎劫雷。
    但是天劫不散。
    似乎在等着一个结果，它妥协的结果！
    秦天心有所感。
    面色再三变化，直接封存了刚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果然，天劫退散了。
    因为没有那些记忆的困扰，秦天慌乱的心神平静下来，站起身就要再次触摸仙尸。出奇的，这次柳条缠成了秦天的手。
    心底缓缓出现两个字。
    ‘我来’
    而后天魂被抽走了。
    同时间，或许仙尸已经向秦天传达过那些记忆，柳条一晃，原本有模有样的仙尸化作晶莹剔透的人形水晶，纯粹，高贵，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天魂和人形水晶慢慢的靠近。
    咻！
    最终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