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军不屑地冷哼一声：“问他？好啊！”
    说完，他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走到凤凌华面前，语气轻蔑地问：“喂小子，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我可没这个耐心陪你玩了！”
    凤凌华瞪着他，眼底有怒火和屈辱在沸腾，他紧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泪水和内心的胆怯，即便是身子颤颤发抖，也依然没有低下头。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他一字一句回答，铿锵有力。
    常军忍不住嘲笑道：“哟，挺有骨气的嘛。既然这么厉害，当时干嘛跪下叫我爷爷呢？你要是那会儿有这个骨气，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一马！”
    他说着，抬手戳了戳凤凌华的肩膀，满眼的鄙夷。
    “别碰我！”凤凌华生气地吼道。
    常军有些生气，更加用力地去推他，嘴上也开始骂骂咧咧：“你tm别没完没了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有个臭婊子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你姐姐不就是给有钱人当玩物的嘛？要不是伺候了几个金主，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吗？”
    凤凌华一听，顿时忍无可忍，他一把抓住常军推过来的胳膊，反手就是一掰，按照凤凌雪来时教他的那一招，死死将常军压在了下面。
    “哎哟喂，你tm还敢动手，找死呢？”
    常军被反手按着抬不起身子，胳膊也被撇的生疼，急的龇牙咧嘴地乱叫。
    凤凌华直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接着，他双眸坚定地看着常军，义正严辞、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常军摔了个狗吃屎，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脸生气地怒吼：“你个下贱的东西，还敢踹我？你信不信我让我爸找人弄死你？”
    “随便！”凤凌华没有害怕也没有退怯，既然选择了反抗，便死撑也要坚持下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老子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没完了是吧？到底想怎么样？”常军不耐烦地问。
    凤凌华说：“像我一样，你也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我错了，我就原谅你。”
    他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宁婉柔不容易，所以被欺负了或者受到了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扛着，能忍则忍。
    这么多年，他不敢大声说出心里话，也不敢鼓起勇气去反抗。
    但是今天，凤凌雪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原来克服恐惧，鼓起勇气，是如此的痛快。
    常军气急败坏：“你想什么呢？老子怎么可能给你磕头？妈，是他得寸进尺，这不能怪我，你回去跟我爸说，让我道歉的任务完成了！”
    牛莉莉看了凤凌雪一眼，起身走过去劝说道：“哎呀凌华同学，你也不用这么没完没了吧？我们家军军知道错了，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何必闹僵呢？”
    “再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别赶尽杀绝，我们家孩子以后还要抬头做人呢，你让他下跪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样吧，阿姨也给你道歉，你看行不行？听说你学习好可是家里条件差，这样吧，我出钱供你读完大学，你要是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听着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凤凌华非但没有动容，反而觉得他们母子都是无耻至极。
    他现在的要求，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为什么常军不考虑他的尊严，他却要忍让退步？
    那天，他在食堂里被常军按在地上叫爷爷，这屈辱甚至令他跳河自杀。
    如果不是被路人救起来，怕已经没命了。
    在医院的那些天，他不敢睡觉，只要进入梦中，就是那些嘲笑的嘴脸。
    这件事将他折磨的如此不堪，凭什么一句不痛不痒甚至毫无诚意的道歉就想要获得原谅？
    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凤凌华软硬不吃地瞪着牛莉莉，他说道：“我不会原谅他，除非他受到跟我一样的伤害！”
    牛莉莉蹙眉，立刻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委屈的倒像是个受害者，哭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绝情啊，你这样咄咄逼人，我们军军以后可怎么活？他那还有脸继续上学，你非要把他以后的人生毁了你才肯罢休吗？”
    “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再纠结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耿耿于怀呢？要是实在不行，阿姨给你跪下，求求你原谅他吧……”
    说着，牛莉莉就真的要往下跪，旁边的常军见状立刻上去将她扶起来。
    “凤凌华你欺人太甚，非要逼我妈给你跪下是吧？”
    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瞬间引起周围人对凤凌华的不满。
    “差不多得了，既然都道歉了就算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啊，不过是打打闹闹的小矛盾，为什么要逼人家母亲啊？”
    “得理不饶人，可真是没风度，这个凤凌华简直太坏了！”
    “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这种人以后成不了大器的，真是糟糕透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蹬鼻子上脸吧？还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就是啊，人家母子二人都那样道歉了，把人家母亲都气哭了，还没完没了！”
    ……
    一群人愤愤不平地议论起来，这些声音彻底扰乱了凤凌华情绪和思想。
    他开始心虚，甚至自我怀疑。
    一时间，他的额头渗出汗珠，浑身紧绷着，快要撑不住了。
    是他的错吗？
    可是他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啊！
    为什么这群人要帮助施暴者来逼迫他一个受害者呢？
    正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一阵鼓掌声响起。
    “啪啪啪……”
    众人听到这格格不入的声音，都顺势看过去。
    只见凤凌雪一边鼓掌，一边喊起身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套装，里面搭配着白色的衬衣看起来精明历练。
    一双白色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地，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到凤凌华的身边。
    她长发及腰，是微微卷曲的大波浪，搭配着红唇更显得成熟大气。
    她放下手叉着腰，神色桀骜之中带着轻虐，冲着常军说了两个字。
    “跪下！”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威迫的命令感，顿时摄的众人有些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