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幸运不可能长久。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杨凡的好运，似乎要停止了。
    随着杀的妖修越多，强者层次也在变化。
    一开始，杨凡遇到的妖修只是普通太上境，他能轻易应付。
    以杨凡的战力，寻常妖修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这并不代表妖修中间就没有高手，这不……高手出现了。
    这是一个太上境，而且相比寻常太上境，似乎要更强大一些。
    这是杨凡的直觉，面对的强者多了，对于其他强者有一种天然感知。
    “杀！”
    杨凡依然如之前那般，并未说太多废话，对于妖修，自然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
    可是……
    当杨凡和对方第一次接触过后，他才明白，这个妖修的战力已经超出普通妖修一大截。
    这并不是错觉，他感觉这个妖修仅仅比十大妖王稍次一些，这已经是准王级的妖修强者了。
    双方的打斗过程并不顺利。
    杨凡出手自然是毫不客气，可对面的妖修，手段竟然也不弱。
    双方这么一战斗下来，颇有几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都能察觉到对方的不简单。
    杨凡是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毕竟钟馗他们很早之前就说过，灵族战场比他们那边要惨烈许多。
    可这个妖修就有点诧异了，灵族强者确实不少，但战力达到王级的，灵族之中也并不是特别多啊。
    至少在这个妖修的印象中，那些达到王级战力的都已经是有名有姓，绝非杨凡这种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似乎谁也无法轻易获胜。
    可谁都清楚，这样的战斗对他们来说都算是来之不易的磨砺。
    杨凡之前在人族疆域杀那些妖王，大多都有些讨巧，真要论实力，他能不能获胜其实也是一个未知数。
    即便是最开始杀死的那个黄风怪，如果不是杨凡以巧计入城，后面能不能成功都还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至于后面杀的那些妖王就更不用说了，哪一次不是有人配合才成功的？
    而且那些妖王即便有人配合，杀起来也不容易。
    吞天魔王是因为杨凡有过类似的战斗经历，在昆仑界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这种吞天虎最大的缺陷在哪儿。
    血影老魔纯粹就是碰巧，若非地煞剑能够吸收血影老魔的煞气，就算再给杨凡几年的时间都不见得能杀死对方。
    而银角大王，也是极为巧合。
    对杨凡来说，万年摆设的铃铛竟然被他摇动了，让银角大王短时间心神失守。
    至于金角大王就更别提了。
    在那一次，杨凡自己都差点陨落。气运的变化，才让杨凡渐渐占据了优势。
    最后的九命猫妖就更难缠了，那完全就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
    杨凡他们之所以能胜利，也只是因为不讲武德，人多欺负人少。
    但是如今，杨凡怎么都想不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妖王，战力竟然比那十大妖王差不了太多，这就让他不得不惊悚了。
    难怪妖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妖灵界最强的种族，随便拉出来一个强者都堪比妖王。
    人类在以往的战斗中不节节败退才怪。
    这还是那些妖王并未怎么出手的结果。
    如果那些妖王也全力出手，那人族的命运到底如何还很难说。
    或许早就在很多年前，人族已经彻底灭族了吧？
    毕竟有这么强的对立族群在，人族的生存之艰辛可想而知。
    真要说起来，可以算是杨凡改变了人族在妖灵界的命运。
    若非他在巨鹿城救了红线，若非他在雾影城追回两剑，若非他在清风城强力出手……
    人族的命运很可能会改写。
    没有红线，自然就没有后面红霞和绿雾双剑的事儿了，更不会有一行人去清风城的事情。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或许也是注定的命运。
    杨凡和周倩当时来到妖灵界，根本就没有去处才到了巨鹿城。
    也正是在巨鹿城，他才救下红线，带着红线和那些脱离巨鹿城人类来到雾影城，只可惜雾影城没有保住。
    人生其实就是一条线，需要经过哪些点，谁也无法确定。
    而杨凡正巧就经过了这些点，让他成了人族大英雄。
    当然……
    更准确一点说，可能即便没有杨凡，也或许有李凡、张凡之类的人存在，他们也或许可以改变这一切。
    毕竟那一次来妖灵界的修者足足上千万，或许总有几个能脱颖而出。
    也或许是因为千万强者的到来给已经死气沉沉的人族气运注入了一股生机。
    妖灵界的事情很难说。
    这里和昆仑界不同，气运很重要，尤其是族运，对于任何一个族群来说都是致命点。
    那时候的人族气运一直是走下坡路。千万修者的到来，让人族气运得到了回升，更重要的是稳住了气运不再下降。
    这才是杨凡能够力挽狂澜的核心。
    否则就凭他一人，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而且那时候的杨凡也算不得真正强大。
    他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巧合，才让他一步步变强，也正是因为他的强大才让人族气运再次提升。
    相辅相成，不得不说这个词确实很精妙。如果没有杨凡，人族气运不会回归，可如果只有一个杨凡而没有人类，杨凡同样只能干瞪眼。
    而现在身处于灵族战场之上，杨凡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多幸运。在那样的情况下一步步走出来，如果那时候遇到大批这样的强者……
    双方的战斗并未停歇，杨凡还是一刀一刀斩击过去。
    对方也在奋力抵挡，随着时间推移，杨凡已经能渐渐占据上风。
    直到……
    在妖修受伤的刹那，杨凡的庚金斩已经轮回了好几次，这一次狠狠斩下，直接便断了那个妖修的性命。
    杨凡并没有欣喜，他只感觉到一阵疲惫，这一次他确实获胜了，可这个妖修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最终胜利的。
    看着那几乎无边无际的妖兽和妖修，杨凡的心陷入了沉默，这么强大的妖族，人类和灵族真有机会胜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