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苦笑。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是他做的决定，含泪也得继续。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上升，根本就无法停下。
    他就算想下降，都已经不可能，仿佛上面有人拉扯。
    我特么……
    杨凡心中想口吐芬芳，这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难受。
    走到这一步，杨凡虽然步步危机，却都是依靠自己闯过来的。
    但如今……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无用了，只有灵甲上的豪光还在守护着他。
    怎么办？
    难道一直被这么攻击下去？
    杨凡心中很慌，早知道这样，自己为何还要自作聪明？
    昆仑之下的修者千千万万，没有一个人敢偷渡，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如果只是自己身陨也就罢了，可杨琳怎么办？宁凝儿怎么办？莎莎怎么办？
    想到那样的后果，杨凡的心没来由的变得慌乱起来，下意识的开始伸腿乱蹬，他就像溺水的大旱鸭，在没人营救的情况下，他只能奋力一搏，哪怕机会很小。
    衣袍猎猎作响，那是罡风在吹动他的衣裳，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能坚持。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凡自己都快要绝望了，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杨凡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感觉，这让他心中一愣，下意识放眼望去。
    随即……
    杨凡的瞳孔放大，愣愣的看着远处步履极为艰难的造化门人，他并未回头，还在前进。
    “这是什么鬼地方？”
    杨凡心中很无奈，他不敢开口，甚至他还不得不故意隐蔽起来。
    比起刚刚那些攻击，他更担心被造化门人发现，毕竟他是一个偷渡者，而对方是接引使，和偷渡者，这是天然的对立面。
    而且自己还背负着冠军、登顶者的名头在身上。
    杨凡毫不怀疑，如果那个家伙有机会，他肯定会宰了自己，毕竟这是在飞升通道之中。
    在没人证明的情况下，任何恶意都是可能的，毕竟那些机缘实在太大，没人不眼馋。
    这还只是基于双方互相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如果造化门人知道杨凡的真实身份……
    想到那种可能，杨凡忍不住打个寒颤。晶石矿，造化门人丢眼，在报名处，他再次丢脸。
    杨凡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以自己和他的关系，对方就算有杀自己一万遍的心思都不稀奇。
    就算是换了他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再三挑衅的家伙恐怕也会杀机凌然，这根本不用怀疑。
    造化门人还在蹒跚前进，杨凡跟在后面，他想要寻找掩体都很难，这个地方太奇特的了。
    “难怪要接引……”
    杨凡心中暗暗嘀咕，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造化门人的脚印落脚。
    现在……
    杨凡任何想法都没有，他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什么未知危险，跟着对方脚印是最安全的办法。
    然而……
    饶是如此，他还是看到了让他惊骇莫名的一幕。
    造化门人脚步一个踏错，随后便出现了一头恐怖的巨兽。
    说恐怖，是因为那家伙的气息很强，杨凡感觉，至少已经达到了通天境巅峰。
    通天境巅峰或许不算强，可对于区区一百零八窍穴的杨凡而言，这绝对是恐怖的存在。
    这……
    毕竟不是通天塔，这里没有复活的能力，有很多手段杨凡根本就不敢施展出来。
    好在……
    遇到巨兽的不是杨凡自己，而是那个倒霉的造化门人，这才是让杨凡真正安心的原因。
    时间在推移，造化门人在前进，他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杨凡都能感觉到他支撑得不易。
    而比起元始境的造化门人，杨凡的状况就更差了，他只能凭着一股意志在强行支撑着。
    他……
    不能死！
    这是他的信念，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杨琳！
    为了宁凝儿！
    为了莎莎！
    为了他们，自己不能死，哪怕死也不能死在这个鸟地方。
    他看到造化门人好几次都在踉跄，甚至他都生出一种上前搀扶一把的冲动。
    然而……
    他比造化门人的状态更差，对方还能蹒跚前行，可他现在是四条腿在走路。
    这个姿势很不雅，尤其对于杨凡这个境界的修者来说，这么走根本就是一个耻辱。
    好在没有人能看到这一幕，也没有人能记下他的这段黑历史。
    时间在缓慢的前行，就像前面那个蹒跚前行的造化门人，这里似乎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
    杨凡静静的跟着，他看到造化门人一次次杀死那些恐怖的巨兽，这让杨凡心中好奇。
    他好奇这些巨兽到底是什么，它们为何能生存在环境这么险恶的地方，这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昆仑界的认知，杨凡并不多。
    他只知道昆仑界是大千世界的核心，这是一个完整的大世界。
    他心中的昆仑界，有完整的传承，有很多修炼资源，有最好的修炼环境，有最多的修者。
    可现在……
    他才发现，想要去这样一个世界是多么不容易。
    就像……
    家乡古代那些举人，千里迢迢，花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赶路到京城，只为了参加一场考试。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只有考中进士，他们才有机会改变祖祖辈辈的命运。
    而现在……
    这些修者何尝又不是如此。
    如果没有造化门人，让那些修者自己在外面走的话，杨凡相信已经有大批人陨落了。
    到了！
    杨凡心中轻语，他已经接近造化门人杀死的第一头巨兽面前，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眼前已经陨落的巨兽。
    “这是什么？”杨凡心中生出这么一个疑问，这个大家伙太强了，哪怕已经陨落，身上还有一股强大的气息。
    身为修者，杨凡见过的强者不少，造化门人这样的元始境，神秘女人那样的太上境，可从未有这一刻这么清晰。
    这才是真正的通天境巅峰。
    这才是强者。以往造化门人也好，那个神秘女人也罢，他们都已经收敛了气息。
    “到底是什么？”
    杨凡心中好奇，看了几眼，依然看不出端倪，而造化门人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