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就是那位编剧口中的不为生钱为生气的。”
    “呵~我怎么了？”
    剧组只要签了保密协议，很多事基本都不可能传出来。除非如今数码时代太过先进，代拍和粉丝神通广大。
    可以抓点路透也就是了。
    但是，如果没签保密协议，当然这不现实。所以通常情况下，不属于保密协议范畴的，想传就传了。而且传得特别快，尤其这种剧组扎堆的影视城，很多剧组互相之间演员认识合作过，甚至幕后制作团队都可能有很多交叉的，那就更是迅速。
    更别说如果刻意为之呢？
    韩错谈判就不属于保密协议的范畴，因为是临时叫来的。他不属于剧组工作人员也不属于赵霁月团队。
    吃完饭就开始工作，包括已经叫来的张继，投资方少有的，平时他也见不到。今天不但见到还叫来一起吃饭，甚至语气和蔼，表示之后剧本的事拜托了。尤其可以加薪的同时，但一定要把所有双方都在意的问题处理好。
    张继拍胸口保证，差点喝多失态。
    但是居然主动提出好多建设性的意见，照顾到双方的诉求同时，还可以锦上添花，让原本剧本有更多的张力和发挥空间。
    刘总都惊讶了，包括赵霁月那边也是。许映岚还故作埋怨表示早这么写多好？现在都快拍完了，按照现在这么设定，拍出来肯定效果比原本更出色。
    大家也都称赞，张继笑呵呵的，挨个敬酒。
    但是刘总看在眼里，却越发觉得这个一面之缘的韩错是个人物。所谓术业有专攻，他的专业能力目前还不知道太具体，但是这个情商真的挺像东北人那种“能白话”“能忽悠”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因为这些都是韩错提醒他才愿意低头去给张继一个表现的机会。事实证明这个喝多了开始乱秀的张继并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他同行给的。尤其看着他发了一圈的软中华，自己却没抽。
    想起韩错给他递的烟也是软中华，都抽烟就不算巧合。但是张继却碰巧一种烟，很可能就是韩错给他的。那么说明谈完之后他又去找了张继。
    面面俱到，不错。
    结果就在第二天要继续开始推进剧本的时候，毕竟赵霁月马上就要杀青了。没法等，结果就收到消息。
    在剧组传开，肯定也传到外面。
    一个叫韩错的新人老编剧，新人是进圈才一个月，老编剧是岁数大了。却一直没混起。而他也就是曾经替黎若迪去和《长歌行》剧组谈判的那个。昨天也替赵霁月和《有匪》剧组投资方谈判。但这一次没有出现什么神来之笔，反而谈崩了惹了老板赵霁月不快。直接踢走连饭都没吃上薪酬都没给。
    如果只是前面，他还觉得或许是谁一知半解的听说这事以讹传讹。但是后面连饭都没吃，薪酬也没给。
    他都不用多想，这个阅历了，尤其昨天他心里清楚牛总或许就是故意调侃赵霁月儿子的事，目的自然是让她翻脸那么所谓的谈判就不需要了。赵霁月和投资方翻脸尤其在即将杀青的时候，以后如何不讲，这部戏肯定她理亏。
    谁管你因为什么和投资方翻脸？哪怕你有理也不行。
    这就是圈内的潜规则。
    那么你就得顺从投资方去谈，得让步。结果被韩错给拦下来揽到自己身上。刘总都看得出来，但是他毕竟也是和牛总一个立场和阵营，所以没有表态也没有阻拦。
    可是已经事后了，牛总到底是个女人，怎么还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没错，不用什么迹象线索，就是她干的。
    而且她也没有不承认的意思。
    “我以为刘总应该看出来。”
    刘总直接质问，牛总没有否认是她故意找人在剧组散布这个消息的事。她也是投资方之一，让自己剧组散布一些消息很正常。
    此刻在酒店，牛总对着刘总：“不管赵霁月是不是真的生他气，但是他离开赵霁月我们还是更好谈。有他在的话，可能会是个麻烦。”
    刘总开口：“意思你也是挺认可这个小韩的能力？我怎么看你一提他就满脸不屑？”
    牛总摇头：“我不是看不上他，我是看不起编剧。尤其一个个改编网文大ip而已又不是原创。就靠一张嘴能说会道，反而坏事。”
    刘总沉默。
    牛总示意：“虽然赵霁月有退让的意思，而且吕冰冰也来了。但最终还是刚开始推进，没有最后敲定剧本。少点意外更好，你说呢刘总？这算生钱还是生气？”
    刘总想了想，皱眉起身：“下不为例。我们是做买卖的，都这个身份了，不要搞这些小动作，怪不得人家顶流不信任又看不上。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顶流未必比你钱少。”
    牛总笑了，也没多说跟着一起出去。
    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那还有什么下不为例的？
    本来看样子已经没法合作了，赵霁月生那个姓韩的开她儿子玩笑的气，姓韩的也挺有性格。隔壁吃饭居然不过来，要请他一顿不用买单人家撂下一沓钱又走了。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回头人家想明白了，冰释前嫌怎么办？
    不如釜底抽薪，提前传播消息，就算互相误会解开，但这个传言也等于加深了印象。想合作也不好再找了，有一方误会解不开都难。那么对方随便派来个编剧都是体制内的，好掌控的。
    不会如同昨天一样找来这么一个混不吝。
    刘总对昨天结果满意，但牛总不满意。她觉得赵霁月就该无条件服从，或者至少你不管不问，任由他们投资方怎么改剧本都行。而不是还要监督还要掺一脚还让你们来检验。
    当然这边已经这样了，刘总也没说别的。那就继续谈吧。
    倒是的确很快消息传出去了。
    《玉楼春》剧组，杨甜休息的时候就听这些“哥哥姐姐”工作人员说起这件事。不是韩错多出名，再更正一遍不是他有主角光环，而是涉及到顶流比如黎若迪比如赵霁月，只要是圈内人想不关注都不行。那么杨甜没想明白为什么韩大爷居然又和赵霁月认识了？
    可是没多久就不高兴了，因为这次的消息不是好事。
    韩大爷疑似工作没做好得罪了赵霁月团队？听说当时房车里面赵霁月都骂上了，最后一排除，她不可能骂两个出品方大佬，也不可能骂两位大佬助理。更不会骂自己的经纪人，不是因为不能，就是因为可以所以经纪人或者她的助理一般不会做让她直接骂出来的事。
    毕竟是顶流还是做母亲的人了，总要有气度格局和素质的。
    最后剩谁？
    一个没存在感的司机，和一个编剧叫韩错的。
    “喂？妈妈。”
    “额……甜甜？你不是拍戏呢吗？”
    “正好休息，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你说吧？是不是问你外公身体？稳定多了……”
    “我想拍一部戏。”
    杨甜干脆打断。
    那边有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好奇询问：“你不是拍着呢吗？”
    杨甜咬着嘴唇：“另一部。儿童剧，我会是女一号。”
    “什么？！”
    温柔女人的声音瞬间不温柔了：“你在和我开玩笑？谁给你接的？儿童剧？！还女一号？！”
    此刻自然就是听了这些事，杨甜想了想，咬牙就在休息期间朝薛姐派来的助理要来自己手机，给妈妈打了电话。
    结果不意外。
    “妈妈你听我说~”
    杨甜少有的会和妈妈争执，通常都是妈妈安排她的工作。但这次是不同的。
    “是韩大爷的戏。特别好，而且想得周到，给的薪酬也多。”
    杨甜努力组织不多的语言去说服母亲。
    “什么乱七八糟的？”
    结果越说母亲越生气：“谁的大爷？！还薪酬？你如今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我才离开多久你就居然还关心薪酬了？哪周到啊？”
    “不是……”
    杨甜焦急辩解：“妈妈你听我说……”
    “薛经纪呢？”
    杨甜母亲打断：“她在你身边吗？把手机给她！”
    杨甜有些失落：“她不在。我和助理在玉楼春剧组，她给我新安排的角色。”
    杨甜母亲语气缓和：“玉楼春我知道，余政的新戏。所以你应该多上这样的制作，我听着好像也不是薛经纪给你安排的儿童剧。你是不是被谁哄了骗了？她怎么照顾你的？！”
    杨甜张张口，杨甜母亲不高兴：“算了。挂断吧，我给她打电话。”
    “妈……”
    “嘟嘟嘟~”
    那边已经挂断。
    杨甜慢慢放下手机，眼圈也有点红，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怎么了甜甜？”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杨甜下意识抹着眼睛回头，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柔美的二十六七岁女孩走过来，惊讶上前：“怎么哭了？”
    说是对着杨甜说，但却是问她助理的。
    助理无奈：“和母亲打了个电话，可能……呵呵。”
    这么一说就理解了。
    姚欣，这部戏的女几忘了，不太重要。但也算是知名女艺人。在爆款剧里演女五出名的，只是没其他几个发展那么顺利。但也还不错。年轻漂亮就行呗？
    坐在那里搂着杨甜：“和妈妈吵架了？早点长大多好是吧？”
    杨甜笑了笑，这个姐姐她喜欢。温柔可爱但是又大气，脾气很直爽。尤其两人戏份都不多又偏偏一起等，其他配角觉得和她一个童星等有点尴尬，可唯独这位姐姐不在意，一起等戏就拿零食过来给她吃。而且这些零食好像都很贵的样子。又特别好吃。或许也因为她好像和韩大爷一样都是东北人，还是老乡一个省的？
    想到这，杨甜又有点不高兴了。
    “韩大爷会不会被封杀啊？”
    杨甜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姚欣惊讶：“谁？！什么大爷？骂人呢甜甜？”
    杨甜想解释，但一想又不认识。不过好在马上要拍戏了。哄了她几句一起准备上场。
    等待的时间姚欣还问了杨甜是不是角色剧本改了？
    杨甜顺口说是韩大爷提醒的，薛经纪帮忙找了编剧说了一句。
    姚欣愕然？怎么又是这个大爷？！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