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雪糕好不好？”
    “好啊~”
    周围实际上也没什么好逛的，不过随便走走这里比较安静，倒也挺好的。路过一个超市，韩错询问杨甜，杨甜笑着蹦蹦跳跳就进去了。看起来的确如同小女孩一般开心的模样。
    过去挑了两支雪糕，韩错打开支付婊付钱，随口询问：“还要什么？喝的要不要？”
    杨甜摇头，韩错看看摆放的烟，随口示意：“一包老利群。”
    最近有点钱了，抽包十几块的。
    老板递过来烟，韩错刷了支付婊付钱。带着杨甜出去，撕开包装抽出一支要点燃，杨甜也拿出雪糕看着韩错：“韩大爷，吸烟不好。”
    韩错轻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也知道，戒不掉嘛。”
    杨甜询问：“你戒过吗？”
    韩错愣住，看着杨甜：“很有哲理。你不提醒我都不记得，我好像真的没试过去戒一次。”
    杨甜把另一只雪糕递过去：“吃吧。有些什么分散注意力就不会想起吸烟了。”
    韩错看看雪糕，又看看杨甜纯净的眼睛，笑着将烟放回去，拿过雪糕：“好。给我大侄女一个面子。”
    杨甜笑得可爱，自己也一口一口吃着，边吃边走。附近小区本来就不是闹市区，而且还是上班时间，没什么人而且嗨宁好多校区远离市中心的那种，特点就是生活气息浓厚。几乎很多都是老头老太在小区内穿梭。
    “怎么？”
    韩错吃着雪糕，皱皱眉就塞回包装：“你爸是不是吸烟的时候你就这么劝他？”
    杨甜摇头：“我爸爸不吸烟……你怎么不吃了？”
    韩错无奈：“差点忘了，大爷我血糖高，不能吃甜的。”
    随即看着她：“你也离我远点，我怕血糖上升。”
    “呓~”
    杨甜抿嘴笑，只是有些遗憾：“那你人生不是少了很多乐趣？甜食让人快乐。”
    韩错想了想，看着杨甜：“看你用什么视角去判断。”
    小区公交车站有座位，两人一起坐在那里，杨甜不解看着韩错：“怎么判断？”
    韩错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血糖高？”
    杨甜摇头等待。
    韩错遥望当年的目光穿透了岁月：“那是我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时候，自己在家里宅着。那时候我倒不是喜欢吃甜的，但是我喜欢喝饮料，各种各样的越新奇越好。换着花样的喝，果汁，碳酸，包括格瓦斯，或者更偏重水果味的。”
    杨甜恩了一声：“我也是啊。”
    韩错开口：“可你知道吗？我喝饮料的程度，那时候太邋遢，饮料喝光的瓶子还有罐子堆了满屋，包括我的床底下还有脚边。”
    “哇~”
    杨甜有点不敢想象。
    韩错看着她：“突然有一天我觉得身体不对劲。口渴还尿频，也可能是心理感应，以前从来不去医院的我那次鬼神神差就去了。验血验尿验什么，你猜结果怎样？”
    杨甜讷讷摇头。韩错叹息：“血糖18.73。”
    “这……”
    杨甜茫然：“这是很高吧？”
    韩错点头：“正常是3.6到6.1。”
    “啊~”
    杨甜不知道说什么了。
    韩错看着她：“从那以后回去我就不喝饮料了。后来倒是偶尔喝零度可乐或者零卡雪碧解馋。从医院回来我把屋子里的塑料瓶还有易拉罐收拾收拾拿去楼下废品中心卖了，你猜卖了多少钱？”
    杨甜摇头：“不知道，不贵吧？”
    韩错笑：“那时候一个瓶子估计不到一毛钱，几分钱也就。我一共卖了50多块钱。”（真的，我糖尿病就这么得的。）
    “……”
    杨甜看看韩错，随即嘴里叼着雪糕板着手指数着。
    随后惊愕看着韩错呜呜叫，因为雪糕还在嘴里。
    韩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估计得上千个。”
    杨甜几口吃掉雪糕，还被冰到哈气。韩错拿出纸巾递过去，杨甜一边擦嘴一边看着韩错：“你看。非得得了病才戒掉，烟你现在还要吸吗？”
    韩错皱眉：“你这孩子说话这么直接呢？”
    雪糕递给杨甜：“你就不能说全世界都吸烟就只有我可以长命百岁？！就说不出口吗？！”
    “呵~”
    杨甜拿出雪糕直接吃，韩错想提醒自己也咬了，但她已经吃了起来，也就算了。
    “好。”
    杨甜看着韩错：“全世界都吸烟，大爷你可以长命百岁。”
    韩错笑了笑，然后拿出一支烟。
    “韩大爷~”
    杨甜瞪眼：“当着小孩子面吸烟很过分！”
    韩错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然后转过去背对杨甜。
    “什么啊~”
    杨甜抱怨着，韩错没理会点燃吸了一口，其实是因为周围有点风，他这样既可以给杨甜挡住风，还不会让风飘过去使她吸二手烟。
    杨甜坐在那里嘀咕几句，韩错弹弹烟灰，询问杨甜：“对了。不是听说你行程通告都是你母亲跟着吗？怎么一直没见过？”
    杨甜开口：“这次特殊情况。反正我暂时跟着薛姐就好，再说可能我戏份也不多，估计要空闲一些了，回头也要复习功课。”
    韩错好奇询问：“一部戏要拍多久？”
    杨甜示意：“不同项目时间也不同，开机到杀青，短则一两个月，长则100天以上，看项目评级和大小而定。s级的大项目自然是大制作周期会更长，小成本的就会进度快一些。”
    停顿一下，杨甜笑：“反正和我无关。”
    “恩？”
    韩错疑惑偏头看她：“你在剧组演戏，和你无关？”
    杨甜看着他：“我现在在任何剧组都只能演配角，比如女一号的小时候，戏份没多久也就拍完了。”
    脚轻轻蹭着地面：“真想快点长大。”
    韩错摇头：“千万不要。”
    杨甜疑惑：“为什么？”
    韩错轻叹看着烟：“因为小孩子有特权。”
    杨甜歪头看着韩错，好像没听进去似的继续蹭地面玩。
    韩错想起来，转身看着她：“那你不是要一直接戏才能保证不会有空档期没戏拍？”
    一边说着，一边扇开杨甜面前的烟，杨甜看着他的样子，甜甜笑着：“那也没什么。我还要上学，真的一点空间都没有我也会很累。”
    韩错想了想，点头开口：“也对。学业要紧，进入社会很难再回头上学了。”
    随即皱眉：“那什么时候能改变这种状况？非得上大学？”
    杨甜开口：“那倒不用。其实也没几年了。16或者18就可以接一些戏份重的角色。等我身形长一长的。”
    张开双臂看着自己：“现在让我演女一号我也演不了。”
    韩错随意按下她手臂：“不用伸手也看得出来，快放下不雅观。”
    杨甜嘟嘟嘴整理袖子，随意哼着歌看着韩错，半响开口：“韩大爷。总感觉你身上有种……颓废的气息。”
    好奇开口：“你明明很有能力，为什么总要表现得那么丧？”
    韩错笑着：“这你都看出来了？”
    对着杨甜轻叹：“和你这种青春活力满溢的少女比起来，我肯定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的发散出一股腐朽的猥琐大叔气息。”
    “怎么这么说？”
    杨甜眨眨眼：“是大爷。”
    韩错瞪眼：“就这个地方说错了是吧？！其他都对？！”
    “呵呵~”
    杨甜歪头杀，韩错靠在一边没理会，烟吸完踩灭要丢进垃圾桶。
    杨甜起身：“我来~”
    用雪糕包装纸装起烟头，随后走到垃圾箱放进去。
    韩错看着她活泼纯净甜美的样子有些出神，突然手机响起。
    是薛双谈完事叫他们回去。
    “薛经纪？”
    韩错接通开口，薛双的声音传来：“韩编剧，把我们甜甜拐哪去了？”
    韩错看看杨甜：“卖到双山小区了，正替我数钱呢。”
    “呵~”
    薛双开口：“一里还是二里？这么具体，你是住那吧？”
    韩错笑：“就在公司附近，叫我们回去？”
    薛双开口：“小赵总好像临时有点事，要招待另一个客户。那你请我们吃个饭？”
    韩错惊讶：“这么直接？点名我请？”
    薛双开口：“别人我们也不认识。”
    韩错示意：“好，等我吧。我带她回去。”
    挂断手机，杨甜询问：“是薛姐叫我吗？”
    韩错恩了一声，带着杨甜一起回去。
    结果刚到一楼门口，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人怒气冲冲的迎面走来，差点撞到杨甜。
    韩错侧身给杨甜拉到一旁，看到几人骂骂咧咧的就上了一辆车扬长而去，虽然骂骂咧咧不是脏话，但显然有点气愤。韩错若有所思，因为他认出这好像就是早上主编也就是嫂子招待的客户。
    只是他没进去自然不知道怎么谈得，居然谈成这样。一般说不应该吧？乙方对甲方不说当孙子似的有求必应，但至少不可能气成这样。这怎么谈得？掀桌子骂娘了吗？
    “韩大爷~”
    杨甜叫了一声：“你认识他们？”
    韩错回过神，示意杨甜：“客户吧。我们上去。”
    杨甜没多说，跟着韩错一起回公司。
    两人一边上楼一边才聊起杨甜怎么来了，还跟着薛双一起。
    果不其然，杨甜不太知道什么，但至少是以这件事收尾来做个彻底的回访，韩错估计应该是为之后两家“合作”定个基调。同小赵总这个老板谈完，以后就是在苝京乘风天下和新锐影视两个总公司对接。而且听戚溪和赵总意思也是让赵杉何接手。
    完成接班没有什么比他能具体接下项目并推进下去更有说服力。而且估计也未必是薛双去对接。她只是经纪人而已。
    倒是戚溪居然没来吗？赵总去圈外产业了，估计戚溪也不懂吧。只是新锐影视这一块的助理，应该跟着赵杉何过来的。不过这些他都不管，已经尘埃落定自己也是沉淀下来总结自己的不足，化羞愤为力量从头来过。
    “韩错，你回来了？”
    金秋是组长，叫韩哥是客气和调侃，叫名字才正常。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还是领导。
    看着韩错和杨甜回来，路过会议室透过落地窗韩错居然看到赵杉何和主编在里面好像激烈争吵但听不到声音。
    韩错领着杨甜坐在自己位置上，走到金秋身边：“里面怎么了？我好像看到客户很生气上车了。”
    金秋无奈，倒是林璇撇嘴：“我也是长见识。嫂子真的好倔强，死咬着剧本不能改……”
    说完表情怪异看着韩错：“韩哥，你小心点。”
    “哈？！”
    韩错皱眉：“我又背什么锅了？”
    金秋抱歉：“你之前被pass的剧本某种程度很符合客户的要求，结果嫂子更生气了。说他们外行不懂剧本，不如换一家。这个剧本是pass的，而且写剧本的还是新人编剧没经验……”
    “啊这……”
    韩错很是无语，自己被pass的剧本自然在她那里有一份，怪不得之前怪怪的。原来是偷偷把自己被pass的剧本给客户看了。
    结果主编反而更生气……
    韩错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她咧嘴：“金秋你演我？！”
    “哈哈！！”
    林璇大笑，周围几个编剧看过来跟着笑。
    金秋尴尬，嗔怪看着他：“别不懂好赖。万一真能解决问题呢？”
    韩错指着会议室方向：“你把这叫解决问题？！”
    正好薛双走过来招呼杨甜。
    韩错也就叹口气放下这些跟着过去：“走吧带你们吃饭。要是附近的话就随便吃点，要是下午不急就打车去远点地方吃。”
    编剧组在二楼进门的最近的区域，而会议室就是在二楼正门和编剧组中间的一块地方。
    所以出门也要路过，让薛双看到此刻赵杉何和主编也就是他母亲吵架不太好。
    薛双开口：“不了。听说你有食堂，随便吃点早谈完早回剧组，刚开拍还没捋顺好，我不能让小迪自己单独呆太久。”
    韩错没等说话，薛双突然小声询问：“这怎么了？那是谁啊？”
    杨甜也看着韩错：“能和赵总争执的，应该是高层吧？”
    韩错摇头：“没谁，工作上的事，我们公司很开明的~”
    薛双笑：“随口问问而已，不想说就不说。”
    杨甜也笑，说完对着韩错：“韩大爷，带我们去食堂。”
    韩错无奈：“我不知道食堂在哪。”
    结果可能透过玻璃看到了韩错和薛双，赵杉何走过来开门：“韩错！带着薛经纪和杨甜等一会，我亲自招待。”
    韩错无奈：“她们要去食堂？”
    薛双开口：“不要走远了，早点谈完我回剧组。”
    “那……”
    赵杉何看着韩错，那意思是也不纠结了。韩错自然也不多说，正好编剧组看过来。尤其林璇在那探身看，见到韩错看过来，还口型询问他里面什么情况。
    韩错招手，林璇疑惑上前：“找我？”
    韩错对着林璇：“林璇，我不知道食堂在哪。麻烦你带我们到食堂一趟。这两位是小赵总客户。”
    赵杉何就在那看着，林璇自然没话说。
    韩错对着赵杉何：“那我们先上去了。”
    结果突然无意中和嫂子对视了一眼。韩错不想多事就和林璇要走，突然嫂子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秒钟，迈步走到门口：“你等一下。”
    韩错听着应该是叫自己吧，因为不到吃饭时间，但一上午韩错什么也没干就是招待完杨甜又招待薛双，所以现在门口位置就他也没别人了。
    韩错站定等待，看起来她还很有点刚和赵杉何争论后情绪波动的意思。
    嫂子对着赵杉何：“我得罪公司客户是吧？你刚接手公司懂什么？！我是为公司省钱，结果回头到成了我的不是。”
    赵杉何无奈看着她：“妈！亲妈！！你还知道我刚接手公司？！然后你给你亲儿子拆台呢？！到现在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天天就知道在家里写东西，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死犟……”
    “你说谁呢你？！”
    嫂子指着赵杉何：“跟你吗这么说话？！我跟着你爸一起把新锐支撑到现在，现在你攀上高枝了嫌你吗给你丢人？！”
    瞪着赵杉何：“而且你以为你爸就真的想让你接手这个公司？家里产业大多数在圈外，你就跟他对着干吧！”
    赵杉何愣住。
    韩错下意识催促林璇带着薛双和杨甜上去，真特么的，都说家丑不外扬。这儿子和妈在公司门口就这么闹，闹走一个客户了已经，还要当着另一个客户面闹，赵杉何也三十出头的人了。这位也五十多了，果然是开影视剧公司的，对白这么狗血。
    “就别说这些了！”
    赵杉何要关会议室的门：“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示意韩错可以走了，林璇表情怪异看看韩错，薛双拉着杨甜已经先一步走出正门。林璇领着她们往楼上走，食堂在三楼。
    韩错当然想走。
    周围好像看热闹的更多了，尤其距离会议室最近的编剧组。
    结果嫂子用力把会议室门推开：“客户看好他剧本！”
    嫂子对着赵杉何：“那让他搞定吧！不是上周他帮你攀上乘风天下了吗？这个新人编剧给你搭上线这么能干你让他做？！”
    “妈！！”
    赵总叫着：“丢不丢人身为公司老板娘拿新人员工耍小孩脾气？”
    但嫂子不听，已经朝着门口走去。韩错让开位置，对方说是让他搞可是从始至终看都没看韩错一眼。
    韩错倒是不在意。毕竟他本来就是有点懵，什么都不知道。
    “哒哒哒~”
    最终嫂子还是走了，赵杉何松松衣领叹口气示意韩错：“上去吧。”
    韩错跟着一起，毕竟之前的事都是他去运作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包括和薛双还有杨甜同剧组谈判的事，现在人家来了，自己当然要作陪。
    只是……
    为啥又是我背锅啊？！
    为啥啊铁纸们！！
    搞么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