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昨晚一晚都在思考,如果羽在部落里,她会怎么布置后山上的陷阱。他想知道他跟羽的差距有多大。
满听了这话,转头看了岩一眼,道:“羽说,后山的陷阱等她回来再挖。我们先做木铲,做好了先挖前门的。在门口挖一个长条形的陷阱,把出进的那个地方全都布置成陷阱。”
乔羽担心自己遇到什么意外,不能按时赶回来,自然告诉了满和树如何布置后山的陷阱。不光告诉了他们如何布置后山,之后如何应对,巨石部落哪些人能留,哪些不能留,她都细细地交待过两人。
只是她有意培养手下人的保密意识。她一再叮嘱他们,不管要做什么,除非有必要,否则千万不要把战略部署的计划告诉他人,而是施行时直接下令,让手下按命令去执行。否则人多嘴杂,一旦不小心泄了密,被敌人知晓,那山谷部落就会完蛋了。
现在,满自然不会告诉岩详细的战略计划。
岩不疑有他。
在他看来,满虽然头脑还算聪明,但他也不差。两人的差别只是满一开始就对羽投了诚,而他自己则因为亲事跟羽产生了隔阂。
一旦他主动去消除这个隔阂,他就会很快顶上满和树的地位,成为羽之下的第一人。
毕竟满只有脑子没有力气;树的力气和头脑都差一些;青狼倒是两个都占呢,他的心思却不正;渐渐出头,被羽所重用的流水,各方面都差得远;苍除了忠心听话,什么都没有。
那么整个部落里,像他这样智慧和武力都厉害、心思还正的人,他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只要乔羽带领部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次难关,他也会像满和流水这样,向羽投诚,真心实意地支持她,为她做事。
对于岩的心思,满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有意向羽靠拢,这一次到后山上埋伏,岩和青狼就不可能主动报名。要知道在后山上一呆就是半个白天加一个晚上,那种冷就不说了,还很危险。
虽说雪季野兽很少出来,但也有例外。大晚上的一个人呆在山里,遇到野兽,几乎九死一生。
相处这么久,满能看得出来羽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她虽当众怼过青狼,私下里并没有做什么针对青狼的事。如果岩和青狼能放下心中的私怨主动替部落做事,羽应该是持欢迎态度的。毕竟这两人无论是力气还是头脑都是部落里的佼佼者。这样的人不用起来,未免可惜。
他道:“羽说了,等巨石部落的人走后,部落就要设岗哨,需要派人去守着。下午我会在部落公布这个消息,让大家自愿报名,最后根据能力高低确定人员。如果被选上了,就得轮流去守岗哨。”
岩眼睛一亮,道:“我先报个名。”
满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你原先那样,其实对你没好处。羽是个很大度的人,不管有过什么不快,只要不危害到部落的利益,她都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看看她怎么对青狼的就知道了。”
满的年纪只比岩的父亲隐小几岁,他这样拍个少年的肩膀,用这样的口吻跟岩说话,倒没有什么违和感。
岩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行了,我记下你的名字了。”满说着,转身离开了。
下午满醒来,就把征召岗哨守卫者的消息告诉了各小队的人。大家一听,都纷纷报名。
现在部落里做事都有报酬。昨晚满他们几人去后山上守着,就每人得了一个乔羽烧出来的陶罐。这陶罐拿到交易会上去,可是值三十碗肉干的。更何况山还说了,以后部落里提拔小队长,都要看个人表现。为部落做得越多,贡献越大,就越有机会提拔。
众人觉得自己的力气虽比不上黑和青狼,但有树、满和流水的例子在,他们觉得羽可能更看重是否听话,头脑是否灵活。不管怎么的,先报个名总是没错的。
收集完报名的名单,满去禀报山:“部落里所有男人都报了名。”
三个长老正在山的山洞里跟他一起商量在哪个地方设岗哨,听了这话,四人面面相觑。
良久,路长叹一声:“果然是我的脑子不行了。当初羽提出无论是打猎、养殖还是制陶,都要留一半出来,进行重新分配或奖励,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羽果真聪明,把部落这些人看得透透的。”
山缓缓点了点头。
他不好使劲儿夸赞女儿,但心里的感触只有比路更深。
他是做首领的,太知道当部落遇到事情时,安排人做事有多难了。虽然他开了口,大家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做。但被压着做和主动请求去做,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以前部落里有什么苦活累活,总是他亲自去做。实在是他一个人做不的,这才指派下面的人。而树、苍这些支持他又性情老实的,就是做得最多的人。而做得再多,他们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他没在这问题上多说什么,道:“虽然报名的人多,但这个事情并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首先得有力气,其次身体一定得强壮。否则遇到野兽或冻上一晚,出了事就不好了。我建议就按本事大小,从强到弱选十二个人出来,两个一组,轮流守一个白天或一个晚上。两个岗哨四个人一批,正好三批轮换着来。”
“行。”三个长老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当即把人选了出来,再将他们派到了几人定下的岗哨位置。
三个长老在部落里生活了一辈子,对部落周围的地形都烂熟于心。选两个地方出来不在话下。
满和树没有管这事。
树只是小队长;满更是连小队长都不是,部落里的大事,他没资格发号施令。现在乔羽不在部落里,部落的一切都得听山调度。
两人归了各自的小队,跟队员们一起做木铲,顺便听他们聊天,了解大家的思想动态。
到了晚上,满和树又相携一起来见了山。
一进山洞,树就叹着气对兄长道:“唉,羽再不回来,部落里恐怕要乱套了。”
山一听就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