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听完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许的薄凉，还带着一股子狠戾。
    “很重要的人？”容祁忽而站起身，然后走到林笙笙面前，身子往下一俯，双手撑在桌子上，把她框在中间。
    “很重要？究竟有多重要？比我更重要吗？”
    一连几问，还带着些许的压迫感，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林笙笙忍不住直皱眉。
    “容祁！”
    试图展露一下自己师父威严的林笙笙，故意低声呵斥了一句。
    可此刻的容祁，加上了酒精的作祟，比往常要更肆意些。
    至少，没有那么听话了。
    刻意忽略她这声呵斥，又靠得更近一些，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我就想知道答案。”
    容祁执拗起来，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一定要知道？”
    林笙笙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上，声音带了点儿无奈。
    “嗯。”容祁点头，只是动作未离，还保持着先前的那个姿势。
    “一样重要。”
    “你和冷卿，一样重要。”
    林笙笙看着眼前的容祁，特别坦然地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毕竟，都是他。
    只是这样子的话，只有林笙笙能理解。
    别人，只会觉得林笙笙“渣女”。
    容祁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好看的眉眼一点一点地拧了起来，带了一抹挫败。
    “不能，只有我吗？”
    容祁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指着林笙笙心口位置，话语里带着一丝祈求。
    “这里，只有我，好不好？”
    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只差没有把“我喜欢你”这句话讲出来了。
    而两个人之间的师徒情分，在这一刻也算是彻底over了。
    毕竟。
    容祁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林笙笙笑着低下头，对这个问题她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答案。
    “我累了，想去休息。”
    林笙笙抬手，想要推开容祁，但是此刻的容祁，却执拗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容祁，你……唔……”
    刚想让他松手，可是话未说完，眼前人直接俯身，吻住了那让他有些难过的人儿。
    这样，那些让自己难过的话。
    便不会再听到了。
    容祁把林笙笙框着怀里，直接抬手搂着她，用一种难以震撼的力量，抱得极紧。
    林笙笙有些意外，所以没有及时躲开。
    想要推他，一时之间倒是难以推掉。
    容祁闭着眼，使劲地咬着林笙笙的唇，恨不得咬出血。
    唇齿之间辗转反侧，容祁用力吻着那抹嫣红，带着爱恋，有想要摧毁。
    林笙笙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专属于容祁的冷冽气息正在一点点灌入她的唇腔当中，温润且炙热。
    “容祁，我是你师父！”
    林笙笙差点儿迷失在这个吻里，甚至一度闭上了眼。
    可是，不行！
    林笙笙猛地伸手，把他推开了些，然后赶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于激烈的吻，着实有些缺氧。
    “我早就不想当你徒弟了，这样不好吗？”
    容祁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或许是酒精上头，让他把那些压抑许久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林笙笙，我喜欢你，从小便喜欢。”
    “我以为我能等，等到你回头看看我。”
    “可是我没想到，走了一个容时，你心里竟然还有一个冷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头到尾，你就不能眼里一直看得见我呢？”
    容祁捏着她的下巴，那双眼眸逐渐变得有些猩红，含着湿润，凶巴巴的语气之下，莫名有了一股子委屈。
    一股脑地说完了自己所有的心里话，容祁像是卸了所有的力气，趴在林笙笙的肩膀上，把头埋了下去。
    “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我？”
    话语极度卑微，说不尽的凄凉。
    林笙笙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言语，因为此时此刻，她感受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这个少年。
    在哭。
    他肩膀一颤一颤，幅度很小。
    像是在极度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你……哭了？”
    林笙笙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容祁哭。
    确实。
    林笙笙很早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容祁对自己的心思。
    毕竟，爱意过于明显。
    就算是再想刻意忽略，那也是不成的。
    就仿佛靠在火边的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火光带来的炙热呢？
    可是为了任务，林笙笙都刻意选择忽视，毕竟这个位面时间太长，不能过分沉溺于儿女情长当中。
    若是少了那一份魄力和勇往，把自己变成他的软肋，林笙笙担心他完不成报仇。
    这就意味着没法完成任务。
    神识，就无法收集。
    可是也没想到，会把他给弄哭了。
    林笙笙幽幽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容祁没回答，就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一些。
    几乎快要被勒得断气的林笙笙，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好受，所以强忍着不适，也没有推开他。
    见他还不说话。
    林笙笙只得又继续说：“我知你心意，可是当前大仇未报，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预料。”
    “容祁，我希望你能先将你的目标完成，而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当中。”
    这话说到了心坎儿里，容祁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看着林笙笙。
    “那等我大仇得报，你会喜欢我吗？”
    那双深邃如同玻璃珠似的眼眸，此刻含着无尽的期待。
    林笙笙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然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报仇和我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你。”
    容祁不假思索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根本不需要犹豫。
    他是要杀了仇肆，可若真的陷入到了两难境地。
    他选择他的笙笙。
    毫无疑问。
    可也偏偏是这毫无疑问，就是林笙笙心里最大的顾虑。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林笙笙没有再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眸看了一眼被乌云遮挡的明月，身子往后缩了些，企图站起来。
    “你还是没有回答。”
    容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此时。
    两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咳咳。
    “我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些许紧张的气氛。
    林笙笙和容祁双双扭头看着来人，神色都不太自然。
    “笙笙，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陌音真人挤眉弄眼的，脸上的笑容有点儿些许的暧昧。
    毕竟，她刚走过来，就看见容祁半俯在林笙笙面前，抓着她的胳膊。
    两人四目相对，感觉周围都噼里啪啦地亮起了爱的火花。
    至少在陌音真人眼里，就是这般的。
    “这么晚了，你来我七绝峰干什么？”
    林笙笙无奈地叹了口气，容祁顺势也松开了手，然后负手站在一侧。
    陌音真人走上前，坐到了原先容祁的座位上。
    视线还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越看越觉得满意。
    “不错。”陌音真人一边看还一边忍不住评价，满意地直点头。
    长得好看，气质也不错。
    虽说当初资质差了点，但是这么多年了下来，在同期的弟子当中，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很好。
    然后陌音真人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容祁脖子上。
    吻痕还未消失，那牙印也格外明显。
    处处都彰显着暧昧。
    谁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但是凭借着无尽的遐想，反而更让人上头。
    “我觉得你这眼光不错啊。”陌音真人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扯着林笙笙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难怪你之前看不上顾北尘，果断拒绝了他。原来是因为藏了个小徒弟，准备自己收了啊。”
    陌音真人向来是个没规矩的，行事做派都极其懒散，说话也是口无遮拦，也不怕得罪谁。
    怎么开心怎么来。
    “别闹。”林笙笙反手拍开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要继续问，“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毕竟，谣言的源头可是她。
    一说到这，陌音真人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然后笑呵呵地开口。
    “主要是我家那丫头，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刚好喝了点小酒。然后我就去找师兄，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然后……”
    然后就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天衍宗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仅是知道，而是在原有的版本之上，编了各种神奇的言论。
    “所以你现在来这里，是向我道歉？”林笙笙闭了闭眼，神色有些疲惫。
    “算是吧。”陌音真人点点头，然后又继续说，“就是我家楚瑶那丫头，放心不下。生怕这件事情会让你处罚风珏，所以央求我过来同你说说情。”
    从小把楚瑶当做女儿养的陌音真人，对她依然是百依百顺。
    再加上这件事情原本也是自己有错，陌音真人索性答应了下来。
    又怕着自己这记性不太好，特意晚上就赶过来。
    却没成想，让自己撞见了这档子事。
    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打扰他们的“好事！”
    陌音真人挑了挑眉，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有些想笑。
    “风珏是我浮空峰的女婿，你可不能过度苛责，不然我那丫头，准得心疼。”
    说起楚瑶的时候，陌音真人神色之中，含着一股子无奈，却又隐隐透露出自豪感。
    她养大的孩子。
    自然千般万般都是好的。
    陌音真人说完过后，顺势站了起来。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喝了不少酒，脑袋还有点疼，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林笙笙冲她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陌音真人走下台阶，等靠近容祁的时候，忍不住凑近瞧了瞧。
    毕竟能够让她家林笙笙动情，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这一凑近，就算是月黑风高，陌音真人也避无可避地看见了他眼眶的红润。
    陌音真人有些震惊，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机械地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有些许的古怪，缓慢伸手指着林笙笙。
    “笙笙，你把他，弄哭了？”
    【作者有话说】
    咳咳，明天又是一波“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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