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轲廉知道自家主子的心事,就算他不会察言观色,可也懂得基本的道理,想着殿下肯定想多听听和苏姑娘有关的话,便说:
“苏姑娘交代过,让我明日还过去,有些事要我去做,似乎也有东西要我带给您,问我能不能带进来。”
这事是他送苏阮和苏暮的路上,苏阮曾经提过的,想着殿下应该爱听。
果然,听到这个,宋瑾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活了这么大,一直都是心如止水,可是最近情绪起起落落,都是因为一个人。
“什么东西?”
这个牛轲廉就不知道了,“当时还有苏暮在,苏姑娘就没说,我明天就去问她。”
“嗯,小心一些,替我拿回来吧。另外,最近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一下阿阮还有她身边的人,我觉得会出事,起码要替她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做好防范。”
“是,属下一定办好。”
宋瑾沉思片刻,进了卧房,不多时拿出一个东西,“这个交给阿阮。”
“是。”牛轲廉接过一看,是殿下从小戴在身边的玉佩,知道主子这是表明心意,才会把这么心爱的东西送人。
要说这个玉佩,贵重是一方面,主要是意义非凡,别人看一眼都难,更别提送人了。
尽管想到送了东西,可终究不能见上一面,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宋瑾一刻也没得闲,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脱身的方法。
…………
苏阮回到家中,杜鹃第一个迎接出来,满脸焦急,“阿阮,您怎么才回来?”
看她那种担忧的样子,苏阮就觉得很温暖,“怎么了?”
杜鹃放了心,难免就有些埋怨,“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毕竟你也是头一回到京城,吓死我了,京城这么大,又这么多人,要是你回不来,我该怎么找你?”
话虽如此,她心里清楚,要是苏阮真的不见了,她就算翻遍京城每一处角落,也要把人给找到。
杜鹃的埋怨是那种家人一样的感觉,很窝心,苏阮知道,在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杜鹃对她的那种阶级观念并不强烈,更多时候是把她当亲人当姐妹看待的。
“怕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无聊就顺道转悠了一下。喏,我还给你买了点糕点,有时候也要尝尝别人家的嘛,自己的再好吃也会腻的。”
说着,她把放在腰间挎包里的小吃给拿了出来。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出门身上会带一个钱袋子,用来放货币和一些小物件的。
苏阮这个钱袋子是杜鹃亲手做的,稍微大了一些,还能装不少东西。
杜鹃欢天喜地接过来,抬头一笑,模样可爱乖巧,“阿阮对我最好了!”
正说着,杜鹃余光瞥见袋子里的另一样东西,“阿阮,这是什么?我还从没见过。”
“嗯?”苏阮把眉黛拿出来,“这是画眉用的。”
她大概了解了,杜鹃生在乡村,很少见到外面的世界,更没机会接触到化妆品这种东西。
果然,杜鹃瞬间觉得手里的美食不香了,低头看着眉黛,“画眉用的?阿阮是要画眉吗?”
苏阮笑着摇头,“我不用,这是随便买的,等我研究一下,咱们自己做点类似的东西来卖,肯定比别人家卖的好。”
这也是她刚刚逛街得到的一个灵感。这时候化妆品虽然多,可种类颜色并不齐全,而且上妆效果也没有以后的好。
她只要稍微把自己掌握的东西加工一下,完全可以胜过其他胭脂店卖的东西,她有信心。
听到这个,杜鹃眼睛瞪得更大了,“咱们能做出这种东西吗?阿阮,你也太厉害了吧!我看你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怎么什么都会呀!”
苏阮笑着撸了一把她的头发,“你就等着跟我享福吧。”
“嗯!能够遇到你,简直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杜鹃满眼星星。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苏阮忽然想起一个人,“孟柔说回家看看,现在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就是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在房间里呢。”
“先不要去打扰她了,等她自己出来吧。”孟柔一定是睹物思人了,之前明明是一个娇养的大小姐,现在家破人亡,也是够凄惨了。
一直来到饭厅,苏阮洗了洗手,杜鹃已经把饭菜端过来了,“阿阮快吃饭吧。”
“好,你吃了吗?”
“还没。”阿阮都没吃饭,她怎么能先吃呢。
苏阮一指对面的椅子,“坐下一起吃吧。”
“不,不行,我自己出去。”
苏阮故意沉下脸来,“我让你坐你就坐!怎么,不听话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我心里,你可不是我的丫鬟,以后没有客人的情况下,不需要这样,否则我会不高兴的,我要是不高兴了,没准就会把你赶走。”
苏阮吓唬道。
杜鹃立刻就蔫了,“我知道了,只要阿阮不嫌弃我,我怎么会反对呢。那……我坐下就是了。”
她可是舍不得离开阿阮的,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对于阿阮来说,也一样重要。
像她这样普通的丫头随便都能找到,阿阮留着她,还是因为喜欢她的,她要是再不识抬举,也太伤人了。
况且,她明白,阿阮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没有什么尊卑之分。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阮满意地发现,牛轲廉把卧房布置得也非常好,被褥都是新的,睡起来软软的,而且她的房间通风也很不错,不会觉得太热。
可能是自己比较容易适应环境吧,这个时代的四季比较分明,冬天很冷,夏天很热,但是她竟然觉得还能够忍受。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苏阮让孟柔跟自己一起用餐。孟柔虽说现在帮她做事,毕竟身份和别人不一样,苏阮倒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只是想要照顾一下这位身世凄苦的大小姐。
孟柔现在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更不会端着什么大小姐的架子,在苏阮面前还是很恭敬的,在她看来,苏阮更像是她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