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绾绾去见了程家那位二少爷。
    二少爷得知军师居然已经跟在她身边有一年多的时候，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怪我，都怪我。”
    “小野，一切都是怪我。”
    二少爷当时哭的太过凄惨，而且也没有半点要跟宁绾绾说起这位军师往事的意思，宁绾绾只是认真上香，并且将自己的心意留下之后，才离去了。
    之后的某一天，宁绾绾收到了二少爷的信。
    信里第一句话就是安慰宁绾绾，让宁绾绾不要伤心。
    “我心知将军为人，弟弟如此凄惨的死去，是弟弟自己的选择，他本可以回来，但他遵守了承诺，留在军营，为了将军为了宣朝子民而努力，我为弟弟骄傲。
    “说起来，弟弟会如此，其实我大概也知道一些，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一心想要求娶将军，或许将军以为我只是某次见到你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其实不是的，从很早之前，将军或许不记得了，我年幼之时曾在将军老家遇险，是将军救下了我，后来将军进皇都，我一眼就认出来将军你了。
    “原以为只是为了报恩，但越是了解将军，我便越是倾心，请将军莫怪，当初我那弟弟，多半是因为听我说多了将军你的事情，才去接近你的。
    “不过那段时间我的确是没有管好弟弟，才导致弟弟去偷去抢……他是个很执拗的孩子，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将军，弟弟能遇见你这样的主子，是他的荣幸。
    “万望节哀顺变，弟弟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将军如此。”
    宁绾绾当时看完这封信之后独自坐了许久。
    最后提笔给程家二少爷回信，却久久写不出一个字。
    最后宁绾绾只是托人去问程家二少，她的军师，叫做什么名字。
    当初宁绾绾救下他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没名字，后来宁绾绾就直接给了他“军师”的身份，从此他便也默认了这个称呼，军营的人都是已经完全信服宁绾绾的旧部，宁绾绾这么喊，他们也就这么喊。
    宁绾绾让人去问之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似乎应该是要更加正式一点才行。
    怎么说军师都是为了她，或者说是跟了她之后，才会死。
    若是留在皇都，怎么说都是程家少爷，不管是程家少爷什么时候想到他，又或者是其他人想到他，他起码会吃穿不愁。
    宁绾绾急忙让人去追，但也不知道是程家二少早就预料到她会去问，还是那个人的脚程的确是快，等到宁绾绾后悔想要把人喊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快马加鞭回来了。
    “将军，程家那位外室子叫程绪野。”
    ——
    程绪野。
    程一野。
    虽然世间相似的名字千千万，同名同姓的都数不胜数。
    但名字如此相似，又喊着她那么久违的称呼，宁绾绾很难不确定这个人就是那位军师。
    但……到底近乡情怯。
    真的是他吗？
    若不是他，他为什么会喊自己主上？
    若是他，他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怨恨自己，甚至在这个世界相遇之后还几次三番靠近自己吗？
    还有，那一句“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