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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子雄看了下远处正在忙碌的剧组工作人员，确实还得要半个小时以上才能恢复拍摄，只好转过头看向陈鹏。
    “我觉得这是中国一些导演的误区，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掌控剧组？不掌控剧组就拍不好戏了吗？好莱坞的剧组里以制片人为中心制，导演就没有掌控剧组啊，他不一样的能拍好戏，一样拍好高票房或者好口碑的电影？”
    “导演去剧组是发挥你导演专长，去拍戏的，不是去剧组当权力老大的。在掌控剧组干嘛呢？”
    “呃……”陈鹏毕竟太年轻被尹子雄这么一怼回去，立马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问了，他感觉尹子雄说得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陈鹏看了下手机，立马默记了下。
    “尹导，中国的国情不同啊，导演不掌控剧组，就不能完成导演的创作，会有种因素干扰导演创作。还有就是，不掌控剧组，现场就没有人听导演的，导演指挥不动剧组拍戏。”
    尹子雄深深的看了眼陈鹏，他怀疑陈鹏在直播，要不然不会立马提出这么实质的问题，他想批评一下他，但想了想，算了，人家只是提问题，而且是自书屋答应的让别人提问题，找人来一起提也不算错。唉，回头找人警告一下别播出点别的来。
    “你说的这是两种情况，一是说导演不能在现场创作。我不赞同导演现场创作，中国的导演就是爱现场创作，最后背离了剧本，导致拍出了烂片，已经经过主创人员认可的剧本最好一字不改的照剧本拍完就成，中国真正能现场创作还能拍出好片的没几个。我就是一个从不现场创作的人，剧本写得很好了，干嘛还要去重新创作？那还要剧本干嘛？不如直接写个故事大纲交给导演，然后让导演片场来呗。”
    “至于说导演不掌控剧组，剧组的人不听话，使绊子，不配合拍摄。这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确实老油条见导演不强势或者不专业等，他们就开始搞各种小动作，偷工减料，偷奸耍滑，包括演员也是可能会演得不用心，各种应付。这种情况，跟导演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制片人的事啊，这剧组又不是导演拉起来的，是制片人拉起来的，你制片人找来这么些不专业的剧组人员，你把责任推到导演身上干嘛？人家剧组人员都是跟制片人、制片公司签的约，又不是跟导演签的约，导演有什么权力管别人？”
    “这种情况，就是因为中国的剧组风声一直是以导演中心制，一些制片公司以为找个导演就能管好剧组了，实际上管剧组这回事是制片人的事。这就是权力与分工不明确，甚至很多的制片人对剧组用的谁，多少人，什么事都不管的，甚至很少去剧组，觉得那都是导演的工作。导演哪有这些闲工夫管这事啊，导演也是拿钱干活的，凭什么还要兼着管剧组呢？”
    “所以，这一点很多的中国制片公司要反省，为什么老是拍烂片。因为，你自己就不专业。”
    “至于另一种情剧组不听话，不配合拍摄的情况，那就是剧组里有人觉得导演水平不行，反正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导演根本就要不得，所以对于导演要拍的东西不听话。这又分情况了，一是导演真不行的情况，这种情况那制片人你要经常检查导演拍的素材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你制片人心里没数吗？如果真不行，换导演啊。还有一种情况，不是导演不行，是一些大牌演员想改戏，想夺权了，这种情况是就是演员不职业，没一点职业精神，这样的事情那新人导演肯定是驾驭不了的。不过没关系，你与制片人去沟通，让制片人出面解决，如果制片人也解决不了也没关系，收取证据上报给影视协会，影视协会有一个督查委员会，专门管这种不良风气的事的。当督查委员会调查取证是真事，影视协会就会通告媒体与影视协会的会员单位，这个艺人的劣迹，让这个艺人要行业混不下去。”
    尹子雄解答完后，看着微张着口的陈鹏。
    “我回答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回头再聊了。”
    “哦！”陈鹏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清了下嗓子，“尹导，之前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督查委员会啊，这有没有用？”
    “呵，你看，有组织有人不用，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的非得要被别一些大牌演员耍大牌给绑架了，怪谁？如果不信任这个督查委员会，那就在拍片之前就不要用这样的配置。千万不要用新人导演+大牌演员的配置，这样的剧组肯定会有这种情况，新人导演管不住大牌演员。给导演恰当配置的演员，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
    陈鹏木纳的点了点头。
    “好了，今天的问题回答完了，你先整理好问题，明天再问。”尹子雄打发走了陈鹏，摇了摇头。
    尹子雄专心拍戏，而导演圈与编剧圈却热火朝天，为啥？尹子雄的访谈视频出来了啊。
    一个编剧问题一个导演问题，又恰好是大家关心的。这两个问题，一般的人去任何学校读书都是没有人给你答案的，一般学校的老师会甩回来说什么‘这是你们进入实际工作中要去学习的’。
    其实导演圈里讨论得最为严重的是尹子雄那句‘我不赞同导演在现场搞创作，中国的导演就是爱现场创作，最后背离了剧本，导致拍出了烂片。已经经过主创人员认可的剧本最好一字不改的照剧本拍完就成，中国真正能现场创作还能拍出好片的没几个。我就是一个从不现场创作的人，剧本写得很好了，干嘛还要去重新创作？那还要剧本干嘛？不如直接写个故事大纲交给导演，然后让导演片场来呗。’
    针对尹子雄的这段话，这下不仅是新人导演们热烈讨论，更是引起了一些老导演的讨论，甚至讨论上了微博娱乐热搜了，虽然只有第10名，那也是热搜啊。
    有两种声音，一种是支持的，一种是反对的。
    不用说了，反对的都是拍文艺片的老导演。
    甚至到了晚上还有记者来采访来了，让尹子雄发表相关看法，尹子雄挺无语的，这有什么看法？
    “看法？要什么看法？我的看法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
    “对于一些反对你的人，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啊，人家反对就反对呗，难不成不允许人反对了？”
    “难道你就不想反驳一下吗？”
    “干嘛要反驳？喜欢吃咸豆腐脑的难道非得要说服喜欢吃甜豆腐脑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方法，我只是说我的方法。至于别人的方法那是别人的，我不反驳。”
    说完之后尹子雄就把记者丢在了酒店门口凌乱，不对啊，这个新闻没价值啊，要不拍点别的？比如尹子雄与杨蜜的那点事？
    当然，这事他没干成，原因是他根本不知道杨蜜住哪间房，也进不去房间内部，那人家在里面发生了啥谁知道啊？
    除非酒店内部的人与记者勾结，但是这可以影视基地的酒店，签了保密合同的，除非执法机构调监控录相，要不然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调取监控内容。
    所以，这个记者啥料都没找到，只好拿着采访尹子雄的干巴巴的视频上传了赚点点击量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过了，没啥特殊的，只不过是很多的网友每天要等尹子雄回答一个问题，这也成了网友们为数不多的瓜。
    电影一直拍到八月27号，尹子雄离开剧组去了上海，因为莱昂纳多要结束旅行从上海飞回美国了。
    当然剧组也没歇着，郭帆继续在拍着。
    出了机场小曾开着车来接他们，去到酒店尹子雄看到了整个人已经大变模样的莱昂纳，简直不认识了，留着胡子不说，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圆顶礼帽，然后墨镜一戴，嘿，还真认不出来啊。
    “哇哦，小李子，你怎么这副打扮啊？”尹子雄很惊讶。
    “这样我去游玩就没有人认得出我了啊，怎么样？酷不酷？”莱昂纳多兴奋的问道。
    “哇，还学会一句中文啊。哈哈，很酷！”尹子雄被逗乐了。
    “这一个多月在中国玩得怎么样？”
    “风景很美，人很友善，美食太多了吃不过来，最主是很安全。”莱昂纳多掏出一包华子给尹子雄散了一支。
    说起他这一个月的旅行啊，他就摇头惊叹，真是大开眼界。
    “中国的物资很丰富，这是全西方国家加起来都比不了的，各式各样看都看不过来。而且文化博大精深，许多的东西都有很深的文化底蕴。特别是美食，同样是一块肉，每个地方都能做出不一样的花样来，让人吃出不同的感觉，一条鱼就有几十种做法。难怪中国人说美国的亚洲鲤鱼是因为美国人不会吃，会吃早就吃光了。”说着他深深的吸了口烟，一副还恋恋不舍的样子。
    “啧啧，特别是你们还特别会玩，什么都能玩出花样来。像打麻将，茶馆，唱戏，还有什么洗脚按摩，掏耳朵，哇，说起这个掏耳朵，我与芭尔在成都都上瘾了，每天要掏一下，那个舒服……啧啧。还有，竟然还有人能刮眼球，看着都吓人。”
    接着就是莱昂纳多滔滔不绝的描述他这一个多月的见闻，感觉让他特别的难忘。
    两人坐着聊了许久，喝着茶，抽着烟。茶是他在云南买的糯为茶，因为有一股糯米香味，真的是闻着都像是吃了一顿饭一样，他特别的喜欢。
    烟肯定就是华子，还有各地的烟他都买了一条，不过，他说都寄回美国了，一路买的特色的产品也是边买边寄。
    “对了，尹，我们在这聊啥，走，边按摩边聊。哇，火缸很神奇，我以为它会烫着我，结果一点事都没有。”
    好吧，尹子雄也不知道回美国后的莱昂纳多还会不会习惯没这么多享受的生活，不是说美国没有按摩，没有针灸火缸，只是氛围不一样。
    当然，也许莱昂纳多回到美不用一个月就忘了让他流连忘返的中国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此刻他是开心的。
    在上海陪了莱昂纳多一天，就第二就送莱昂纳多去了机场。在机场分别，莱昂纳多给尹子雄来了个深情的拥抱。
    “尹，但凡有空，我还会来中国的，这是一个迷人的国度。”
    “好啊，欢迎你随时过来。”
    “行，那我们下回美国见了。”
    “好的，美国见，不会太久的，等我这部戏杀青了，《荒野猎人》也该上映了。”
    告别了莱昂纳多，尹子雄一行走向了另一个候机室，他们也要坐飞机，他们是去片场的。
    电影还搁那拍着呢。
    其实《荒野猎人》现在情况是还差一点才能做完后期，如果不是后期没做完，估计早就参加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以及多伦多电影节了。
    就是因为做不完，所以美国之外大的奖项是参加不了了，只能参加美国的颁奖季。
    九月十二号，历时差不多两个月的《巨齿鲨》的拍摄工作终于完成。为什么这次要拍这么久？像上次拍那个《头号玩家》反而那么快？那是因为不一样头号玩家几乎是靠动作捕捉系统完成的，基本上都是摄影棚的戏份，几个简单的办公室镜头也是在室内拍的。
    而《巨齿鲨》虽然也是靠模型与特效，甚至是室内的水下摄影，但难就难在这里。比如说男女主角坐着模拟的潜水器，被鲨鱼模型咬来咬去，还有撞击，往往水里的被撞击的力度总是差点意思，而且表演上往往透不出那种紧张感，紧迫感。
    所以，各种撞的方式，各种表演的节点，不断的调整，这才是耗时间的地方。这个方面剧组也早就有了预案的，留了充足的时间来调整。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中国人拍这种半特真人场景半特效的电影，往往就是在真人与特效之间这个点抓不准，无论是运镜上，还是演员的表演上。
    因此，很多人去看中国的这种半真人半特效的电影时总觉得特别的假，哪哪都不对。
    回头说《头号玩家》，那是全cg，那又不一样了，因此那反而更简单了。折腾完《巨齿鲨》的拍摄，尹子雄对陈鹏坚持了一个多月的问答也基本上结束了。反正，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完了，一天两个问题，差不多两个月，一百多个问题就是集中在导演与编剧上的那基本该有的问题都被问完了。
    但是在杀完青之后，在吃杀青宴之前，这个陈鹏竟然还带着最后两个问题来了。尹子雄毗着牙，真想骂上一句，但想了想，算了，都忍受两个月了，两个月态度都很好，但在最后一天发了飚，这形象就毁得不值得了。
    “问吧，最后两个问题了。”
    “哎，好嘞，导演。”陈鹏赶紧架好机器，调整好，然后躲在摄影机的后面。
    “咳！”他清了清嗓子，感觉像是他在被采访一样，尹子雄会心一笑。
    “尹导，关于编剧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认为故事是什么？怎么样开始写好一个故事？”
    “嗯……”尹子雄也不是什么问题都立马能出口成章的，便何况像这样的比较笼统的问题。
    “故事它就像你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你很爽很想讲的点，然后你想把它讲给更多的人听。至于怎么写好一个故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说故事是你捕捉到的一个想讲给所有人听的点，那写故事就是利用专业的手段让大家听到的这个故事更精彩与完美。故事的开始只是你一个感性的想象，而写故事则是一个半理性半感性的职业工作。”
    “那既然它也是一个职业工作，那就必须遵循一些职业的工作原则。比方说你要把故事的三幕设计出来，再把人物关系搭建出来，最后你要把每五分钟一个小事件十分钟一个中事件，三十分钟一个大事件这些故事情节点给做出来，等等。其实写故事它反而像疱丁解牛，这是一个工种，或者说是一个工作。”
    “故事是一个抽象的想象世界，里面有它的世界观、价值观，甚到还有情节有人物。而且，故事每个人都能想出来。但写故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刚刚我说了，写故事是一个工作，而且职业化要求很高的工作。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尹想说完想了下后，觉得基本上说到点上了才点了下头。
    “那最后一个关于导演的问题，尹导，如何才能做到像你一样成功的导演，既有奖，也有票房？”
    “哈，哈哈……这个问题看似在问我，实则在夸我吧？”尹子雄乐了，深深的吸了口烟。
    “这个我也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它没有答案。这种东西很魔性的，在我身上它的答案是这样的，但换一个人答案又是另外一种。我只能说，要想商业与艺术都能取得一定的成功，那就只能做好一件事，让自己的基本功能更扎实，让自己头脑装上两种模式，一种商业模式，一种艺术模式。”
    “就像左右一样的，全世界著名的足球运动员中很多都是用右脚踢球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用左脚踢球的。而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左右脚都很厉害的球员？当然有。如果把惯用右脚踢球的叫商业导演技能，惯用左脚踢球的叫艺术导演。出现任何一种导演都不稀奇，因为那是他们的天赋。但左右脚都能用的球员与商业艺术都能拍的导演那就不是天赋了，是努力。”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是用右手写字的，但我可以这么说，只要人有心把左手写字也练起来，经过长时间的左右训练之后，很多人基本上可以做到左右手写字。积累，训练，就会成功。”
    “拍过电影的都知道，思维模式很重要。要想成为多种模式都擅长的人，就要学会掌握多种思维模式。就像我们经常说的，电视剧导演拍不了电影，因为一拍就感觉像电视剧，而电影导演拍电视剧也适应不了，因为受不了那么快节奏的拍摄，明明有很多的问题，却说可以过了，行了，就这样了。看，这就是模式的不同。”
    “打好基本功，然后学会不同的导演模式，这样才有可能成为既能商业也能艺术的导演。当然，这个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但至少我目前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希望这个能帮到那些既想商业也想艺术的导演们。”
    “但是，我还是然望大家不要走路都没学会就要去跑了，先扎实的做好一种。”
    尹子雄说完，朝陈鹏点了下头。
    “好嘞，谢谢尹导两个月来为大家的解惑，我代表诸多的学员感谢您！那我们的问答就到此结束了。谢谢，谢谢尹导。”
    尹子雄松了口气的笑了笑。
    好些人都在门口等着尹子雄录完，好一起去吃杀青宴，等陈鹏一结束，大家就鼓掌。
    “哎，不是，你们鼓啥掌啊？”尹子雄没闹明白。
    “一是庆祝电影杀青，二是庆祝你终于脱离了这个小年轻的魔掌。”郭帆大咧咧的说道。
    “我……好吧，都值得庆祝。那走吧各位，还等什么？不醉不归啊，必须得喝好啊。”尹子雄笑嘻嘻的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餐厅。
    真喝醉了，差点就在现场要跟杨蜜求婚了，这把杨蜜给吓得连忙暗示小王把他给整走。
    虽然杨蜜心里挺高兴的，也很想尹子雄在公共场合下承认他们的关系，但这毕竟不是尹子雄深思熟虑过的结果，也不是考虑过其他女人的结果。
    所以，只能制止了。
    但尹子雄的举动让她很高兴，所以杀青宴后，她很积极的去服侍酒后的尹子雄，给他换个衣服，擦个身子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