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三小姐大喜的日子,出什么大事了?”
孙轻言懒洋洋地扫了孙月含一眼,见喜娘已经给她披上了盖头,这才问道。
下人忙道,“方才老爷差人去瞧了,说是柳公子不知怎的骑马在摔倒了!整个人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什么?!”
听到这话,陈氏惊呼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顾氏也没想到,柳家之所以迟迟没有来接新娘子,竟是因为柳家墨摔断了腿?!
今日他可是新郎官啊!
他若是摔断了腿,谁来迎接新娘子?!
孙月含也猛地一把扯掉了头上的盖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下人,“摔断了腿?!”
“是的三小姐。”
下人也是一脸着急,“老爷眼下也慌了手脚,吩咐奴才进来问问明王妃和夫人,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呵,到这种时候,倒是想着来问她和娘亲了?
孙金良平日里不是挺能的吗?!
好事儿都是他的功劳,遇到问题就会派人来询问她和娘亲的意见。
孙轻言心下冷笑,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我和娘亲能怎么解决?摔断腿的是新郎官,又不是新娘子!”
若是新娘子摔断了腿,还可以直接用八抬大轿将她送去尚书府。
偏偏是柳家墨摔断了腿……
难不成,还能让他坐着轿子来接新娘子不成?
“父亲才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我与娘亲没有什么法子,让父亲赶紧想办法!”
她直接打发了下人。
孙月含脸色发白。
先前便寻死觅活地上吊了一次,脖子上的勒痕还没有痊愈呢,今儿个又上吊了一次,脖子上的泪痕瞧着愈发明显。
哪怕喜娘已经用脂粉给她遮掩了,那一条红痕仍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孙轻言收回目光,眉头紧皱。
“这已经过了吉时,新郎官能不能准时赶来已经不打紧了。”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柳家墨不能准时来接孙月含了。
顾氏沉吟道,“眼下是先与柳家商议一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解决!新郎官摔断了腿,肯定是不能骑马过来了。”
原本新娘子出嫁,会由兄长或者弟弟背着上花轿。
若无兄弟,便是姐妹搀扶、或者表兄弟来背。
若是姐妹、表兄弟都没有,便是新郎官自个儿背。
孙宏宇还未回京,即便是回京了也不会给孙月含这个面子,亲自背她出嫁。
当初孙轻言的婚事定下的着急,不等孙列与孙宏宇赶回京城,她就已经被谢云深娶走了……连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没有背成,孙宏宇自然也不会背孙月含了。
而孙轻言,更不会自降身份去扶孙月含上花轿。
因此今儿个,要么是孙月华搀扶她出门,要么便是柳家墨亲自来背。
眼下摔断了腿,还怎么背?
“咱们便也不着急了!老爷肯定会询问柳家的意见,咱们先等着吧。”
顾氏与孙轻言坐下喝茶,轻声聊天,唯有孙月含还坐在妆奁前,紧紧咬着下嘴唇、脸上满是忐忑与不安。
柳大夫人本就不喜欢她。
今日柳家墨又摔断了腿……
她这心里,始终是七上八下的!
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柳家墨摔断了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柳家人耳中。
彼时,柳大夫人与柳尚书也正在招待宾客。
一听柳家墨摔断了腿,柳大夫人也是双眼一翻、承受不住这个打击险些晕过去!
“我可怜的墨儿啊!”
柳大夫人开始哭嚎。
看着被下人抬进来、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柳家墨,柳大夫人脑子里直突突,直接扑了上去,“我可怜的儿!”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大喜之日闹成这样!”
大喜之日见了血,本就不吉利。
今日柳家墨非但见了血,而且直接摔断了腿,就连迎亲都不能了。
这岂止是不吉利?
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柳尚书也又生气又着急,但到底还是比柳大夫人冷静不少,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今日天气晴朗,墨儿怎么会摔断了腿?!”
“回老爷,那路面上也没有水,我们都从街上经过了,谁都没事!”
侍卫一脸无辜,“只是不知为什么,大公子从那里经过时,马蹄就打滑了,摔了个人仰马翻!大公子的腿当场就断了!”
“一定是孙月含那个贱人!那个丧门星!”
柳大夫人命人请了大夫后,又哭嚎了一阵子,便破口大骂。
柳尚书赶紧制止她,“休要胡说!眼下宾客云集,被人听了去,岂不是让我颜面扫地?”
尚书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新婚当日,新郎官摔断了腿,本就让人看笑话。
若再传出婆媳不和的事儿,今后尚书府还要不要在京城立足了?
“老爷,我胡说什么了?!自打与那丧门星订婚后,咱们家墨儿有一日好过吗?你看那小贱人,今日饮下堕胎药、明日又是上吊自尽的,闹得满城风雨!”
柳大夫人气得咬牙切齿!
她恶狠狠地说道,“那小贱人就是不想嫁给我们家墨儿!”
“今日墨儿平白无故摔断了腿,肯定都是她害的!她不但是个丧门星,她还是个克夫的丧门星!”
“如若不然,今日这样晴朗的天气、大家都没事,为何独独我们家墨儿出事了?”
“不是她克的,又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就连柳尚书也沉默了。
见他说不出话,柳大夫人立刻吩咐下人,“去!立刻去国公府,把孙月含那丧门星给我带来!”
“本夫人到时要瞧瞧,她命有多硬!”
瞧着她狠厉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便知等会子不会对孙月含手下留情……
柳尚书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且慢!夫人啊,你要教导儿媳妇,日后有的是时间!今日宾客都在,切莫再生事了。”
“眼下乱成一团,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即便孙金良如今不足为惧,但好歹国公府背后还有个明王妃、还有个孙贵妃!”
“你若是与国公府撕破脸皮,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闻言,柳大夫人这才稍微冷静一些。
她虽满腔怒火,却也不能不顾自家老爷的仕途!
无奈,柳大夫人只好咬牙忍了!
柳尚书又道,“当务之急,是想想该如何去接新娘子!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落人口舌啊!”
柳大夫人是个直肠子,俗话说的便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勇无谋”。
眼下听柳尚书这么一说,她顿时也犹豫了,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柳二夫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哥,大嫂,我倒是有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