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脚下的地板也在抖动。
孙轻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谢云深的衣袖,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谢云深,该不会是地震了吧?”
但很快,书房里就恢复了宁静。
孙轻言惊魂未定,仍紧紧靠着谢云深。
她刚松了一口气,只见方才挂着《嫦娥飞天》的地方,墙壁已经缓缓被打开了。
“果然有密室!不对,更像是一条密道!”
墨玉惊愕地转头看着孙轻言,“王妃,您还真是乌鸦嘴!”
“乌鸦嘴?”
孙轻言一愣。
不等她收拾他,谢云深已经一脚踹过去了,“会不会说话?这叫一语成谶、未卜先知,什么乌鸦嘴?!”
虽然孙轻言这张嘴的确损,也像是开过光似的。
但若她是乌鸦嘴,他不也成了乌鸦?
谢云深不爽。
“哎呀。”
墨玉被踹了一脚,连忙闪身避开。
自家王爷替王妃出气,他哪里敢多嘴?
墨玉当先进了密道。
密道内漆黑一片,谢云深从书桌上取了几支蜡烛点燃,与墨玉一人一支……孙轻言满脸困惑,伸出小手,“我的呢?”
“你不进去。”
谢云深没看她。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带她进去、无异于是带一只拖油瓶!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谢云深你是不是搞性别歧视?”
见她不满,谢云深不解,“何为性别歧视?”
哪知孙轻言根本没回答他,只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蜡烛,昂首挺胸地进了密道,“你这分明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不会武功,到时候会拖你……”
“哎呀!”
话还没说完,便听孙轻言惊呼一声,前面就没了动静。
别说没了声儿,就连她的烛光都灭了。
“孙轻言!”
谢云深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他立刻进了密道,却见孙轻言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谢云深,扶我一把!我,我膝盖摔破了!”
谢云深顾不得多言,赶紧将她扶起来。
“本王瞧瞧。”
他俯身蹲下,用烛光照亮。
只见孙轻言的膝盖,的确破了一片。
这一刻,密道内很安静。
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明王,这会子竟然会耐心地蹲在她面前给她查看伤势。
烛光照耀下,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又长又密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他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射出两片小小的阴影。
突然间不知怎的,孙轻言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男人与平日里的暴躁、毒舌相比,眼下似乎多了几分温柔……
孙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感觉甩出去。
什么温柔?
这男人差点毒死她呢!
温柔个狗屁!
但见谢云深握着她的膝盖、一脸认真的样子,孙轻言还是没忍住,轻轻咬着唇,“谢云深,对不起啊。”
“嗯?”
这话似乎很奇怪,谢云深也很惊讶。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为何对本王道歉?”
摔伤的又不是他,挨疼的也不是他!
况且,这个女人会说对不起……这本就是一件令人惊愕的事。
“我刚刚就该听你的话,不该闯进来……我进来反而成了你的拖油瓶了,我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孙轻言绞着手指,一副知错但不改的“乖宝宝”样子。
谢云深被她此时的模样逗笑了。
他微微一笑,“日后少与本王顶嘴就好。”
说着他站起身,“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破了点皮。本王送你出去歇着,然后回去再上药。”
“好。”
孙轻言在他搀扶下站起身。
两人刚要返回,倒是方才眨眼间消失不见的墨玉,已经去而复返了。
烛光映着他错愕的脸,“王爷,您可知这密道尽头是什么地方?”
谢云深与孙轻言便停下了脚步,“嗯?”
“的确是一间密室。”
墨玉语速极快,“密室中堆满了粮食、兵器等。正如王妃所言,想必这李岩本是要招兵买马呢!”
招兵买马已经证据确凿。
不只是密室里那些玩意儿,还有那一叠厚厚的书信等,已经有了证据。
“是吗?”
谢云深眯了眯眼,“看来这个李岩本,的确该好好审问!”
将孙轻言送出密道,让她在书房歇着,谢云深与墨玉又进了密室。
不多时,谢云深与墨玉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见他脸色不好看,孙轻言忙问,“情节严重不?照这情形,李岩本是直接被判死刑,还是判多少年?”
谢云深脸色阴沉。
“抄家灭族。”
他一开口,孙轻言便知事态有多严重了!
“好家伙!”
她一开口又是这三个字,“这个李岩本,真真是胆大包天啊!”
“谢云深,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他找死,本王自然会成全他!”
在来锦州城之前,除了那一桩悬案之外……谢云深还查到了,锦州城原本物产资源丰富,百姓也都辛劳耕种。
可是一年到头,却属锦州城的百姓最穷苦。
来了锦州这几日,街头虽喧哗、瞧着富商也不少,但街边乞丐随处可见!
京城是天子脚下、人口最多、最为繁华之地,可乞丐都不如锦州城这边密集。
原本谢云深还在怀疑,莫不是锦州城百姓收成不好。
方才一看到密室中那堆成山的粮食,才知哪里是收成不好,分明是百姓赖以生存的口粮,都进了李岩本的口袋!
谢云深心中怒火难消,愤怒地攥紧了双拳。
“这几日本王已经怀疑,锦州城穷富不对等。眼下看来,是官商勾结啊……”
因为官商勾结,富商愈发富足、穷苦人家愈发贫穷。
在这种趋势下,也难怪锦州城百姓仿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官商勾结?”
孙轻言眯了眯眼,“不是说锦州城很是繁华吗?”
这也不过是传进京城的话罢了!
正因为锦州地形复杂,易出难进。
因此关于这边的消息,几乎都由李岩本上奏京城。在不明白形势的情况下,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会起疑?
“对了,我听说父皇派了朝廷官员来锦州城调查悬案。”
孙轻言突然说道,“明面上是他负责,背地里是你负责,就连他都不知道你也来了锦州城。那么那位官员,眼下又在何处?!”
话刚说完,外面就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