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张晓天哑然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因为我不如明曌聪明。”
他在这方面有清楚的自我认知。
“小师父,为什么你不如明曌聪明,就不和他摊牌?”
梁希觉得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不仅不满意,还加重了她的好奇心。
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在头脑这方面,我连明曌都敌不过,更何况他背后的那个首领,万一我赌错了,明曌不愿意供出那个首领,我、传薪前辈还有龙威军,大家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张晓天看向明曌离开的方向,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从来不觉得‘长生灵’的首领比我弱,相反,他可能是比我更强,才会让像明曌这样的人都死心踏地、以命直搏。”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是不会和明曌摊牌的。”
但他会给明曌施加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就是利用各种证据,证明“长生灵”是一个邪恶的组织。
这个组织,或者说这个组织的首领,也是一个不仁不义、不值得追随的首领。
然后让明曌在他需要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决择。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可是和‘长生灵’的首领学的这一招,活学活用,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看明曌的反应。
应该会把杀害余绍君的真正幕后凶手记一辈子。
就是不知道,明曌知不知道指使杀手的人是谁了。
“和漫无目标的憎恨比起来,还是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更加有力。”
张晓天留下一句让梁希更加好奇的话,朝着明曌去路相反的地方走去。
……
下午。
专机直达江南莲乡。
飞机落地的瞬间,私人停机坪数公顷的半空,白纸飘飘洒洒落在满地。
唢呐一响,底下的氛围就变得更加热烈。
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们聚集在这里凑热闹。
拥有私人停机坪的个人或者是企业,自然是当地富豪。
一般人家都非常忌讳出行遇葬事。
像这种专门让人在自家停机坪扬纸钱的行为,机长还是头一次见。
他不禁感慨明氏集团的财势庞大,能够让人打消掉忌讳,把葬事搞得像大喜事一样隆重又热闹。
轰隆隆……
机长驾驶着飞机,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慢而隐的将飞机降落。
机舱门开放的瞬间,下面排山倒海般的呼喊迎面而来。
“恭迎四老夫人回家!”
“恭迎四老夫人回家!”
“恭迎四老夫人回家!”
登机梯下。
一群身披白麻的青壮年们,像标枪一样站得笔直。
虎虎生威的霸气,让闻者瞠目,听者结舌。
这样声势浩大的迎接场面,实属难得一见。
机长都忍不住暗自腹诽,明氏是不是把家族所有的人都召集来了。
“没想到我还能看到明氏子弟齐心协力的一幕。”
孙老望着脚底下的明氏子弟们,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明曌到底还是太重情义。
哪怕口头让他来安排余绍君丧葬的事,暗地里还用用身体力行,证明了余绍君在明氏家族的重要性。
要知道。
向他报务来参加葬礼的,除了四房一脉,暗中伪装成远亲在停机场等候外。
左不过十几位明氏嫡系子弟。
而明曌亲自扶棺送行的消息一传开,现在下面恐怕来了不下百位明氏子弟。
见风使舵,来得够快的。
反正这次主持葬事的是他,哪怕明氏子弟人再多也得听他的安排。
孙老整理好衣容,在万众瞩目中,走到舱门处。
“起棺!”
他一声呼喝。
领头朝下走去。
抬棺的壮汉们跟在他的身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一层层的台阶往下走。
孙老怡然自得地走在前面。
当看到底下伪装的四房子嗣,一眼不错地盯着抬棺人,一副冲上来跃跃欲试的模样,冷着脸重重地假咳一声。
“咳咳!”
“人多眼杂,你们抬棺的注意脚下!”
放肆!
四房子嗣能来奔丧都是明曌破例而为。
他没有制止就算是开恩了。
居然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抬棺。
万一被发现真实的身份,余绍君恐怕就真的要绝后了!
听到他的提醒。
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四房子弟,终于老实巴交地缩回了脚步。
孙老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继续拾阶而下。
棺材抬到平地上。
马上就有其他几房的小辈,接过抬棺人手里的棺木,抬到灵车上。
孙老看到坐在灵车副驾上的正是余绍君的大孙子明念,心思一转也没有制止。
反正灵车直接开进明家老宅,一路上也碰不到什么人。
孙老不紧不慢地登上明氏众子弟为他准备的限量版豪车。
在一片恭维的“辛苦”声中,跟在了灵车的后面。
从停机的地方到明氏老宅,还有十多里路。
明氏子弟专门雇了四辆洒纸钱的跑车在前方开道。
拉棺材的灵车,都是价值千万的豪车改装的。
这一行走在马路上,根本没有人敢加塞挤进来。
“莲镇可是旅游古镇,什么时候能洒纸钱了?官府都不管了吗?”
一路上。
不少路人都对这种大办丧事,影响环境的行为给予谴责。
有些急公好义的路人还拨打了相关的举报电话。
只是。
不等相关部门有什么动作。
跟在孙老豪车后面的四辆洒扫车,就将地面上的纸钱一张不落的清扫干净,并且还给洗了一遍地。
“官府就算敢管,他也管不了。”
“人家姓明的个个都是江南的大富豪,人家手里有钱,有的是人上赶着顶包。”
“就算最后按照霸占道路的说法把司机都逮住,你信不信司机马上认罪拿着几百万去蹲大牢?”
有当地的路人解释了明家敢堂而皇之占道办丧事的原因。
甚至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羡慕和崇拜的表情。
那是对财权的崇拜。
孙老稳稳当当地坐在豪车里,看到夹道两旁的路人脸上各色的表情,心中暗嘲。
明氏的人再厉害又怎样。
还不是被蒙在鼓里的提线木偶?
也就只能等着长生大计成功,才有和他的主子说话的机会。
这么一想,孙老坐得更加笔直,眼神也更加高傲。
豪车一路跟着灵车,驶过十来里的公路,转向明氏老宅。
棺材抬入老宅,按照情况来讲,需要停放三日再入葬。
可由于余绍君死去多时,哪怕有上好的棺材冰封着,也飘散出了味道。
按照明曌的想法,停放一日便入葬。
当孙老把明曌的想法交待下去,当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的面,明氏子弟中并没有任何人反对。
“四房真是造孽,竟是死绝了。”
“余老夫人去了雍市一趟,死得不明不白,也没有人再追究了。”
停灵的前院里。
宾客们议论纷纷。
院后。
孙老刚坐下,明念就单独跟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
“孙老,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于丧事的安排,我们四房全听你的,可关于我奶奶的死,我们联系不上曌哥,还需要您给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