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婉蓉顿了两秒，继续说道：“至于黑鹰的首领，我从未见过，也没几个人见过她。只是无意间得知她的名字，叫做「慕青」。”
    “慕青……”
    程素喃喃念了一遍，记下名字后，似懂非懂的点头问道：“听她的名字，难道是个大夏国的人？”
    既然要深入敌营，那么势必要做到知己知彼，多了解一些黑鹰的内幕消息，总归不会有坏处。
    “慕青的确是大夏国人。”贝婉蓉给出肯定的答复，回忆了两秒后解释道：“她的祖母是一名特种兵王，曾经参加过卫国之战，教会慕青许多枪械和格斗技巧。自从她加入黑鹰之后，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坐到了首领的位置，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因为贝婉蓉要进行卧底任务，所有必要的背景资料她几乎倒背如流，避免露出破绽。
    程素想了一下，紧接着开口，再次问道：“既然慕青家世优越，为何要沦落到加入杀手组织？人不都往高处走吗？”
    贝婉蓉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回答道：“因为她持枪杀人，曾经制造过一场骇人的灭门血案，遭到大夏官方的最高通缉，前年才被别的罪犯代替。”
    “这个女人，如此丧心病狂吗？”程素叹道，其实他还想问慕青为什么杀人，但最终没有开口，不想卷入新的旋涡中。
    贝婉蓉顿了顿，眼神微微追忆道：“丧心病狂....或许是吧。”
    …………
    而此时。
    冯莹房间内，灯光通明。
    “笃笃……”
    一名身材瘦削的水手敲了敲房门，她手中端着一盘水果，看着十分新鲜，眼神乱瞟，带着一抹狡黠之色，正是负责给程素送饭的那个女人。
    冯莹翘着二郎腿，看了眼监控道：“是小于啊，快进来吧....”
    听到冯莹的允许，名字叫“小于”的瘦削水手推开房门，脸色变得很恭敬的模样。
    “冯老大，我刚切了一些水果，端过来让你尝尝……”瘦削水手轻声说着，却发现冯莹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
    此时冯莹怀中放着一件外套，颜色是一抹熟悉的天蓝，小于细细一想....这不是程素的衣服吗？
    而面前的冯莹正紧紧抱着这件外套，神情带着浓烈的迷恋之色。
    ‘程素的这件衣服怎么到她手中了？不过，如果我拍下衣服，发给李家家主，对方能不能辨别出来？’瘦削水手打了个激灵，不动声色的启动“手表摄影机”，从各个角度拍了十来张照片。
    冯莹抬头，不耐的瞥了瘦削水手一眼道：“放下果盘，你可以出去了，不要打扰我....”
    让下人一直站在旁边，简直在打扰她欣赏衣服的雅兴。
    “好的，老大，我这就走。”
    瘦削水手退出冯莹的房间，低垂着头，眼神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
    她默默回到房间，把门反锁之后，开始整理刚刚拍下的照片。
    凌晨三点。
    小于把所有的照片都拷贝到u盘里，而后悄悄摸到货轮主控室，越过一名正在睡觉的女大副，熟练的打开电脑。
    不一会儿。
    她连上卫星网络，直接登陆了围脖，给李月发布了一条私信。
    除了运动衬衫的照片，她还配了几张程素的侧脸照。
    侧脸照并不完整，而且拍的比较模糊，但如果熟悉程素的人看到照片，一定能认出来照片里的人是程素无疑。
    “狗冯莹！看我这次不整死你！”小于咬了咬牙，脸上带着恨意道，“三年前你侮辱我的男人，导致他割腕自杀，今日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看你怎么和李氏集团斗……”
    …………
    另外一边。
    清晨。
    阳光熹微，映照在一栋别墅的阳台上。
    一名女子姿容绰约，静静的站在原地，眺望着远方的方向。
    “小素，我对不起你……”李月喃喃念着，她已经数天难以入眠，身为体质拔群的超能力者，眼眶竟然出现黑圈。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布满程素的影子，心如刀割。
    早在两天之前，李月已经无心游玩，乘坐专机，从西麦群岛赶回集团，直接发布程素被绑架的消息，希望能尽快找到他的所在。
    但时至今日。
    李月仍然找不到程素的踪影，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被抹除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刚发布消息，她还心存侥幸的认为借助广大网民的力量，能尽快找到程素的所在。
    但越等下去，李月却越发失望。
    那些给她发来消息，说亲眼看见程素的人，都是捏造出的虚假信息，为了谋取一个亿的高额赏金。
    李月看着围脖后台的私信，情绪慢慢从失望，渐渐演变成绝望。
    中年管家走过来，脸上带着一抹伤感之色，对李月轻声说了一句道：“家主，关于小少爷的葬礼，事情已经准备下去……”
    她递上来一份邀请名单，都是平时和李月有过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以及一些旁支的主要亲属。
    李月顿了片刻，才从管家手中接过名单，粗略的扫视一眼，摆摆手道：“葬礼再延缓几天吧，小素的事情还未盖棺定论，万一他还活着....”
    说着，李月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她默默拿出钢笔，把名单上的“范芸”两个字划掉，才重新把它交还给中年管家。
    “我先去公司一趟，你记得把今天的围脖私信都帮我整理出来，我晚上要全部看一遍。如果再过三天，还没有小素的消息，那再举行葬礼吧。”她闭着眼睛，颓然的吩咐一句，看到管家点了点头，才缓缓下楼，转身赶去集团大厦。
    …………
    茫茫海洋上。
    东、西半球的昼夜差别很大，李月那边是清晨，但程素所在的位置已经夕阳西下，在海平面洒下一片金色的晚霞。
    贝婉蓉陪着程素，素手一抬，指着远方的灯塔。
    “估摸着晚上七点，我们能到达港口处，历经十天的海上航行，终于能告一段落了。”
    她松了口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